第四百九十章云淡風輕
聽了竹中重治的分析。.fei插ngwen穴/
眾將皆是恍然,在一旁神保長憲言道:“竹中大人,是否可以這么說。”
“以我軍團目前的態勢,若繼續維持此戰線,那么雖主動進取的機會很小,但是卻穩妥,風險較小。”
“但是在若狹開辟戰線,那么我軍團,則風險很大,但卻是當前唯一破局的機會?”
聽神保長憲如此言道,竹中重治思索了一下,還未發言,本多正信這時卻開口了。
“宗右衛門尉,突擊若狹并非是唯一破局的機會。”
本多正信看了竹中重治一眼,言道:“我不同意竹中大人的意見,話說回來,自長筱合戰以后,這兩年之中的天下局勢而論,信長身死,織田各軍團為戰,而天下各大名彼此侵攻,但暫時保持了一個均衡之勢。”
“在眼下這個關節,忍耐和堅持,更勝于大膽和冒險,而本家更需積攢力量,靜待天下有變之時,更并非如賭徒般行事。”
本多正信的意見,與竹中重治相左,聽了他之言,李正為難了,他的經驗不足,可以依賴的兩名重要軍師意見不一,確實令他有些無從抉擇。
接著眾家臣亦紛紛發言,支持竹中重治意見的家臣,陳言不想錯過這個將勢力滲透入近畿的機會。
而支持本多正信,意見卻是老成持重,不肯作此冒險之舉。
兩邊爭論到一起,倒是令李正一時無所適從,只能將軍議暫時終止,稍后再議。
午飯之后,李正心底還是難有一個決斷。
他繼承家督這兩年來,可謂是戰戰兢兢。他志向很大,一直想做一番不遜于父親的功績。但是家臣們對他雖是恭敬。但是不夠信服。
信服是才具和戰績擺在那里方可做到的事情。
比之父親李曉,在越中飛驒軍團的家臣團中心目中的地位,李正心知自己要做的還有許多。
盡管李正對此早有準備,但是還是覺得有所氣悶。
在家臣團中。盡管李曉走后,李家的家臣團上下在李曉的安排下。對李正是竭盡全力。
但是身為軍團副將馬場昌房,軍奉行竹中重治二人,一定程度上分擔了他軍團總大將的權力。
李正明白。這也是李家與武田家之間達成一個默契。
也是李曉退隱之后。...本家對李家的一個遏制在內。
不過竹中重治,馬場昌房二人,除了多分擔一些責任之外,卻沒有表現出絲毫向軍團總大將一職染指的意圖。
這二人中,竹中重治是聰明人,明白李曉實際上還在幕后操縱大局。故而聰明選擇了合作。
而馬場昌房此人性情耿直,不屑于行此作為。同時他不會像做小動作的人物。
所有有這二人輔佐,李正雖然對軍團掌控力,沒有李曉在位時那么高,但是這兩年家臣團的運作,并沒有出什么岔子。
李正在對家臣團保持最低干涉的同時,仍牢牢地坐穩飛驒越中總大將的職務。
現在李正想來,恐怕這馬場,竹中二人對大權的分擔,亦是他父親授意并默許的。
其中有幾分原因,當然是擔心李正過于年輕,而不成熟的干涉,打亂了本家家臣團一貫處事行徑,導致當年武田勝賴與四名臣之間沖突重演。
至于其他,李正亦猜到了幾分,想了這里,只有默然嘆一口氣了。
不過現在竹中重治與本多正信意見,在他內心深處,是傾向支持竹中的決定的,可是本多正信是本家心腹家臣,對于竹中重治外臣的身份而言,他更加信任本多正信,這一時令他犯了為難。
而這時,僧房之外,側近稟報言道:“殿下,虎哉大人,增田大人,已押解軍糧輜重,抵達尾山御坊了,現在在外求見。”
李正一聽虎哉宗乙到來,頓時翻身坐起,面露喜色。
相對竹中重治,本多正信,虎哉宗乙才是自己最親近,信任的謀臣啊。
李正立即來到會客的房間中,會見虎哉宗乙與增田長盛二人,雙方簡略的商談之后。
增田長盛告辭退出,李正留下虎哉宗乙在會客室,并將今日白天軍議之事,說了一遍,請他參詳。
虎哉宗乙聽了李正之言語,笑道:“殿下,若要問下臣下意見,那么很遺憾,臣下亦無法給與殿下一個準確的答案。”
“要知道,論軍略,兵法之道,以及對天下局勢的判斷,臣下自問不如竹中,本多兩位大人,不要說臣下,就是天下間在這方面,能與竹中,本多這兩位大人并肩的謀臣,亦舉不出五指之數,所以臣下就不獻丑了,躍居兩位大人給殿下獻策。”
李正聽了自嘲地笑道:“虎哉師父,你就不要說笑了,既然竹中,本多二人對天下大勢了如指掌,那應該洞悉一切才是,為何做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判斷呢?”
說到這里,李正無比誠懇地向虎哉宗乙地言道:“所以還請師父教我。”
虎哉宗乙看李正無比恭敬的樣子,即便當上家主之后,還一如以前在他門下學習般的態度,不由感嘆,這虛心向學亦是李正一大優點吧。
當下虎哉宗乙開口言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雖然臣下判斷不如竹中,本多兩位大人,但是可以從他們說話中的傾向來揣摩,如此就釋然了。”
“很簡單,”虎哉宗乙將僧袍一揮言道,“殿下你想,竹中大人是本家外臣,故而對軍團作戰之成敗,并沒有太大患得患失之心,故而做出判斷相對客觀,所以他明白盡管作出開辟若狹國戰線決定,有幾分冒險,但其中機會仍值得一試。”
“而本多大人,則不一樣了。本家心腹重臣,休戚與共。殿下繼承家督。屋形公等于是將殿下托付給他了,故而戰戰兢兢,不敢絲毫有負。所以他的判斷,相對保守。甚至有幾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態度。”
“因此兩位大人所站角度不同,故而決斷亦然不同。殿下只要想明白了這一點,就可以知道為何這兩人會有相左的意見了。”
聽虎哉宗乙這么說,李正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態度。
李正看向虎哉宗乙言道:“所以這二人之中。竹中大人所見最為客觀。那么他的判斷,亦可視作最為有利于本家的選擇了。”
虎哉宗乙笑道:“這臣下不敢擅作定論,此事關系本家戰略重心之調整,關乎重大,所以沒有十足把握,臣下不敢非議。”
李正聽虎哉宗乙這么說。不由默默搖頭,見他說的鄭重。李正亦明白這次自己的決定至關重要。
在家臣意見向左的情況下,就該由家督來作最后的決斷,這也是家臣團合議制的初衷所在。
李正心底猶豫,這決斷若是做錯,那么對于他這新任家督而言,打擊可就巨大了。
虎哉宗乙見李正一副毫升為難的樣子,于是言道:“殿下既然難以決斷,何不寫信至甲斐,問一下屋形公的意見呢?”
李正聽虎哉宗乙之言,雙目一亮,言道:“父親大人的意見?不錯,他做出的決定,無論是竹中,還是本多二人,都不會有任何之異議,既然如此,師父你幫我寫信,立即將此事告之父親大人。”
虎哉宗乙喔地一聲后,就開始在桌案上寫字。
李正在房間走來走去,不由感慨言道:“不知何時有一日,我才有如父親大人那般,在家臣團中一言九鼎之威勢啊。”
虎哉宗乙聽李正之言,默然一笑,隨即又低頭下去繼續寫信。
甲斐,東光寺門前町。
三個月前,作為幕府能登國守護,朝廷右近衛權少將,李曉大人的新府邸在此剛剛落成。
這座新府邸,修建了足足一年整。
為了修筑這個府邸,僅僅是所用的木料,就砍禿了甲斐一個山頭的樹木。
作為一個家臣的府邸而言,其規模不可不大,而其奢華之度,更是令人瞠目結舌。
據說府邸落成之日,李曉請武田信繁,武田信廉,馬場信房等武田家重臣宴會,所用各式如金光燦燦的自鳴鐘的南蠻物,以及從明國舶來的陶瓷,屏風,都令人驚訝得合不攏嘴。
就算連欄桿走廊上,也是用金漆涂描的。
而那宴會就更不用說,遠遠突破了,日本武士傳統四菜一湯的格局,幾十道菜肴,令征戰半生的武田,馬場等人,竟然連其中的一半以上,以前都從未聽聞過,更不用說品嘗了。
受到李曉如此盛大的款待,除了武田信廉以外,武田信繁,馬場信房他們反而是在宴席上一直搖頭。
崇尚簡樸之風,是武士的行為準則,平安時代,京都里公卿奢侈浪費的行徑,一直是為武士所鄙夷的。
但眼下這些公卿們,與李曉相較,也是小巫見大巫了。
馬場信房還直言規勸李曉幾句,說天下未定,武田家上洛霸業未成,屋形公不可如此沉迷于享受之中。
但是這一番話,卻明顯沒讓李曉聽見去。
因為李曉三日后又舉辦一場,百人以上的露天茶會,邀請了武田信廉,以及一眾文化人,一面品茶,一面體會茶道之中的人生意境。
這茶會舉辦的規模空前,甚至驚動在甲府的足利義昭的御駕,做了不請自來之客。
事實上,這兩年李曉在甲斐的生活一直是過得如此愜意,云淡風輕一般。
鄭重說一句,釣魚島是中國的,這點不容置疑。
呼吁大家在愛國時候,也能多一點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