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圣紀

第二十六章、心魔

然而,不知道為何,這一次,蕭陌卻只在房中閉關了三日,便不得不提前出關。

這點時間,還不如一個入定五層的人,更不要說,他現在已經是入定八層,一般至少可以入定一個月,而隨著修為的進步,甚至應該可以持續更久時間才是。

“這是為什么呢?”

蕭陌當然知道,這并不是他入定境界有所退步,而是那一日紫宮山下,目睹兩大學宮的精英弟子那場道爭,讓他有所頓悟。

只是這頓悟,卻一時不能轉化成他進步的動力,反而打亂了他正常的修煉步驟。

越是如此,他越難以突破成功。

入定八品,心魔初生,并不是一個笑話。

心魔?何謂心魔?

世人皆說,人心有善惡兩面。無論是誰,都不可難只有純善和純惡的一面,只不過有時表現在別人面前的,可能是至善至惡,但這一切,皆只因其將另一面掩藏起來了而已,而不是不存在。

所以心魔,便是指人心里的惡魔,也指欲念。

心修之士,突破之時,不但和武士修者晉升境界時,必需要遇到的障礙和瓶頸,最嚴重和可怕的,反而是這心魔。

入定境初中期的修士,是沒有心魔的困擾的,因為那時境界還抵,心靈還很純,心魔根本無法誕生,但隨著入定境界的提高,時間的延長,心靈修為的壯大,也就給了心魔滋生的土壤。

修為越高,心神越強大的人,誕生出的心魔,也往往越強大。

心魔能產生幻景,讓你沉迷其中,給你指錯道路,讓你心靈崩潰,甚至徹底被其掌控。所以心修之士,一生之中,最大的敵人,不是世俗之敵,而就是自己心中的這個心魔。

心魔將隨本體的增強而增強,也就是說,它永遠是殺不死,除不掉的,你在,他就在,你亡,他未必亡。

貪,嗔,癡,妄,執,怨,仇恨,都容易產生心魔,更喂養心魔成長。

人心一切負面情緒,皆是心魔口中的食糧。

負面情緒越多,貪念欲念越多,心魔越恐怖,它能吞噬人心,能轉白為黑,能讓人失去理智,而在你尋找它時,它又可以隱匿,可以偽裝……

但是,一旦你能一次次的戰勝心魔,也就如磨刀石,將心靈磨礪得更純粹,更堅韌,更無暇。

心境修為也就更高。

所以,心魔的存在,固然是所有心修的頭等大敵,卻又是歷練自己的最佳工具,戰勝一次心魔,實力都會得到長足的進步。

越是強大的心魔,一旦戰勝,獲得的成長越是驚人。

所以古人說,人最大的敵人便是自己,戰勝自己,便能得到突飛猛進。

而心修到了后期,隨著心魔的不斷成長,也越來越可怕,很多無法戰勝心魔的人,會被心魔奴役,成為心魔的奴隸,身軀被心魔所主宰,便成為俗稱的“魔!”

心圣大陸,并不是一個安定詳和的世界,大量戰勝魔的存在,和被魔占有的修士,在這個世間上互相爭鋒,互相殺伐,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

而心魔之士,只要不斷的增長自己的**,貪念,便能不斷得到成長,所以進步速度,是心修之士的數倍,甚至數十倍。

而心修之士,到了后期,依舊要不斷的與心魔作斗爭。甚至到了化圣的最后一步,就是斬心魔。

唯有完全斬去心魔,斬去另一個自我,才能真正得脫五行,遨游天地,成為永生不死的至圣。

可惜,這一步實在太過艱難,世間沒有人有自己的心魔更加清楚自己的弱點,想斬去另一個自我,往往不遜于自殺。很多人失敗在這一條路上,很多人徘徊在這一條路上,自古至今,真正能完全斬卻心魔,成就至圣的,也就一個心圣而已。

要不然,若不是斬心魔這一關太過艱難,四千余年來,也不會就心圣一人化圣,其他人,都只能到準圣,也就是大賢的境界。

圣賢,圣為峰,賢為脊。至圣之下,為大賢。而大賢,便是準圣的另一個稱呼。

幾千年來,能達到賢這一級的,不在少數,但要么有人自此固顧自封,不然去經歷那斬心魔的可怕一幕,要么就是斬道失敗,徹底飛灰煙滅,甚至一旦心靈完全在斬道過程中崩潰,便成為了歷年來心圣大陸最可怕的魔頭,往往都引起一陣陣腥風血雨。

蕭陌現在自然還沒有到那一步,斬道離他還遠著呢,但是,入定八品,心魔初生,卻也不是一個笑話。

入定八品,相當于進入了入定境后期,而入定境后期,心神修為已經有了足夠滋生心魔的土壤,這一步,是很多人最艱難的一步,這也是為什么,很多人進入入定八品,但從入定八品,到入定九品之間,卻猶如天塹,需要耽擱十分久遠的時間。

入定八品到入定九品之間,也是一個十分大的難關。

蕭陌剛入入定八品,心魔第一次誕生。他還沒有意識到,但是,心魔的的確確已經在影響他的心性與行為,這就是心魔為什么可怕的原因。

他在,他在看著你,他在影響你,但你恍如不覺,直到心靈生出灰塵,修煉境界出現問題,你才能發覺,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蕭陌決定,不再強行閉關了,就算這樣閉下去,也毫無用處,這一次,他決定要好好在海城中走一走,多看,多聽,多經歷。

唯有如此,心胸開闊了,也許一切就迎刃而解。閉關苦修是苦修不出什么東西來的,而悟到了,才是真的到了。

離開客棧,不知不覺,他再一次來到了那條小巷,來到了那間花店前。

這一次,他沒有猶豫,直接走了過去。

三日前在此見到的青衣女子師迎夏,并不在此,顯然,身為山海學宮的內院弟子之一,她并不能隨時出現在這間小小花店,平日肯定有自己更多更重要的事做。

吃牛肉的那間小館中跑堂告訴蕭陌的另一位少女,屈飛煙蕭陌也沒有見到,可能是并不在此。

倒是第一次見到的花店主人,那位青布衣服的老者,再一次出現在蕭陌的視線,依然是那樣平淡隨意,手持花灑,澆水翦枝,卻讓蕭陌的心一下安靜下來。

他站在旁,默默地看著,那位老者,看到他到來,卻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對他微微一笑,就繼續做自己的事。

就這樣,一個做,一個看,時間不知不覺流逝,轉眼已經入夜。

蕭陌回到客棧,老者將花盤收回屋中,關上店門,一天便已過去。

第二天,第三天,一連七天,蕭陌天天來到此花店,天天是一個看花,一個澆花剪花,時間似乎在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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