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似乎被震得傻了。狂沙文學網
一個個愣愣的看著那一片空地。
地上尚余下一攤血,空中反而什么都沒有了。
兩位圣君,便如是在空氣之中蒸發了一般,連一點點靈魂的波動,都沒有了。
眼中看出去。
計靈犀與上官靈秀兩女婀娜多姿的影腳步不停,仍舊大踏步往前走,一步一步,步步生蓮,搖曳生姿,說不出的從容瀟灑,說不出的絕色風。
所過之處,香風繚繞,而地上的鮮血隨著她們腳步前進的方向,都瞬間提前蒸發,變得干凈清潔。
這個變化甫生,整個大廳的所有人盡顯錯愕驚駭之中,無不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無數圣君強者,目光觸及地上的那一灘血跡之瞬,盡皆忍不住心頭顫抖起來,細思極恐,駭然無盡。
計靈犀即將踏上第九尊府的包廂,卻突然回頭,眼睛看向幻文淵,淡淡道:“幻文淵,你這位北荒魔宮圣子,卻是名不副實,空口白話,盡歸口舌,剛才你為何不親自動手?若是你親自出手,豈非名正言順,知行合一?!”
邊,上官靈秀同樣看著幻文淵,眼中殺機凜然。
幻文淵臉色蒼白,兩眼發直。
他如何不明白這句話的個中真意,而剛才若是他自己親自出手,那現在被形神俱滅的,就是他本人!
真成了幻影了……
圣子地位尊崇,修為亦高,但說到真實修為比其邊之人卻未必能高多少,就剛才那股威勢,那種反震,幻文淵自問是無論如何也抗衡不了的!
哪怕自己再苦修一百年,也絕對無法抗衡!
這兩個女子,居然如此恐怖!
他咬住了牙沒有說話,深深地大喘氣,心中卻是在一陣陣的發狠。
難道你們兩個女人厲害,就能保得住云揚了么?
云揚一死,你們兩個只是女人而已,兩個還沒過門的俏寡婦……這么一想,突然心中火:若是云揚死了;又不是死在自己的手里,那我大可以為云揚報仇啊……說不定……嗯?
剛才騰而起去收拾兩女面罩卻又被別人搶了先而不甘心的落下去的六七位高手,都是滿臉慘白,渾都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
幸虧……我收住了。
否則現在……我就……
云揚形不動,心底卻自腹誹:嚓,你們一個個真以為我啥都不做是怯懦,這倆丫頭片子的面紗我都取不下來,原本還以為修為精進了,可以嘗試一親香澤了,卻還是跟以往一樣……不對,以前還能碰碰靈秀,現在看來連靈秀都碰不得了,我他么的這叫啥命啊!
上官靈秀淡淡的說道:“我們這次前來,從來沒有想過要招惹是非,唯一心思不過迎接夫君回歸而已,甚至連這邊的恩恩怨怨都懶得理會。萬沒想到,天下英雄在此聚會,卻非要揭了兩個小女子的面紗……真真是有些意外了。”
“我們姐妹就在這里候著,不知道還有誰想要讓我們將面紗拿掉的,不妨再來一試。”
計靈犀睥睨一笑,道:“還是那句話,白口空話無濟于事,是男人的,就付諸行動站出來,讓我姐妹看個男兒本色!”
兩女雖然面罩白紗,但那婀娜姿已經是動人心魄,就這么在包廂門口一站,風華無限。
可是無數高手,卻愣是沒有人敢再說一句話,更加沒有人站出來。
此際所有人的心臟都在顫抖。
剛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沒看到這兩個女人出手啊。
那兩位二品圣君,怎么就化飛灰,一命嗚呼了呢……
難道是超乎想象的護體罡氣,甫一接觸直接震死了兩位圣君?
這……
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滿堂寂靜良久良久,所有人仍舊在用震驚的目光注視著計靈犀與上官靈秀……
眾人失態至此的原因很是單純,因為大家都得出了一個相同結論威能、實力至斯,難道這兩個女人竟然是圣人級數強者?
可是如斯強者,怎么就看中云揚了呢?
還要甘心二女共侍一夫,憑什么啊?!
嗯,傳聞中,云尊云揚沒有被封印成狐貍頭模樣之前,人樣子相當的出眾,乃是最頂級的小白臉,或者就是因此才被這倆位女強者青睞的吧?
甚至于,云揚這一路走來,順風順水履險如夷,多半也是借了這兩位的勢,依仗這二位的大力吧?!
眾人在親眼見證到兩女的驚人實力之后,不約而同的開始浮想聯翩……
許多人看著云揚的眼神頓時就有些變化了!
小白臉!
你特么的吃軟飯吃到了這等境界,也實在是古往今來獨一份兒啊。
殊不知計靈犀與上官靈秀表面上睥睨天下不可一世,心中實則卻是暗嘆無奈。
兩女的真實修為,固然較之當初與云揚分別那會精進良多,都已臻至圣尊三品級數;這份進步不可謂不大,絕逼)的難能可貴,但這個階位,在今天這等況下,卻根本就沒有插得上手的資格。
她們所倚仗的,仍舊只是自被加持的強力保護反震威能。
有這份威能加持守護,別說圣君強者,就算圣人強者來犯,也是白給,云揚想要一親香澤,不止是要繼續努力,多半還要努力很久很久!
但是……說到二女主動出手,克敵制勝,在場的隨便一位圣君也好,全然站在那里不動,仍由讓她們出盡底牌,她們也是打不動的。
只不過,現在轟動的效果已經造成,這護體神功反震效果,實在太過駭人,太過深入人心,已經不需要再做什么,早已將此間所有強者全數鎮住,并無例外。
修行者修行越高,對于自判定反而越低,諸如晉升圣位,已經是尋常修者眼中的絕強能者,然而圣位之上還有圣王圣皇圣尊圣君,圣君之上還有半步圣人,圣人,而在此之上,猶有更強存在。
而超越此世認知的更高存在,甚至足以比肩一劍分兩界的某君主的星空強者之中,有幾個人可謂是護短成,嗯,也就是極端的護犢子;比如計靈犀的那位父親,在這護短方面起碼可以躋前五之列。而上官靈秀的師公,也就是梅姑姑的丈夫,排名還要更靠前,位列三甲之一。
這兩個人的徒弟子女出來歷練,若是男孩子或者還能多少的放一放手任由歷練,但是尤其是兩個女孩子出來……這倆貨不曾直接跟著,就已經有違本心,這那的不大放心了……
基于這份心理,給予護法寶之類,那是理所當然,應當應分,唯恐給的不夠多給的不夠強啊……
再過片刻,東極天宮東方星辰的眸子中莫名地閃過幾縷異彩,沉聲吩咐道:“收拾一下;今天乃是吾輩恭迎云尊無恙歸來的大喜子,莫要讓血腥氣沖淡了氣氛。”
話音未落,早已有一群金宵樓的侍者迅速前來,清理收拾。
那在今天之前還在今宵城說一不二的城主大人,所遺遺骸就那么掃垃圾一般的被收拾了下去,卻再沒有一個人為其說話。
這便是江湖。
你選錯了立場,站錯了隊,而你投靠的人卻又不出來為你做主,那么你死也就是了,死得毫無價值仍為該然。
拳頭大就是道理大,我的拳頭足夠大,無理亦理,盡皆如是!
而此刻的金宵樓樓門口處,有一個少年正自緊緊地攥著拳頭,兩眼通紅的看著今宵城主的尸體,他的眸子中盡是怨毒之色,緊緊咬著牙的唇邊,鮮血點滴滴落。
然那少年人縱使渾顫抖,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只是眼睛死死地注目于正北方向的那幾個位置之中的一個人,死死地看了半天,才終于轉離去。
報仇!
父親與那位圣子商議,自己可是親眼所見的;而父親之所以站出來,也正是因為那圣子的威逼)。可是到了關鍵時刻,這位圣子不但沒有如當初所言,出手救援,反而在那邊裝好人,對于自己父親被擊殺之事,置若罔聞,恍如不見!
說到仇,他反而不恨云揚。
云揚固然是滅殺自己父親的主兇,但他之所以會這么做,乃是事出有因;自己的父親挑釁在先,事在燃眉,云揚若是留手,只會被人小覷,更留隱患,徒顯婦人之仁,易位處之,若是將自己放在云揚的位置,自己做得只怕比他還要更絕。
但他卻不能不痛恨那個攛掇了自己父親,空口許下無數承諾,最終卻又什么都沒有做的人。
“此生此世,必報此仇!”
這少年帶著隨從,領走了自己父親的尸體,悄然不見。
云揚大馬金刀,穩如大山的坐下了,金宵樓的酒菜也如流水一般的傳了上來,剛才辣手滅殺城主立威,再合兩女展現恐怖實力,早已經將許多小心思盡數打壓了下去,此刻金宵樓打聽,只得滿是酒香四溢,菜香味撲鼻,剛才的不愉快,沖突,還有許多的血腥味,似乎盡數消弭,無影無蹤了。
宴席甫開片刻,一勝雪白衣,一派溫文爾雅的東方星辰款款起,滿臉盡是藹然笑意道:“云尊大人千萬莫要見怪,千萬人有千萬般心思,剛才的些許不愉快,僅止于少數人的意見,而今一點點小沖突已經過去,還請許我代表在座天下英雄,敬云尊大人一杯。”
雖然猶有冷哼聲摻雜其中,但終究還是在場眾人盡皆舉起了酒杯:“敬云尊大人一杯!”
話音未落,突然上方窗子陡然炸裂,一道好似魔神一般的黑衣蒙面人穿入進來,冷笑一聲道:“不是號稱是敬我的酒么,然而我還未到,你們又喝得什么名目?不知道你們是敬的誰?”
“放肆!”
“什么人!”
登時好幾人群起怒喝。
變生肘腋之間,在場眾人齊齊注目看去,卻見來人上氣息強大之極,從天而降,將臨會場之余,便即顯露出王者降臨一般的堂皇之氣,威勢莫甚。
“你是誰?”東方星辰怒喝一聲:“何方狂徒,竟敢來此盛會搗亂,可知這是什么地界,這般的狂妄無行,是要與整個玄黃界為敵嗎?”
那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狂徒?本尊在妖界攪動莫測風云,掀起無邊腥風血雨,為玄黃人族可說是披肝瀝膽,盡心盡力,而今不過一問究竟,怎地就狂妄無行了?三大天宮的主事者何在,本尊要問上一句,之前傳首天下,言道要封我為玄黃云尊,還算不算數?真是可笑啊可笑!”
來人此言一出,舉座再度陷入震驚連連的特異氛圍之中。
“本尊今來到今宵城,不過借道血魂山,再會妖界,本該穿城而過,卻又聽說此地為云尊大人設宴;好奇之余猶有意動。”
黑衣人嘿嘿冷笑道:“原本還以為是本尊行蹤不秘,為有心人探知,在此設宴相會,意動的是玄黃人族還有人記得本尊一點辛勞,有此心意,不意此刻來到,才知爾等相請者竟是另有其人……然而,你們宴請的,到底是何人?真的是玄黃云尊嗎?!”
他大笑一聲,說道:“他是玄黃云尊,那我是誰?!”
云尊!
此人居然號稱是玄黃云尊!
若是來人是玄黃云尊,那么大廳首席端坐之人又是何人!
整個大廳都震驚了。
史無塵忍不住怒罵一聲:“無恥之徒!憑你也配冒充我老大!”
那人隨手一揮,喝道:“螻蟻之輩膽敢冒充我九尊府之人,該死!”
一道白光,閃電襲殺而至,殺機森然。
史無塵一聲怒喝,拔劍在手,悍然迎擊。
轟的一聲巨響,史無塵只感覺一股沛然巨力涌動,即便是自己接連突破,修為大幅度精進,仍是力有不及,與此同時,史無塵更感到一股毒力量從長劍上急疾傳導,順著自己手指,手腕,手臂,一路延伸,終點直指心房要害!。
來人驟下殺手,顯然是想要一舉擊殺史無塵,立威當場。
更有甚者,他的來意已經不至于是要否認云揚的云尊份,連帶九尊府上下盡皆否認,趕盡殺絕之意,盡顯無遺!
史無塵亦是久經大敵之輩,力有不及是一回事,卻還不至于只余束手待斃,急疾深吸一口氣,便待鼓爆自氣蘊豁命一拼,隨即便感覺一只手已經貼在了自己的后背上,隨即那股毒的力量便被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回擊了出去,消弭于無形。
不止于此,原本被對方沛然力道逼)得立足不穩的后退勢頭也一下子止住了。
正是云揚出手。
計靈犀與上官靈秀大怒,便待站起來發作。
來人現在可是在冒充云揚,那就是在冒充我的男人,對于二女來說直接就是奇恥大辱。
云揚的聲音傳入兩人耳朵:“稍安勿躁,此事必然有背后之人指使,急于出手了斷于事無補,反而打草驚邪,你們先不要動;我要引一引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與我作對。”
兩女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坐了下來。
只聽上面東方星辰震驚的聲音說道:“你是誰?云尊?”突然一聲大笑:“可笑可笑,云尊大人分明已經坐在這里!”
說著向著云揚一指。
那黑衣人就在無數圣君圣尊的注視之下,仍舊揮灑自如,仰天長笑:“可笑可笑,果然是可笑至極!魚目混珠,居然能被天下人承認,尤其是還是被高層承認,也算是有本事,只不過這件事,各位不覺得太諷刺了么?”
他霍然轉,眼睛利刃一般注目于云揚,惻惻道;“小子,好膽量,就這么大刺刺冒充本尊,冒充玄黃英雄,是不是很爽?”
云揚還未答話,突然又有一聲長笑傳來,嗖的一聲,又是一個黑衣人從右面窗戶破窗而入,大笑道:“他是不是很爽,我不知道;但我倒想問問閣下,你偽裝我裝的口氣這么像,又是不是很爽呢?”
只見那黑衣人從天而落,黑衣蒙面,卓然站立在大廳中間,顧盼之間,眼神如電光銳利,縱橫捭闔,冷冷笑道:“號稱天下英雄迎接云尊的盛宴,居然迎接了一個冒牌貨,可笑亦復可悲!而在迎接冒牌貨的同時,居然又有另一個冒牌貨前來砸場子,本座只感覺啼笑皆非!”
“你是誰?”
“本座便是玄黃云尊!”
來人材拔,頭上也戴有一副大大的面罩,看不清頭面到底如何。但這幾個字,卻是如同金鐵交鳴,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這時,大廳中陷入空前大嘩之中。
來了另一個云尊不算,現在居然又來了第三個玄黃云尊?!
這是個什么說法?!
云尊聚會,打包贈送嗎?!
先前來的那個人與之后來的那個人,材差不多,高度也差不多,單看外形體態,幾乎就跟雙胞胎一般,相對而立,看著對方,然后一起轉頭看著已經坐下的云揚,嘿然之聲連連,盡是戲謔之意。
“本還以為是小人作祟,卻沒想到竟有這么多人冒充我!”先來那人冷笑:“玄黃云尊這個份,這么好么?”
“若是不好,不夠吸引,你怎么會冒充人前?”后來那人冷笑:“宵小之輩,還不揭下面罩,非要本尊親自出手么!”
先來那人冷哼一聲,伸手指著云揚喝道:“小輩!還不快快滾下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冒充本座!”
云揚眼神中越來越見冷冽,心下殺機更是滿溢,難以抑制。
面前這兩個人的修為級數,都是圣君層次,而且,還都是三品圣君!
隨隨便便一站,那份淵岳峙的氣息,侃侃而談的威勢,早已經將其修為水準表露無遺。
而從先頭一人出手針對史無塵那一擊之中,更在在佐證了這一點!
但來人修為越是高強,云揚心底反而越是憤怒。
這些人,只能是來自三大天宮,三大天宮的圣君高手,當世頂峰強者!
如今,卻盡都出現在這里,極盡能是的陷害自己!
而周圍來赴宴的眾人,絕大多數也都是來自于三大天宮!
這其中,最起碼也得有半數以上,打著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目的!
回想自己出生入死進妖族撥動風云,幾乎每時每刻,每一步都在刀山火海生死之間掙扎,好不容易回來了,自詡于人族總有一分功績,可是面對的,卻是來自于自己同胞的各種手段,各種謀算計,幾乎是所有人都想要殺了自己而后快!
這一刻,云揚的心境突然間變得冷硬異常,前所未有的心冷如鐵。
妖族的內訌,乃至內戰,主因是妖皇處事不公,桀驁不馴,至少在云揚看來,事出有因,有可原。但人類的內訌,卻全都是為了爭權奪利!絕對不可原諒!
“妖族尚且知道恩怨分明,而眼前這些承受了自己莫大恩澤的人類,處人族修者頂峰的一眾高手,卻表現如此卑劣的一面。”云揚心中火焰沖天,越來越難以抑制。
但面對這兩個人的指摘,云揚卻是淡淡一笑:“何必急于一時,我想后面還有大票云尊將臨;我真的很有興趣看看,今天到底會出現幾位云尊!”
一聲震天長嘯從遠而近,隨即轟隆一聲,大廳正上方驀然被打破了一個窟窿,煙塵紛飛中,一道頎長影飄然而落:“說得不錯不錯,本尊也要看看,今天究竟有多少人要冒充我!”
又來了一位云尊!
至此,連同云揚在內,已經有了四位云尊,齊聚一堂。
在場絕大部分人的表現都是目瞪口呆,愣然當場。
許多人忍不住注目于仍舊坐著的云揚,眼中閃過懷疑之色。
這位最早到來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云尊呢?
云秀心小臉氣得通紅,終于忍不住站起來大聲喝罵道:“你們這一個個的,分明也都是大有份之人,修為還都這么高,怎地偏要不顧面皮的來冒充我師父,陷害我師傅,你們……你們……你們怎么能這么無恥呢!”
最后到來的蒙面人嘆息一聲,道:“秀心,此事復雜至極,等為師徹底解決了此事,你們自然會清楚明白,而整個天下,也會知悉真相,明了個中因果。”
他居然堂而皇之的冒充到底了。
云秀心呸了一聲,怒道:“呸,你是誰的為師,馬不知臉長的東西!憑你也配當本姑娘的師傅!”
場中三人同時笑了起來,異口同聲:“說得好,果然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弟!”
便在這時,一個聲音結結巴巴的響了起來:“你們,你們……到底誰才是云尊?”
眾人轉頭循聲看去,云揚更是眉頭一皺,霍然轉頭。
只見說話的那人赫然是圣心的大長老雷千里。
只聽雷大長老滿臉疑惑的問道:“怎么會……怎么會一下子出現了四個?誰是真的?”
他一臉的迷惘,似乎是真的懵逼)了。
而此時,位于北面正位之上東方星辰也露出滿臉的疑惑,喃喃道:“此事當真古怪。”
北宮無雙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直接不想說話了。
西門寰宇淡淡道:“誰是云尊?這還不容易分辨,只需要打上一場,活下來的那位肯定就是云尊大人!若是云尊不強,不夠強,怎么能將整個妖族鬧得天翻地覆?”
一個聲音大笑道:“西門圣子這句話說得太對了;既然冒充我,豈能不付出一點點代價!”
隨著這聲音響動,又一個黑衣蒙面人跳了進來。
五個了!
連云揚在內,已經出現了五個自稱云尊的人。
長嘯的聲音自遠而近,又一個森然的聲音響動:“嚓,到底誰膽敢冒充本尊?”
人影一閃,眾人只感覺眼前一花,竟然又有一個黑衣蒙面人出現在場中,來人目光如電,掃視全場之余,怒喝一聲:“本座才是云尊!你們從哪里找來了這么多冒牌貨?不怕天下人恥笑么?三大天宮之人的眼睛都瞎了么?”
六個了!
眾人感到事越來越微妙,腦袋卻也越來越暈了。
一聲冷笑,一個人道:“你也知道還有天下人恥笑這回事?那你為何還要冒充本座?三大天宮之人的眼睛瞎了,爾等也要如此,非如此何足以警惕爾等?”
又是一個黑衣蒙面人出現了。
七個!
然后,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各位,云尊之名縱然尊崇,說到底仍舊只不過是一個份而已,諸位如此衷,我實在是想不通啊!難道我這個名字,就這么炙手可么?”
又是一個人一步步從正門走了過來。
從來人的語氣來看,這又是一個自稱云尊之人!
那……那就是八個云尊了!
大廳中,無數的圣君,無數的圣尊強者,幾乎所有人都是滿臉的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我的老天爺啊!
怎地陸陸續續,接連不斷的出現了八個云尊呢?!
這簡直是……簡直是顛覆了我的世界觀,毀掉了我的想象力啊!
但這份顛覆還沒有完,隨著人影再度閃動,場中赫然又多了兩個黑衣蒙面人的影。
兩人同時大笑:“哈哈哈,真是樂壞我了,沒想到我的份這么搶手!”
那……那就是十個了!
整整十位云尊,卻不知云集此地,尊名誰屬?!
有人輕輕的嘆了口氣,幽幽道:“哎,我本無意現于此,爭名逐利從非我愿,然而你們一個兩個冒充倒也罷了,現在這么多人冒充我,萬一你們之中誰做了什么惡事,豈非要有我來承擔?”
“這位冒充者說的是,聲名于我固然如浮云,但現在看來,這件事不處理還真不行了,聲名浮云,因果卻非浮云。”
隨著這兩句話落下,赫然是又再多了兩個人進入場中。
這一次,連幾位圣子臉上也都精彩了起來。
我勒個擦。
十二個云尊!
“哇哈哈……這么多人冒充我,這個鬧我怎么能不湊湊!”又是一個云尊入場了。
“人世間果然是無奇不有!居然這么多冒充我的人,難道你們以為,就只是帶上個面罩就能冒充我云尊?簡直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又來了一個!
十四個云尊!
眾人都已經眼珠子快要掉出來了。
只感覺眼前一陣陣眩暈。
這到底是要鬧哪出?
“玄黃云尊,只得一人,縱使勉強偌多云尊,卻最多只得一人是真的,余者皆偽……但,究竟哪一個是真?”雷千里滿臉迷惘更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臉的不可思議,還有一臉的后怕:“好險,我奉了主之命,前來接應云尊,若是接個假的回去,豈不是貽羞萬年?好險好險。”
雷千里這句話,不啻是說之前接進來,已經坐下的云揚乃是假貨!
這個意思,所有人都聽了出來。
連圣心的人也認為這個云揚是假的……要知道云揚進入妖族,可是圣心主請托的啊。這還有什么話可說?
東方星辰緊緊的皺著眉頭,道:“這件事,還真是撲朔迷離,耐人尋味。雷大長老稍安勿躁,我們總會將這件事搞一個水落石出的,絕不至于讓你迎接一個假貨回去啊,哈哈。”
幻文淵看了一眼仍舊端坐的云揚,笑一聲道:“雷長老所言不錯,這十四個云尊,至少有十三個是假的。”
蘭亭平靜的端起酒杯:“話雖如此,但我仍舊只相信,現在已經就坐的云尊,其余人等,不足以論!”
安心玉哈哈大笑:“還不足以論,就今天十四個人搶一個份,還每一個都是此世頂峰能者,這便是亙古未有之奇啊。我真的很有興趣看下去,最終是誰證明自己是真。”
西天圣宮圣子賈世雄惻惻道:“如何分辨?真假如何作數?”
風破天皺起眉頭:“現在這場面就是一場鬧劇,這不是在宴請云尊,而是在耍著我等玩吧!?”
一干人等,每個人的表都很精彩,畢竟他們沒有面罩罩臉,此際七上面,人盡皆見。
而更多的人,則是一臉等著看戲的表。
唯有九尊府,第九尊府的上下人等,卻幾乎要氣破肚皮了!
云揚仍舊一派平靜從容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地唯有冷笑連連。
但凡有點頭腦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謀!
一個針對玄黃云尊的謀!
所謂云集此地,尊名誰屬,更加只是一場鬧劇!
究竟誰是云尊,根本就不用分辨,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每個人的心底都是清清楚楚。
但,除了九尊府和第九尊府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而且還要表現得糊涂萬分,發酵此局,推動此局,令此局全面開花!
原因無他,只因為在這金宵樓之中的,八成以上的人,都希望自己死掉。
這一點,板上釘釘。
甚至,余下的那些人,對于自己的隕落,也是樂見其成,愿意搭一把手的!
但就是這點,讓云揚的心頭充斥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心寒么?
并不是。
至少不全是!
那是一種失望,比心寒更讓云揚難受的一種感覺。
失望!
徹頭徹尾的失望!
這就是人類的高手,頂峰強者的所作所為!。
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權力,地位……哪怕他們針對目標是英雄,是為整個人類做出巨大貢獻的英雄,也可以照樣舍棄,一棍子打翻!
云揚從來都知道,這種人很多,太多太多了!
只不過在天玄大陸的時候,早已習慣英雄待遇的云揚,從來都沒有切體驗過這種感覺而已!
而今,真正感受到了這種滋味,卻讓云揚極端的不爽!
他們為了個人的目的要殺自己,要自己死,這沒什么大不了!
可以理解,甚至云揚可以接受。
但讓云揚想不通的去是……現在是所有人都在針對自己!
難道普天之下,三大天宮,加上一些散修的圣君高手,居然就沒有一個人是不想讓自己死的么?
今宵城的這一宴,分明就是一個謀匯聚,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孤軍奮戰的死地!
若是自己的生生不息神功沒有突破第七重,恐怕就算自己有通天本事,也要死在這里!
現在看來,連應該跟自己同一陣線的圣心雷千里雷大長老,也是居心叵測,諸般做作,汲汲營營的促成此局!
云揚瞇著眼睛,將周遭所有人無論遠近的觀察一番,發現替自己擔憂的,雖然不是全然的沒有,但不過極少數,相比較想要自己死和樂見自己死的龐然力量,渺不足道,真要放對,這些人根本就不敢出手相助。
換言之,自己當前所能依靠的,就只得自己這一邊的力量而已。
不過相比較于自己來說,九尊府史無塵等人,乃至與第九尊府計靈犀等人倒也未必有什么危險。
只要自己隕滅,那九尊府與第九尊府是否存在根本不足論,相信三大天宮主持這次變故之人,為博取一個好名聲,還會多加禮遇恩待兩府眾人。
所以,現在所有的矛頭僅止于自己而已!
下面,十三個黑衣蒙面人一個個的盡皆淵岳峙,穩如大山,氣度儼然;這些人每一個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除了最開始的一小段自報家門外,倒也再沒有亂哄哄的徒逞口舌之利;止于盡都沉默的站立,目光來回掃視。
只不過,這些人的目光停留在云揚上的時候,卻是最多的。
很顯然,他們這些人絕不會自相殘殺的。這十三個人,實際上就只有一個目標!
云揚!
“哈哈哈哈……”
東方星辰忽發一聲大笑,一派颯然的說道:“各位,今天這件事,還真是奇怪至極。一下子出現了十四位云尊大人,現在連本圣子也有些迷惘了,此次盛會,到底是為誰接風,又該向誰行禮?”
西門寰宇淡淡的說道:“迷惘的何止是你一個。但我堅信,英雄不會被埋沒,壯士也不應該被冤屈,真正的云尊,一定會出現,而這十四個人之中,最終留下,戰而勝之的,只會是真正的云尊大人。”
劉明勝道:“戰而勝之?云尊大人以一己之力,盡敗其余的偽冒者嗎?!”
圣心大長老雷千里愁眉苦臉說道:“敢問各位圣子,今天這事兒到底要怎么辦?老朽現在早已經滿頭霧水,不知所措,請各位圣子千萬拿個章程出來才好。”
烈狂風憤怒地說道:“你們一個個的在說什么?什么就一頭霧水,怎么就不知所措了,誰是云尊,怎么就不清楚?云尊大人誰屬,誰人最有發言權?九尊府承認者是誰?還有第九尊府的兩位掌門也給出了鼎證,這還不夠么?你們一個個的裝什么糊涂?惡心!”
于震霄淡淡道:“狂風,休要信口胡言;現在可不是你為咱們東極天宮闖禍的時候!”
烈狂風眼睛瞇了起來,道:“說我胡言,分明是你們一個個昧著良心裝糊涂,讓英雄流血再再流淚,就是你們這些干出來的齷齪勾當!”
于震霄道:“就是要避免英雄流血再流淚,我們才要將誰是云尊搞個清楚明白……卻不是你認可誰是誰就是!這需要證據,一人之言,何足為憑?!”
烈狂風勃然大怒,道:“難道后來這些家伙不是一人之言,這事卻又哪里不清楚了?”
北荒魔宮圣子南天云嘿嘿一聲冷笑:“烈狂風,到底誰是云尊,你說了不算!,須得所有人都認可,才可作數!”
西天圣宮圣子風破天說道:“若然如此,卻又該如何證明,可得所有人認可呢?”
幻文淵怪笑一聲:“江湖規矩,強者為尊,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式,相信最終的得勝者,不會再有任何人質疑!”
北宮無雙淡淡道:“難道,強者就是能夠說自己是誰就是誰么?隨便找一個圣君強者,打死你幻文淵然后說自己便是幻文淵,難道他就真的是幻文淵嗎?”
幻文淵面色一變,怒聲道:“無雙,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北宮無雙冷笑著:“我只是覺得可笑,僅此而已。”
東方星辰插口道:“這件事演變至今,著實難辦。云集此地的十四位云尊,每一位都非是泛泛之輩,卻又誰都不愿意除下面罩;而隔著一層面罩,我們實在是無從分辨,難有定論啊!”
他攤攤手,苦笑一聲道:“其實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除了面罩,我們未必能夠分辨得清楚。”
這句話說的,連脫了面罩證明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