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目光炯炯的看著姬夏,無數人都在心中感慨,姬夏這話實實在在是不要臉了。
這個罪名一旦扣上去,公孫溆溆的名聲就算是徹底毀了,就算……就算他清白如雪,因為姬夏的這番話一出,因為姬夏是姬昊的親生父親,只要人族但凡還要顧及天庭的尊嚴和臉面,公孫溆溆在人族再難有出頭之日。
更不要說,公孫溆溆可不怎么清白,這家伙可實實在在不是什么好東西。
帝舜目光極深沉的看著姬夏:“公孫溆溆德行有虧?不配出任人皇之位?”
姬夏一本正經的看著帝舜:“公孫溆溆德行有虧,若是他成了人皇,吾別的不敢說,人族境內三年一洪災、三年以旱災、三年一蝗災,這是篤定的事情!這,都是因為公孫溆溆這人實在是太壞了,就好似一團侏羅獸的糞丟進一鍋湯里,這鍋湯鐵定倒霉遭殃!”
華胥烈等帝子紛紛低下頭,無聲的笑著。
姬夏的手段太無恥,他對帝舜的這番話,你可以說是對公孫溆溆的評定,也可以說是姬夏的某種威脅。以天庭之力,想要造成共工氏那樣的滅世洪災是不容易的,但是每年選幾塊人族領地發幾場大洪水,選幾塊地方弄點旱災、蝗災之類,可不要太輕松。
當著無數人族高層的面,當著無數人族子民的面,姬夏已經把話說得清清楚楚、透徹明白——公孫溆溆就是一團臭糞,他若是當了人皇,人族若是遭災了……這可是姬夏早就警告過大家的哦!
帝舜陰沉著臉半晌沒吭聲,一旁的公孫溆溆已經氣得面皮發青。
姬夏的這番話一出,他的名望可就徹底毀了。雖然他的確不是一個好東西,但是姬夏說過的那些罪狀,他敢對著老天發誓他真沒做過。姬夏這是胡亂的扣黑鍋,胡亂的栽罪名,這是故意的敗壞他公孫溆溆的品德啊!
人皇寶座正在向公孫溆溆招手,無限風光、無上權柄唾手可得,在這要命的關頭,姬夏突然出來搗亂,這簡直比殺了公孫溆溆的親爹還讓他難受。
一聲尖銳的怒吼聲從公孫溆溆身體極深處傳來,公孫溆溆卷起了寬大累贅的冕服袖子,拔出腰間金光燦燦的佩劍,嘶聲怒吼著向姬夏沖了上去:“混賬東西,你焉敢毀我名望?”
有熊一族公孫氏的族人,個個都傳承了軒轅圣皇的劍道,公孫溆溆畢竟是曾經的帝子,劍道修為極高。金燦燦的寶劍上一道長達百丈的劍氣噴薄而出,狠辣無比的向姬夏的心口疾刺而去。
姬夏笑了,他幽幽笑道:“諸位,看呵,可不是吾亂講亂說。這廝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哩!嘿嘿,身為人族子民,卻妄圖刺殺天庭重臣,這觸犯了多少天天規戒律哪?”
帝舜沒吭聲,巫殿的幾大長老也沒做聲,幾名公孫氏的長老則是氣急敗壞的沖了上去,他們拔劍擋在了公孫溆溆面前。
劍氣縱橫、劍光閃爍,七八名公孫氏的長老聯手組成一張劍網,硬生生將公孫溆溆的劍芒壓制了下去。‘當啷’一聲脆響傳來,一名修為最深的公孫氏長老手中利劍一揮,公孫溆溆的佩劍被斬成兩段,幾柄利劍立刻抵住了公孫溆溆周身要害,逼得他不敢再動彈。
一陣金鐵撞擊聲傳來,數十名天庭神將手一張,一套五行枷鎖盤旋著墜落,數十件刑具相互之間用極細的五彩鎖鏈串聯著,五行枷鎖迅速扣在了公孫溆溆的身上,無數五彩細針刺進他的身體,五行禁制封印了他的五臟六腑全身巫力,讓他再也難以動彈。
幾名神將抓起了公孫溆溆,迅速飛進了天庭大陣中。
帝舜的眸子里寒光閃爍了一陣,他看了看四周祭壇邊的無數人族子民,再看看神色狼狽的幾名公孫氏長老,突然慢悠悠的笑了起來:“吾錯了。也是幾位長老錯了。吾前些日子所說的,要禪讓人皇之位的人選是公孫頊(xu),幾位長老怎么將公孫溆溆這敗類帶了過來?”
帝舜手一指,一道金光混著紫氣從他指尖噴出,正好落在了公孫氏族人隊伍中一個英武非凡的青年身上:“公孫頊,上祭壇來,今日禪讓大典后,你就是新的人皇!”
連帝子都不是,只能算是公孫氏比較精銳的青年俊彥的公孫頊茫然的看著帝舜。
他什么都不是啊,他在公孫氏族中,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千人隊的千夫長,以公孫氏擁有的龐大資源,公孫頊如今的實力也只是普通的高階巫王,連巫帝的門檻都沒摸到。
就因為他的名字讀音和公孫溆溆相同,所以帝舜指定他成為人皇人選?
公孫頊頭皮一陣陣的發麻,他一點兒都不感到激動,一點兒都不感到驚喜,看到公孫溆溆的下場,他渾身汗毛一根根豎起,一種極度恐怖的毛骨悚然控制了他的身體,他渾身僵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這孩子就是太過于醇厚敦善,高興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帝舜微笑著看著公孫頊,溫和的說道:“吾從他年幼時,就一直關注這娃娃。這些年來,這娃娃處事極其得當,在治水之時也立下了眾多功勛,積攢了無數的功德,更兼他品性寬厚、仁和有德,所以由他接掌人皇之位,吾是放心的!”
帝舜眸子里寒光閃爍,他轉過頭看著姬夏,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姬夏大神,公孫頊可有什么不妥之處?”
公孫頊只是一個小人物,在公孫氏無數青年子弟中絲毫不起眼,帝舜很想知道,姬夏能給公孫頊扣上什么罪名。
“他,不尊天地,不敬祖靈!”姬夏冷笑一聲,看著公孫頊冷笑道:“某年某月某日,他曾經打翻了祭天的祭壇,踐踏了祭天的祭品,對天地神靈口出不遜之言,如此狂妄之人,當打入天牢,囚禁千年,以贖其罪。”
公孫頊嚇得渾身都在哆嗦,他嘶聲尖叫道:“不,我沒有,我沒有打翻祭壇,我沒有對天地神靈不敬!”
姬夏頓時咧嘴笑了起來,他指著公孫頊笑道:“你們看,大家看,誰犯了錯會老實坦白的?這廝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推卸罪責,如此奸詐不誠實的人,他也有資格出任人皇?”
滿場繼續死寂,所有人看著姬夏的笑臉,實在是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