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郝宇幽幽醒來,看到郝戰,輕聲道:“二哥,你沒事吧。”表情一松,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為什么,郝宇的話在郝戰的心里掀起了一絲波瀾。郝戰自嘲地一笑,兄弟之情,對他來說,是多余的,他不需要這些羈絆。若不是看在郝宇還有利用價值,郝戰才不愿意出手救下他。
“算你們運氣好,給你們十分鐘,過十分鐘就出發,你最好把那小子弄醒,要是十分鐘以后他還沒醒,那就只能把他扔在這里自生自滅了。”郝獅說道,將那瓶裝了一滴靈狐之血的瓶子塞進乾坤袋里。
郝獅突然想起了什么,裝靈狐之血的瓶子貌似也不是凡品,普通瓶子若是裝了靈狐之血,肯定會被靈氣撐爆的。這瓶子是哪來的?郝戰目前這個等階,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看到郝獅表情的變化,郝戰心道不妙,眼珠子一轉,準備了一套說辭。
一陣冷風吹過,樹葉撲簌簌地飄落了下來。
郝獅突然一陣警覺,鼻子動了動,應該是嗅到了什么味道。
這時,一陣尖銳的笑聲從樹林深處響起,在樹林間回蕩。
“蒼邪白魔!”郝獅悚然一驚,沒想到竟會遇到這兇魔。
蒼邪白魔,在修真界算不上入流的高手,但在下面的武林中,蒼邪白魔卻是有名的魔頭。修煉的是天邪宗正宗的萬邪歸宗大法,中伏中階。
目前修真界的格局為三大宗派、兩大世家、兩大魔門,三宗分別為落云宗、凌云宗和密云宗,兩大世家分別為洛邑田家和西連郝家,兩大魔門分別為天邪宗和冥門,三宗和兩大魔門一般不涉凡人事務,洛邑田家和西連郝家扎根凡界,對凡界的影響較大。
這些宗派之間有一個約定,凡是神級高手,都不得在人間走動,否則將被群起而攻之。一些太白、上元級的高手,大多忙于修煉,所以俗事大多交由下玄、中伏級的弟子處理,只在必要的時刻才出手,因此武林間有名的,也就這些中伏級的弟子了。
由于下玄、中伏的弟子在外面行走的時候,對本派的事情一概守口如瓶,西連郝氏、洛邑田家的真實實力不為人知,在武林中,郝獅、蒼邪白魔等人自然是凡人眼中的絕世高手了,他們的故事在武林中流傳甚廣。
一個身影從樹影中慢慢走了出來。
“九幽靈狐之血,果然好東西。”蒼邪白魔尖聲笑道,目光在郝獅腰間的乾坤袋逡巡。
看到蒼邪白魔的臉,郝獅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蒼邪白魔的臉就像一團漿糊一樣糊在臉上,只能通過狹小的縫隙看到他的眼睛,即便是笑的時候,也看不清他究竟什么表情,長發披至肩膀,皮膚和頭發如玉般晶瑩雪白。
郝獅有些懊惱,剛才大喜之下,有點得意忘形,被人潛到身邊還不知道。
“這九幽靈狐之血你未必拿得去,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我把九幽靈狐之血給你,你放過我們三個人,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郝獅眼珠一轉,道,只要郝戰和郝宇在,他不愁弄不到九幽靈狐之血,就算少了一滴又何妨。
“武林中橫行無忌的獅王,竟然會要求自保,這不是很奇怪嗎?”蒼邪白魔道,由于他的臉永遠都是那副模樣,所以郝獅也看不清楚他到底什么表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拼命,對大家都不好,說不定會兩敗俱傷。”郝獅道,運功在手,隨時準備應付白魔的攻擊。
“舍車保帥嗎,看來獅王不笨,失去了這滴九幽靈狐之血卻能得到整具九幽靈狐的尸體,這交易還真是劃算。”蒼邪白魔右手緩緩出刀,以一種玄奧的軌跡在空中劃過,斜斜指向郝獅。
蒼邪白魔就是普普通通的站在那里,卻讓郝獅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中伏初階和中伏中階只是差了一個等階,兩者之間的差距卻是隔了十萬八千里,郝獅至少要修煉幾十年才能達到中伏中階的水平,若是始終無法突破升級屏障,郝獅將永遠無法進階。
看蒼邪白魔刀法的運行軌跡,猶如微風輕輕劃過,飄忽輕靈。披風刀法!郝獅心中一凜,他一身橫練旱魃金甲功,將一身皮膚用藥物、元氣淬煉,就像僵尸的皮膚一樣,堅硬如鐵,且沒有痛覺,尋常刀劍砍都砍不動,比他高一兩個等階的人也很難傷到他。但是披風刀法不同,這刀法是天邪宗的不傳之秘,只有少數正統血脈的門人可以修煉,以萬邪歸宗心法為引,像風一樣,無形無跡,在必要的時候,冷冽如刀,致人死地,是有名的破堅刀法,可以找到人體最脆弱的部位,輕易劃開人的皮膚,甚至不會讓人產生痛覺。死在披風刀法之下的人,往往最后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尸體上最多只有一道血絲。
郝獅號稱獅王,一身橫練,很少使用武器,一雙肉掌便是他殺敵的利器,卻也不敢硬接蒼邪白魔的披風刀,右手一動,手里多了一把巨大的砍刀,這是郝亂長老給他的,上元級的武器。
“三招!”蒼邪白魔依然是那副死尸的面孔,淡淡地道,向前邁出一步,手中的刀在空中緩緩劃過,晃出一連串虛影,就像風中細雨,飄搖不定,無跡可循。
斗破斬!
郝獅手中的砍刀凝聚起一團強勁的刀氣,朝蒼邪白魔砍去,霸道凌厲的刀氣宛如驚濤駭浪一般,密密實實的籠罩了下去,似要將蒼邪白魔吞沒。
郝戰冷眼旁觀,仿佛郝獅和蒼邪白魔之間的爭奪與他無關,等階上的差距注定了他們只是旁觀者,只是一招,他便看出了郝獅和蒼邪白魔之間的差距,郝獅的招式看似霸道威猛,在郝戰看來,卻是極度的浪費,用這么多能量,形成這么大的能量暴流,不過是撐場面罷了,還不如在對手的脖子上輕輕地劃上一刀。
郝戰之前就看透了,郝獅故作兇悍,只是為了掩飾他怕死的事實,否則他也不會在胸口穿上這么厚、這么高防御的甲胄。相比之下,冷酷到不會表達任何情緒的蒼邪白魔,比郝獅要強大得多。
兩個身影在空中瞬間交手了數次,快得讓郝戰和郝宇看不清他們交手的招式,不過依稀可以分辨出他們兩人的位置,郝獅宛如一團風暴,蒼邪白魔則如空中飄零的細雨,任風暴多么強悍,卻始終無法撕裂飄搖的雨滴。
“我們走!”郝戰對剛剛蘇醒的郝宇道,兩人朝樹林里狂奔而去。他看得出來,郝獅敗象已生,他們要是不跑就沒機會了。落在郝獅手里,暫時還沒什么事情,若是落在蒼邪白魔手里,就很難說了。
“逆風刀舞。”一直處于防御狀態蒼邪白魔驟然出手,手中的刀驀然加速,這一瞬間,郝戰和郝宇回頭的時候,看到披風刀劃過的虹彩,宛如一道流星,拖著長長的尾翼在空中掃過。
這道虹彩在郝獅身上劃過,郝獅橫刀格擋,叮的一聲脆響,在危機時刻,郝獅數十年戰斗的經驗起了作用,雖然沒能及時擋住蒼邪白魔的逆風刀舞,卻也做出了格擋的動作,讓蒼邪白魔再難寸進半分。
兩人倏然分開,郝獅踉蹌站穩,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只見胳膊上一道血絲慢慢擴散,噗的一聲,鮮血長飆,郝獅的一條胳膊從空中落下。
郝獅臉色有些發白,趕緊掏出一粒藥丸吃了下去,鮮血很快止住。
“好快的刀。”郝獅心生怯意,他和蒼邪白魔之間的差距不是一點點。
“第二招。”看到郝戰和郝宇逃跑,蒼邪白魔依舊不慌不忙地抬起披風刀,突然加速,朝郝獅砍去。
“旋破斬!”郝獅仿佛做了什么艱難的決定,手中的大砍刀光華大放,脫手而出,就像巨大螺旋槳,不停地旋轉,劍氣四溢。
空出來的右手從乾坤袋里撈出一把鋼珠,一出手,無數的鋼珠宛如暴雨一般,砸向蒼邪白魔。
郝獅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郝戰和郝宇逃走的方向,朝相反的方向狂掠而去。
“想跑,沒那么容易,迎風擊!”蒼邪白魔抬刀一擊出手,叮的一聲,郝獅飛過來的大砍刀被蒼邪白魔斬成兩截,刀尖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刀氣,朝郝獅扔過來鋼珠掃去。
在蒼邪白魔看來,他的迎風擊足以將這些鋼珠打掉了,豈料這些鋼珠突然發出尖銳的嗡鳴聲,宛如一只只蜜蜂,在空中轉變了軌跡,躲過他的迎風擊,嗖嗖嗖地撞向蒼邪白魔。
蒼邪白魔凜然一驚,是蜂彈!
嘭嘭嘭,這些蜂彈就像小型炸彈一樣,在空中爆開。
蒼邪白魔匆忙地躲避,盡管身法很快,但還是有幾顆蜂彈擊中了蒼邪白魔,強勁的沖擊力撞擊在蒼邪白魔的胸口,蒼邪白魔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煉制這些蜂彈的人等級不高,這些蜂彈只是半成品而已,否則以蜂彈的爆炸威力,一顆就足以要了蒼邪白魔的性命。
爆炸平息,蒼邪白魔衣服破損得很嚴重,多處被燒灼得焦黑,極為狼狽。看看遠處,郝獅已經跑遠,如果不是這些蜂彈,蒼邪白魔可以從容地殺掉郝獅,然后再去追郝戰和郝宇,現在還去追郝獅的話,那兩個小娃娃該跑得沒影了。權衡了一下,蒼邪白魔朝郝戰和郝宇逃跑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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