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邊的樹林之中,走出來十來個身著破爛衣甲的漢子。這些人一個個臉上都有著疲憊之色,腰間挎著長刀,身上散發著濃郁的酸臭味道。
這些人從江寧城跑出來之后,便遭受到了金陵大軍的圍剿。他們四處的躲藏,整日里連肚子都填不飽,更不用說整理一下儀容了。如今還是冬天,他們也不能直接跳入湖中洗澡,所以一個個都臭烘烘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們心中也暗自的慶幸的。因為在這樣的日子下,他們的不少同伴直接就給凍死餓死了,他們能撿的一條命,已經是老天保佑了。
一直在幾天之前,他們遇到了劉六。當時劉帥也從城內逃了出來,重新的組織散亂的大軍,他們這些人便依附了過去。畢竟在這個時候,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薄弱了,只有緊緊的抱團,才會有機會。
只是跟隨著劉六大軍,只能勉強有著生命保障,他們每天能分配到的口糧少的可憐,肚子空蕩蕩的十分難受。
所以,在今日休息的時候,幾人便偷偷的從營地里溜出來,準備到樹林里找些野味,也算是充實一下肚子。
他們一走出樹林,便看到一個少年從另一邊跑來。這個少年身上穿著錦袍子,足下蹬著一雙鹿皮的靴子,腰間還掛著玉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
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面上露出了笑意,這小子應該是頭肥羊了,若是能把他給劫了,應該能得不少銀錢,大伙兒也能借此賄賂一下糧官,好好的吃上一頓飽飯了。
“小子,站住……”一個叛軍一把跳了出來,將手中的長刀一舉,沖著方洪喊道。但是,他這話才說到一半,方洪就像是一匹急速奔馳的快馬,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
“咔嚓。”那人在被方洪撞到的那一霎那,瞳孔陡然睜大,胸口上面的骨頭直接被撞斷了,而他整個人也像是一灘爛泥一般的飛了出去,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方洪自從上次服用補藥恢復神魂之后,他的力量和速度都增長了好幾成。再加上他如今用神通趕路,周身散布著水汽,速度極快,撞在人身上的力量,不啻于一只發瘋的猛獸。
其余幾個人眼珠子差點沒有蹦出來,這人看著瘦瘦弱弱的,竟然有這么大的力氣,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別讓他走了,把他給抓住了。”幾人看方洪要走遠了,當即大喝了一聲,朝著他沖了過去。他們都餓了許久了,這洶洶的饑火讓他們有些喪失理智,這個時候,吃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就他們這點速度,哪里追得上方洪?只是半盞茶的功夫,方洪便跑得沒影了。
“他娘的,這小子是屬兔子的吧,竟然跑得這么快。”那剩下的人跑了沒幾步,便氣喘吁吁,再也跑不動了。這小子的速度太快,他們根本就追不上。
“不僅沒弄到錢,還浪費了這么多體力,真是賠了。”一個人罵罵咧咧的,一把癱坐在了地上。為了追這小子,讓他原本就饑餓的肚子更加饑餓了,簡直要死人了。
“算了,回去吧。”另外一人無力的揮了揮手,嘴里一陣陣犯酸水。
幾人說著,正打算回去。他們同伴的那個尸體也不準備收拾了,反正自己等人也是命賤,連自己的出路在哪都不知道呢,哪里有心思管別人。
他們才走出幾步,忽然之間,看到一道迅捷的身影又從遠處騰挪而來,只是幾下翻轉,便到了近前。卻正是先前那個小子,嘿,剛剛放你走了,你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
他們正要上去將方洪給包圍了,但方洪只是身形輕輕一動,便晃過了眾人的圈子,上前就是一腳,將一人踹翻在地。而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他又沖了上去,一頓老拳,將這些叛軍都給打倒在地。
方洪借助著神通的力量,都能夠生搏黑熊,更不用說這一幫餓的都沒力氣的叛軍了。
“哎喲,娘哎。”這些人被打了一頓,只覺得渾身的骨頭架子都快要散了,當即趴在地上慘叫了起來。
“你們誰知道怎么去閩南?”方洪剛剛走了幾步之后才想起,自己不知道從金陵往閩南的路該怎么走,江南這么大一塊地方,憑自己的速度,那該找到什么時候啊。
在場的幾個叛軍有些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惡人到底要干嘛?他們也不敢胡亂的吱聲,便一個個都沒有說話。
“我在這問話呢,說話。”方洪上前一腳踹在其中一人的身上,有些兇神惡煞的說道。可是,在場的眾人都是北地過來的,哪里了解這江南的道路啊,一個個嚇得趕緊搖頭。
“看來你們也是一幫廢物,都殺了吧。”方洪撇了撇嘴,有些嘆息的搖了搖頭,作勢要沖上去。但這個時候,一個小個子的漢子趕緊站了出來。
“這……這位少爺,我知道怎么走,家里以前是行商的,我隨著父輩去過好幾次閩南,大約記得怎么走。”那漢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方洪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人能認路的人最好,不然他還得去找忠叔他們。但是忠叔聽了自己老爹命令,是堅決不會送自己去閩南的,到時候反倒又是一件麻煩事。
“小的叫李晉安,是山西人,家道中落之后,為了謀生,便加入了軍隊。”那漢子說話之間也是頗有條理,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身世。
這個叫李晉安的漢子,一聽這名字,便知道家中也是有些底子的,不然肯定叫什么二狗二蛋之類的。
“李晉安,現在你給我帶路,我要去閩南。”方洪上前拖著李晉安,他的心中有著一絲不好的預感,便催促著說道。
“好……好……”李晉安哪里敢違抗,當即就點了點頭,此人看起來兇神惡煞,但看其衣著,定然不缺銀錢,跟著他混,說不定能把這肚子填飽。
他以前是個小商人,對于這一點的敏感性還是很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