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付出了一點代價,但是李信總算還是做通了九公主這邊的工作。
小九的工作做通了之后,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利了,畢竟朝廷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等李信出面帶人奔赴西南了。
元月二十上午,李信去了一趟宮里,跟太康天子確定出發的時間。
太康皇帝笑呵呵的看了李信一眼。
“小九到現在也沒有進宮來尋朕,看來長安你已經把她說通了,畢竟是朕的靖安侯,辯才無二。”
早年魏王府沒有什么奪嫡的資本,羽林衛還有陳國公府以及天目監的董承,都是李信出面去爭取的,當時太康天子就知道李信一張嘴很是厲害。
李信苦笑一聲:“陛下那道圣旨,可把臣給害苦了,長公主他差點要下藥,把我留在京城里。”
“哪里有這么夸張?”
天子搖頭道:“小九她雖然有些脾氣,但是還是識得大體的,你好好跟她說,就不會有事。”
李信心里默默吐槽。
自己的確好好跟她講道理了啊,但是沒有講通,最后只能用物理手段制服了她。
不過物理手段也不是沒有代價,靖安侯爺到現在都還有些腰疼。
“陛下,您太不講究了。”
天子近來因為西南的事情,難得有什么好心情,聽了李信的話之后,他暢快一笑。
“長安你逼著朕下旨才肯去西南,不也是不講究?如果給小九知道了,你去西南之后,朕就再也不要想有安生了。”
天子與九公主,是同父同母的胞兄妹,感情比跟其他的皇子皇女好得多了,這位曾經的魏王殿下自小也很寵小九,不然當初也不會把她帶在身邊去見李信。
當初小九從魏王府里偷偷把他最心愛烏云馬牽走,他都沒有多說什么。
不管以后大家會變成什么樣,最起碼現在的這位太康天子,對九公主還是很疼愛的。
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九公主來宮里鬧。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關于九公主的閑話,這才正經起來,李信開口道:“陛下,臣想等到二十五再走,這幾天多陪陪長公主,臣要走了,她心情很不好,昨天都沒怎么吃東西。”
天子點了點頭,嘆氣道:“便按著你的意思,這幾天多陪陪小九,如果她還是想不通,朕可以去一趟你家里,親自跟她說。”
李信搖頭道:“臣會好好勸慰他的。”
“還有一件事,臣斗膽請陛下答應。”
天子對李信還是很有耐心的,他微笑道:“你直接說就是。”
“羽林衛的右郎將沐英,臣要隨身帶著孤西南去,沐英如今是南疆沐家的主心骨,有他在,臣聯動西南就會容易很多。”
“嗯,你帶去就是。”
李信頓了頓之后,繼續說道:“羽林衛那邊,臣想帶走一個都尉營,給沐英帶著,他在京城做了幾年官,多少也要有些憑證,不然南疆沐家的人不會信他。”
羽林衛的一個都尉營是四百個人。
本來羽林衛都是天子親衛,是不會輕易上戰場的,但是李信既然開口了,天子多多少少就要給他一點面子。
天子略微遲疑了一番之后,開口道:“可以,朕同意了。”
李信恭敬低頭。
“臣,多謝陛下。”
天子呵呵一笑:“不止長安你一個人對羽林衛有感情,朕也很感念羽林衛的功勞,當初不是羽林衛拼死殺進宮里,焉能有朕的今天?”
李信低頭瞇著眼睛,沒有說話。
你對羽林衛有狗屁感情,現在的羽林衛都快被排擠到三禁衛之外了。
不過這種話,肯定是沒辦法說出口的。
他只能低著頭說道:“臣雖然已經不在羽林衛做事,但是還是要代羽林衛舊日的兄弟,感謝陛下。”
天子嘆了口氣。
“辛苦你了。”
“不敢……”
中午在宮里吃了個飯之后,李信離開皇宮,一路朝著羽林衛大營奔去。
午后,他進入羽林衛大營,在羽林衛大營東院的郎將班房里,見到了沐英。
沐英這會兒正在跟王鐘一起喝酒,桌子上擺了幾大盤肉,見到李信來了以后,他連忙站了起來,對著李信笑著招呼道:“侯爺成婚之后,還沒有見過,來坐下來喝幾杯,剛搞到的牛肉,香著呢。”
這個年代是不許宰耕牛的,只能等耕牛自然老七或者意外死亡,才能宰殺了吃肉,所以牛肉很難搞,像眼前這樣一桌子牛肉,更是十分難得。
李信在宮里的確沒有吃飽,當即也不客氣,坐了下來從桌子上扯下了一塊肉塞進了自己嘴里。
“今天來,是要跟王師父還有沐兄說一件事。”
王鐘自己喝自己的悶酒,沒有說話。
沐英就要專營的多,他站了起來笑嘻嘻的給李信倒了一碗酒。
李信啃了幾口肉之后,看了一眼沐英。
“二十五那天,我就要帶隊去西南了,到時候沐兄跟我一起去,陛下那邊我已經報備過了。”
沐英拍了拍胸脯,笑呵呵的說道:“沒問題,到時候卑職給侯爺牽馬。”
李信白了他一眼。
“用不著你沐大郎將動手,我跟陛下說了,他同意咱們帶走四百個羽林衛一起去西南,這幾天你在羽林衛里好好挑選一下,最好帶一些咱們以前的老人,一起去。”
沐英聞言大喜過望。
他跟李信不一樣,李信如今主要的根基其實是在禁軍,而沐英從進京之后就在羽林衛里做事,他所有的人脈關系以及底子都在羽林衛,如果單人跟李信去西南,他就跟之前沒什么區別,但是如果能帶一個都尉營的人去,他就還是他的沐郎將。
這個黑臉差點咧嘴笑道:“好嘞,卑職這幾天就好好選一批人出來。”
一直沉悶喝酒的王鐘,突然抬起頭看著李信,緩緩說道:“要老頭子跟你們一起去么?”
他頓了頓之后,繼續對李信說道:“如果碰到事情了,老頭子有把握保住你的小命。”
李信猶豫了一下,然后緩緩搖頭。
“王師父,沐英要跟我去西南,如果你也去了,羽林衛里兩個郎將就都沒了,到時候陛下就會派新人接管羽林衛,到時候是不是我們的人就是兩說了。”
王鐘有些不滿,悶哼了一聲。
“咱們羽林衛,現在就差跟京兆府的差人一樣上街拿賊了,連皇宮也去不得,算什么禁衛?”
“陛下要羽林衛,給他拿去就是了。”
靖安侯大搖其頭。
“王師父,不能輪值禁宮便不去輪值就是,不跟他們爭這些,時間久了,陛下看到羽林衛的忠心就會重新啟用羽林衛了。”
“但是這靖安侯是兄弟們起家的地方,萬萬不能給別人隨隨便便摘了去。”
“王師父要在京城,好好的給咱們守住羽林衛。”
王鐘抬頭看了李信一眼,沒有說話。
只是仰頭,又把一碗酒喝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