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和那條白光一后一前,追逐于河谷之地。()
從河谷內外的臨時洞府之中,飛出一股股氣息和道念,探查向那道白光。
“是他……馭神宗的長老怎么和他攪和在一起了。”
“呵呵,原來如此,聽說去年馭神宗丟了一顆神丹,開始還興師動眾地尋找,后來不了了之,原來是落到了此人手中。”
“罷了罷了,你這些小輩看看熱鬧也就罷了。這人雖才道輪二階巔峰,可仗著先天一脈的神犼,來無影去無蹤,至今沒聽說他吃過什么虧。所到之處,卻往往被他攪得天翻地覆,這等混世鬼才還是不要理會的好,由他自生自滅。”
“爾等記住,九天界中,沒必要去惹人物有許多,此人便是其中之一。非是懼他,而是這類人本身驚才絕艷,又無牽無掛,性情極端,十分記仇,更似有天命護體,乃是天道的寵兒。你若惹他,他潛修個數百上千年,出來之時便是最頂尖的強者。”
從四面八方的臨時洞府中,傳來勢力長老們聲音,或是暗自言語,或是對座下弟子諄諄教導,卻無一人出面幫襯那老者。
“道主,那人似乎很有些來頭。你看寶境中的其余勢力,全都作壁上觀,沒人敢插手。”赤流兒算是羅川手下道兵中,心思最活絡的一個,轉眼便看出幾分端倪。
“呵呵,那家伙。只是一個無賴。誰想招惹一個無賴。”
羅川冷笑道。
南離呵,沒想到宇游西之后,昔日在外域誅殺圣尊護法的“同謀”,又被他遇見一個。從天辰外域到天辰部洲,南離作風不改,看這情形,便知他已在天辰部洲闖出不小的名聲,當然,絕非什么好名聲。
別人怕南離,羅川卻絲毫不懼。
在外域時。每次遇上南離。無論是奪寶還是斗法,羅川都占盡上風。羅川唯一擔心的,只是這南離見到他后依舊大大咧咧,暴露了他天羅妖君這個見不得人的身份。
“道主。”赤流兒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問道:“道主莫非認識此人?”
“不錯。還交過手。”羅川看向飛逃在河谷上空。不斷大呼小叫得意洋洋的南離,暗暗皺眉。
這家伙,在外域一起犯了那么大的事。竟還不知低調,到處結仇,暴露身份,實非保命之道。
赤流兒清楚捕捉到羅川皺眉的一瞬,心中一緊。
莫非道主和此人交手時,也吃了虧?這可不得了!能讓道主吃虧,這人得要有多大本領!天辰部洲,果然是強者橫行,天才無數。
“道主,我們還是趕快離開此地。”赤流兒道。
羅川不再關注南離,轉身和赤流兒一同飛出迎仙寶境。
河谷另一邊的水榭中,女子收回遠眺的目光,喃喃道:“好像啊。”
在她身后,修士一邊飲茶,一邊撥弄著籠子里的那頭黑鴉。
之前進城時,這一男一女便坐著這黑鴉,前來迎仙城。只不過那時的黑鴉飛天駕大小,是眼下的數萬倍。
“哦?就是月兒入城前,回頭去看的那名修士?”男修放下茶盞,微微一笑:“沒想到這世上還有能讓我們齊家天驕青眼的人物。那個年輕人的確很不錯,骨齡比月兒還小一些,竟已是道輪二階的修為了,并且隱藏頗深。二叔只看出他黃庭和靈臺雙修,身懷異寶,道念也極強,不知修煉了怎樣的奇功,除此之外,他似乎還有很多秘密。只是不知,這樣的天之驕子,怎么未上天地雙榜。”
只是城外隨意一眼,便看出這么多。
若被羅川聽到男子這番話,定會暗暗心驚。
“二叔忘了,心月從廣天普圣回來后,和你提過一人。那場禍劫之前他就銷聲匿跡。”齊心月看著一旁煮著的茶水,淡淡道。
“哈哈哈,原來是他。難怪……我家月兒見到他后會念念不忘。咦,不對啊,救你們的那個人,年齡似乎比你提起的要大上不少。”男子道。
“是啊,我那弟弟剛見面時候,不過十三四歲,如今頂多十五六歲,以他那時的實力來推斷,即便再驚才絕艷,如今頂多真道一二階,和差不多的水準,不會再高了。”齊心月神色復雜,黛眉微蹙:“可是,真的好像。”
“會不會是那人的兄長之流?”男子笑著道:“若是的話,也不足為奇。你提的那個小子,年紀小小卻天賦超群,手段了得,不可能毫無背景。之前那個年輕修士,他能進入迎仙寶境,背景非同小可,同樣的天賦卓越……或許真有這個可能。”
“不行,我得去找他!”
齊心月突然冷哼一聲,美目中露出一絲憤憤:“那個小家伙,虧我還一直把他當弟弟對待,他卻一聲不吭的跑了。這一回我一定要問個明白。”
話音落下,齊心月站起身,卷起一道神華向寶境外掠去。
男子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收起右手的鳥籠,消失不見。
出了迎仙寶境,是一片高聳的山峰,山峰外,隱約能看到城池中的街道和建筑。
羅川心中一動,卻是感覺到背后追來一道似曾相識的氣息。
他剛想探出天門道念,就覺另一股氣息飛快趕來,至少是次帝君級的強者,趕在羅川之前,使出某種奇異的法門,護住前面那人。
羅川不想多事,釋放出一股道力,卷起赤流兒,加快身法,轉眼消失在群峰間。
迎仙城靠近城門處偏東的一條長街上,人跡罕見。只有寥寥不到十名修士來往于此。而在長街兩側,矗立著五座府邸,府邸之中,無不散發著濃郁的仙靈氣息。
“哪一家?”羅川問向赤流兒。
“左手邊第二家。”赤流兒盯著那座府邸,冷笑道。
羅川點了點頭,向府邸走去。
就在這時,一道神華向羅川掠來。
赤流兒神色緊繃,正要出手。
羅川拍了拍赤流兒的肩膀,示意他淡定。
那道神華落下,化作一名修士。正是之前在城門口迎接羅川的那名東華宗弟子。
“羅……羅前輩。你怎么來了?”那名東華宗弟子臉上露出殷切的笑容,發現羅川去而復返后來,他第一時間趕來。
“我有幾個手下,無端被無涯宗抓走。”羅川望了眼無涯宗所在府邸。淡淡道:“這無涯宗。可有什么背景來路?”
東華宗弟子怔了怔。聽著羅川的話,不由想起多年前的那段傳說。
被囚禁在大悲苦寒天的,大多都是九天界的兇徒惡人。即便不算十惡不赦,手底下也都沾滿鮮血。
羅川和白龍帝君闖出萬囚古天塔,一路上所殺之人足可堆滿一城。而羅川,他能收服炮灰營的那幫兇徒惡人,顯然也不是善于之輩,死在他手中的修士,不說一萬也有八千……至少在九天界的傳言中是如此描述的。
東華宗弟子見到炮灰營之主后,雖然激動,可內心深處對于這等殺人不眨眼的兇人也懷著深深戒畏。
觀察著羅川的眼神,揣摩著羅川的語氣,東華宗弟子越想越緊張,炮灰營之主這么說,莫非是想要將無涯宗給滅了?
“羅前輩勿怪,迎仙城中嚴禁殺人,誰若違反,則會被驅逐出迎仙城。”東華宗弟子對羅川拱手道。
“殺人?”羅川唇角微揚,露出一絲冷笑:“若是這無涯宗愿意歸還本道的人,本道自然不會殺人。”
羅川身后,赤流兒也是冷冷一笑。
東華宗弟子早已認定羅川是兇人,哪里會相信,伸手摸向腰間玉牌。
他手還沒碰上傳信玉牌,玉牌便已四分五裂。
“這點小事,就不用通知你們長老了。”
羅川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看著羅川走向無涯宗的背影,東華宗弟子臉色變幻不定,遲疑半晌,還是硬著頭皮跟上前去。
羅川出現在無涯宗府邸門口,從長街兩邊的五座府邸中,同時升起深厚的氣息,向羅川探來。
“無涯宗,開門迎客了。”赤流兒上前一步,大喊道。
羅川站在大門前,面無表情。
沒過多久,從府邸中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
“胖子,又是你?我無涯宗已經放你一馬了,你怎么還是不知死活?死纏爛打?”
說話之人年紀似乎不是很大,語氣傲慢,透著高高在上意味。
一旁的東華宗弟子心道不好,敢用這種語氣和炮灰營之主說話,這名無涯宗修士還真是不知死活。
在天辰部洲,無涯宗雖是一個中型宗門,卻在中型宗門中排名靠后,遠不如之前的護天宗,更別說東華宗了。
炮灰營固然只是個人數在一兩百的戰團,可炮灰營之主卻是傳聞中能和白龍帝君平起平坐的人物,只一個炮灰營之主,便已凌駕于無涯宗之上。
東華宗弟子正想著,羅川已經伸手按向府邸大門。
“羅前輩手下留情啊!”
東華宗弟子暗道糟糕,脫口喊出,不想也知,那名無涯宗修士的話,定是惹惱了炮灰營之主,即將大難臨頭。
可緊接著,東華宗弟子怔了怔,卻是羅川突然面露笑容,轉向他:“你不用這么緊張,本道只是去和他們說一說道理。本道向來以德服人。”
炮灰營之主……這等絕世兇人……以德服人?
東華宗弟子徹底呆住,順著羅川手底轟隆倒塌的大門,望向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