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圍觀的那些乘客,一個個看著勇猛難擋的李晉安,就仿佛看著怪物似得。原本他們還想看好戲的,現在都是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了。
而金胖子,則是極為慶幸,幸好自己沒有惹到這位爺。不然就憑這身手,自己早就被打死了。
李晉安也不看他們,邁著大步,走到了吳走道所在的船艙,也不敲門,直接一腳踹開。這船上的木頭還是挺結實的,尤其是這等運貨的大糧船。但是,在他一腳之下,這艙門直接就被踹的飛了出去。
吳走道本來還等著有人把好消息給送來呢,卻陡然聽到了一聲巨響,接著便是一張巨大的門板砸了過來。他躺在床上,又避閃不及,當即就被這門板給砸了個結結實實,整個臉似乎都被拍的平了。
而他的額頭上,本來就被方洪給打破了,此時血跡再次的流淌了出來。他迷迷糊糊的看到,在艙門口站著一個瘦弱的男子。因為是逆著光,并不能看清楚對方的臉。
李晉安兩步上前,一只手提住了此人的衣領,便將其給拽起。雖然吳走道不是很重,但也有百斤左右,這單手便能提起,力氣著實有些恐怖。
“你要干嘛?”吳走道雙腳懸空,腦子陡然就就清醒了,開始大嚷大叫了起來。但李晉安根本就不理他,直接將其給拎到了船頭。
“啊……”他整個人都倒了過來,看著頭頂翻涌的河水,整個人嚇得亡魂大冒。這么冷的天若是被扔下了河,凍也把人給凍死了啊。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那小子會這么狠辣,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自己。吳走道是徹底的害怕了,愣得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啊。像這樣肆無忌憚的主,他哪里還有膽子再去得罪了。
“別殺我,別殺我,殺了我寧王不會放過你們的。”吳走道嚇得六神無主,口中大聲的喊著。而他這一嗓子喊了出來,李晉安的手則是當即止住。
在一間船艙之中,方洪的眉頭不由一挑。寧王這兩個字,他已經多次的聽說了。陳顯榮告訴他,那半塊地圖在寧王那里。謝朝雨說,方大元是自殺的,目的是為了把剩下的半塊地圖送給寧王。而如今從這吳走道的口中聽到了這個名號,讓他不由生出一種感覺,怎么這寧王怎么跟個狗皮膏藥似得,處處粘著你。
不過,有些耐人尋味的是,寧王是怎么跟白蓮教的人扯到一起的,看謝朝雨的樣子,他們分明就跟寧王勢如水火。方洪可不認為這個吳走道是在瞎喊的,人在危急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的抬出自己認為最厲害的人物,說明這個寧王在吳走道的心里,份量還是很重的。
方洪念頭一動,外面的李晉安便將吳走道給重新拉了上來,單手一提,走進了方洪的屋子。
“這……這位少爺,別殺我,我再也不敢了。”吳走道在鬼門關這走了一遭,現在仍然是心有余悸,如今看到方洪,心里頭依然在打鼓。
“你跟寧王什么關系?”方洪坐在床沿,俯身朝著吳走道問道。在他的雙目之中,隱約的閃耀著光芒,一絲絲沉重的壓力瞬間籠罩在對方的心頭。
吳走道原本還想扛著寧王的大旗,扯扯虎皮的。但跟著目光一對視,當即什么念頭都沒有了,低頭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了起來。
“這位少爺,前些時日,寧王府的長史找上了我,讓我平時多在一些青壯之中傳教,說只要我做得好,可以想辦法讓我升上壇主。”吳走道將自己關于寧王的那點事全都說了出來,其實,他和寧王的交集很少,接觸最多的還是寧王府的長史。說什么寧王會為他報仇也是瞎扯的,估計寧王都不認識他。
“就這么一點?”方洪看吳走道兩句話就交待完了,面上不動聲色,但心里已經開始思索了起來。雖然這話語很短,但其中也能推敲一點東西出來。比如說,為何要在青壯之中傳教?難道寧王有用到青壯的地方?身為一個王爺,想要用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為何要接觸白蓮教的人,秘密做這等事情?
“不不,還有還有……小的在前些時候,無意中得知,寧王不僅僅找上來我一個人,這南昌、九江、饒城的不少走道、香頭都跟寧王有接觸,傳聞甚至還有幾個壇主都跟寧王有些關系。”吳走道一聽方洪這語氣有些不對勁,便趕緊再摳了一點信息出來。說完還小心翼翼的看了方洪一眼,生怕對方會殺死自己。
方洪看吳走道一臉驚慌的樣子,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出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不然小心的你的性命。”
“是是,不敢不敢。”吳走道忙不迭的點頭,也不顧身上嚴重的傷勢,當即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而他的心里,則是暗暗的狠,媽的,老子都沒有吃過這么多的虧。等上了岸,就去找寧王府那長史,說有人打聽寧王的事,弄不死你。你就算再厲害,也比不上一個王爺吧。在南昌城內,寧王可是有自己私軍的,連當地的知府都得小心翼翼的當差。
而他卻不知道的是,方洪剛剛拍了他一下,已經將自己的一個念頭,放到了他的身上。只要他上了岸,那個念頭就會爆,讓其血液混亂,最終暴斃而亡。
上次的入魔,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他對于自身精神的操控,比以前要精微不少,不然他也無法做到隔空引爆念頭。
而且,他的附身術也厲害了不少。以前他使用附身術的時候,必須整個神軀全部投入到那人的體內,才能操控自如。而如今,只需要將念頭分割出一部分來,化作自身投影,一樣可以做到這一點。
在想到這的時候,他朝著李晉安看了一眼,雙目中閃過一絲流光,而李晉安的身體便是一軟,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仿佛熟睡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