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駿河侵攻
武田家的明國武士第三百二十四章駿河侵攻
(請)
(請)第三百二十四章駿河侵攻
躑躅崎館的大殿之中。
那風林火山旗,以及諏訪大明神旗,靜靜地躺在一角。
作為立志將旗幟插上京都的武田信玄而言,以前一直默默無名,一路小諸侯,年輕自己十三歲的織田信長,卻率先完成了此舉。
武田信玄手持折扇,目光凝視一方。
坐在信玄右側的馬場信房侃侃而談,言道:“此次上洛,信長公嚴明軍紀,下令將士不得施暴。他此舉借鑒當年義仲公入京時,施暴于民而大失人心之事再度重演。信長嚴令強暴街市婦女者,處斬。吃食不付錢者,受磔。”
“而織田軍果然秋毫無犯,據說路上有一名足輕,只是好奇一名女子的容貌,上前挽起對方面紗,這一幕即為信長所見,即被當場處斬,織田家治軍之嚴可見一般。”
這時一旁的武田家另一員宿老,小山田信茂言道:“信長是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連祖宗姓名都不太清楚的半國諸侯,原先只是斯波氏的被官人。眼下信長盡然竊以平氏后裔自居,十分胡鬧。”
這時坐在信玄左手第一位的,武田家筆頭家老的山縣昌景,言道:“主公,請恕我直言,織田家與我武田家分屬同盟,此次上洛成功,我們應有表示才是。”
“特別是我們準備進攻駿河之事已有一年,眼下箭在弦上,決不可與織田家關系有所生分。”
山縣昌景此言一出,在場不少武田家家臣皆心有不甘之意。
眼見原先不如于己的織田家,完成了武田家一直以來的目標,作為在場之武將,皆是嫉妒不甘有之,即使是信玄亦不能例外,這是人之常情。
位坐于山縣昌景之側的秋山信友,一直擔當于武田與織田之間的外交擔當。
所以秋山信友言道:“山縣大人所言正是,信長公上洛之后,不論是威勢還是勢力,皆已是今非昔比,而我武田家與眼下今川,北條,上杉皆是敵對,更是要努力保持與織田家同盟才是。所以任何不甘心的心情,此刻皆只能放在一邊。”
山縣昌景,秋山信友說的皆是在理,在場之人武田重臣亦是明白輕重之人,所以沒人出聲反對。
這時信玄緩緩開口了。
他言道:“諸位之心情,我明白。織田家起步比本家晚,但成事卻在我們之前,其中的不甘之意,我深深明白。”
“諸位,行事需循序漸進,不可急躁。我信玄今年已近五十歲,而上洛之事是我信玄一生的夙愿,我這年近半百之人,都可等得,各位有何等不得。”
聽信玄如此示下,眾家臣皆是喔地一聲。
武田信玄手搖折扇,繼續言道:“信長公此次上洛成功,不過借勢而成,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任何一個人處在他的位置,都做的不會比他差,可是……”
武田信玄將話鋒一轉,言道:“信長公真正令我忌憚,并非是其他,而在于他的氣魄。正如方才馬場兵部所言,當年義仲公勇武無雙,可比之昔日項羽,可是如何,上洛成功,自以為掌控天下,便橫行無忌,傲慢公卿,而放縱其部下亦隨意燒殺搶掠。終而失了民心,而讓源賴朝公得了天下。”
“而自應仁之亂,入主京都之細川政元,三好長慶又如何,雖一時之豪杰,但目光失之長遠,所謀者不過眼前之利,蠅營狗茍,所得來之天下,又怎么樣了,一朝喪盡罷了。如此之敵手,縱是義仲公在世,亦不在我信玄之眼底!”
眾家臣一聽武田信玄之言,皆是目露沉思之色,顯然信玄之言對他們大有觸動。
這時武田信玄肅然言道:“我之前以為信長不過是狂傲不羈之人,行事雖然果決,卻過剛易折,但事實上我卻看錯了。信長公并非是不懂妥協之人,此事處置近畿豪族其寬宏大度,其手腕令人佩服。”
“而他此次上洛,軍紀嚴明,不取一石之地,婉拒管領,半將軍之職,此舉是效仿周文王,建功而不自居,越是如此,反而越能贏得民望。他不逐于眼前之利,圖謀必必然遠大,此非內心有大溝壑之人不能做到。”
此時馬場信房緩緩言道:“主公,信長之志向是布武天下,一旦此人安定了京畿,一定會向東國用兵,到時我武田家對織田家必有一戰。”
馬場信房仍是主張織田家為武田家頭號大敵這一觀點。
這時秋山信友言道:“馬場大人,我并不否認如此,但是本家當前之要務,是奪取東海道,打通上洛之道路,所以還是堅持駿河攻略為主。”
馬場信房聽聞后,點點頭,言道:“這我知道,只是仍覺得對織田家不可放松警惕。”
武田信玄轉而看向穴山信君問道:“此次為了準備攻略駿河,本棲街道整備得如何了?”
作在一門眾家臣之中的穴山信君款款地言道:“秋收之后,已向附近百姓發布普請役,整備街道已接近完成,眼下街道皆已經拓寬,以及橋梁也已經重新修葺,可以容納小荷馱隊的輜重車通過。”
“很好。”武田信玄點了點頭。
轉而信玄又看向一門眾中的筆頭,其弟武田信廉問道:“上杉家現在怎么樣?”
武田信廉言道:“剛剛接到高坂彈正的消息,上杉輝虎已準備于春日山城出陣,向揚北的本莊繁長進攻。以彈正大人的估計,在上杉輝虎的領軍之下,本莊大人很難能支撐過幾個月。但是眼下暫時拖住上杉家不成問題。”
“另外李曉的越中飛驒軍團,繼火宮城合戰大破越中豪族聯軍后,眼下在掃蕩諸城,已幾乎占據婦負郡全境,現正準備向射水郡進攻。”
聽完武田信廉之言,武田家眾家臣皆是震驚不已。
李曉以一個軍團之力,不需主家任何幫忙,眼下已幾乎滅掉了越中第一大勢力神保家。而繼續之下,如果順利,很可能將半個越中都收入囊中。
若論能征善戰之戰績,武田家眾將之中,是無一人可即得上李曉。
坐在武田勝賴一旁的真田幸隆,似十分佩服地言道:“如果攻下神保家,李曉大人軍團之下的總石高應該超過二十萬石了吧,真是厲害啊!”
真田幸隆這看似佩服之言,卻沒有起到正面效果。
要知道眼下武田家本領還不到八十萬石,而李曉一個軍團就攻下了二十萬石,這很容易產生下藩過強之結果,影響到主家的地位。
這對于武田家大多數人而言,盡管李曉再善戰亦是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這時武田勝賴出聲言道:“不過李曉日子也并非好過,若是上杉謙信平定本莊繁長之亂,肯定會回師越中,到時李曉剛剛打下的越中之地,能守住幾分,還是個問題。”
“所以父親大人,若本家要奪取越中,就必須派兵支援李曉才是。”
武田勝賴此言一出,馬場信房嘆道:“李曉之困境,我們如何不知,只是眼下本家已將戰略方向,從上杉轉移至今川,根本無力支援。”
武田勝賴聽了問道:“難道就讓李曉一人對抗上山輝虎不成嗎?”
武田信玄聽聞勝賴之言,淡淡地言道:“我已給與李曉越中一國自有切取之權,越中國他能打下多少,我皆算給他,若是丟失了,甚至戰死在越中,亦是他的武運。總之飛驒越中軍團之任務,必須替本家牢牢拖住上杉家,不可讓輝虎再入川中島。”
山縣昌景言道:“現在上杉輝虎有本莊繁長,李曉二人拖住,根本不會對本家攻略駿河產生威脅。眼下所憂慮者只有北條家了。”
武田信玄言道:“這我明白,北條家我真正所憂者唯氏康公,幸好近年他身體欠佳,否則去年的三船山合戰,若是由他親自領軍,也不會給與里見義堯大破北條軍的機會了。”
“但是我們攻略駿河,北條家是否插手,這實在令人擔憂。”山縣昌景言道。
馬場信房言道:“眼下本家攻略駿河已是箭在弦上了,無論如何擔心,該來得總會要來,即使氏康公出陣,本家亦唯有一戰而已。聽聞氏康公自河越夜戰一戰以來,所經三十五戰,未嘗一敗,我倒很想一會他,看看他到底如何用兵如神。”
聽著馬場信房豪氣之言,在場之武田家眾將皆是心底生出一股好勝之意。
自河越夜戰以來,北條氏康名聲鵲起,一時關東所戰不敗,究竟他與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到底誰是關東第一。
眾人皆有想見識一下,一分高低的念頭。
馬場信房說道這里,武田信玄將折扇向馬場信房一指,言道:“信春,希望你這只是武者一時好勝心罷了,若能不遇見氏康公,還是不遇見的好。”
武田信玄說到這里,眾將皆是哈哈大笑,不過亦唯有信玄如此說,誰皆不會當真,信玄是真怕了北條氏康。
唯有真正的強者,才不會因為沽名,而做出輕易冒險之舉。
無論是北條氏康還是武田信玄,雙雄相爭,勝負不過五五之數。
就在此次軍議之后,武田家開始全面備戰,準備與全力攻略駿河。
永祿十一年,十二月六日,信長上洛完畢不過一個月。
武田信玄命山縣昌景為先導,以兩萬五千軍勢出陣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