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家走出來的青色人影,是一個中年模樣的人,披著一件青色大袍,劍眉濃眼,氣勢威風。
他懷抱一柄樣子普普通通的長劍,眼神不屑的看著王鐘,似乎是在看死人一樣。
王鐘拿眼一瞄,精神力一放,立即就用天眼通探測出來了這個人的信息來:“應天,兩百一十二歲,中階圣域強者,黑血人與紅血人混血生下來的孩子,自小在丹頓大陸上長大,武師境界時被魔人組織吸納了進去,成為‘生力堂’的一員,經過嚴格秘密的訓練,憑借天賦一百歲就凝練出了領域。他在魔人組織里,經常被派往執行‘毀滅之手’的行動,殺害丹頓大陸上紅血人的年輕才俊。”
一段消息過后,立即又浮現出了一段消息來:“他的領域叫作愁煞秋雨,是一種水系被動天賦技能凝練出來后的領域,能夠一個形成布滿雨點的空間,每一點雨點都擁有可以殺人的威力。目前是魔人組織魔影堂里較為突出的成員,這次奉組織命令,特來黃家等候你前來送死。”
果然,黃家這幾年來飛速發展,影響力與實力直追六大世家,背后是魔人組織在支撐。有魔人組織如此龐大厲害的組織,也難怪他們敢放言說三天后處死王家堡的直系子弟。
“你就是王鐘吧?年輕還真輕啊!”這時,懷抱長劍的應天,開口了。
他淡淡的問完一句,不等王鐘回答,就開口語氣狂妄的說道:“今天你既然來到這里了,那么你就不用回去了,和你姐姐一起死在這里吧!”
冷風煞煞,冰冷刺臉。
王鐘目光一寒,將送終刀一橫,冷聲問:“你們把我姐姐怎么樣了?”
“你放心,她現在很好,正安靜的睡著,誰都叫不醒她。”應天笑著,笑得很詭異,陰森森的又說道:“她現在身邊有四個初階圣域強者把守,光憑剛才進去的那兩個初階圣域強者,恐怕根本就不夠看。”
他將手中的長劍翻了一翻,挽出一個劍花,劍尖一指神色擔憂的王鐘,笑道:“我覺得你現在還是擔心你自己的性命,比較合適。”
他不給王鐘任何反應的時間,身上突然爆發出無數水點,整個人也變成了一個水人,周身空間里布滿無數黯淡黃色的水珠子,范圍一丈一丈迅速擴充出去。
“茫茫秋雨愁煞人,一人一劍斷亡魂!”
詩號長吟間,應天水作的身影急掠,長劍亮出水藍色的耀眼光芒,劍尖直刺王鐘的印堂,猶如一個手巨人持著神劍一般宏偉。
愁煞秋雨的領域力量,升到了二十丈極限,將二十丈內的一切顏色都給抹去,替換成了黯淡黃色,使里面布滿水珠子。
他人還沒殺到,領域力量就先他一步,向王鐘壓迫而去,鋪天蓋地。
不過在他發動攻擊的時候,王鐘就先他一步察覺到他凜冽的殺意,開始布置起自己的一切。
身披三系斗氣戰衣,斗氣戰衣之外又是三丈大的紅藍白虛態領域。
他的全身上下,血液高速運轉,壓抑著的狂熱戰意也一下子放出,如下山猛虎,氣勢一下子就到達了頂點。再借助送終刀里蘊涵著的神之權能氣勢,他的氣勢頓時變得凌厲得如尖刀一樣,無法阻擋,無法掩蓋!
無形的氣勢,轉變成了有形的力場!
這是他第一次對敵時借用送終刀里的神之權能氣勢。這張底牌,他一直沒舍得用,今天面對這個中階圣域強者,終于不得不用了。
“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氣勢,直接凝結成了氣場,比顛峰的圣域強者都要強了,甚至可以直追魔神大人的氣場了!”
殺到一半距離的應天,眼睛頓時瞇了下來,震驚對方的氣勢。他察覺到自己的氣勢已經被對方瞬間擊潰,被對方以氣勢壓制了部分實力,當即心中冷笑:“這么強大的氣場,即使我有領域加持,實力也被壓制了一部分,這小子真是隱藏的深啊!不過生死決斗,靠的可不僅僅只是氣勢而已。以我中階圣域的實力,即使被壓制了一部分,但收拾起你來,卻還是非常簡單!”
他心中殺意更加強烈,速度又猛的快上了一分,被對方氣場壓制的氣勢中,多了一股必殺王鐘的意味。
見對方殺來,王鐘不緊不慢的將送終刀一提,使出了百戰刀錄里的“兩軍對鋒”,刀刃迎著對方的劍鋒而上,兩兩比拼起銳利來。
乒的一聲。
火星四濺,兩人被兵器交碰時產生的大力推出,各自在空中疾退了二三十丈,這才穩下身子來。
實力到了他們這種地步,每一擊都帶著強大的力量。兩兩對招之時產生的力量,更是出奇的大,推開一兩百斤的肉體,那根本不在話下。
“想不到你的實力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不過即使這樣,你也再劫難逃了。因為有了上一次的失敗,組織對你看得非常重,已經不允許再有任何差錯了。”
應天長劍指地,侃侃而談,絲毫不在意從自己口中泄露了很多重要消息,完全是一副把對方當作死人的態度。
剛才那一擊,對他來說只是一個試招,根本就只用了三成的力量,沒有將王鐘放在眼里。
“哦?是嗎?”
王鐘將巨無霸般的送終刀一橫,感覺心中一直阻塞無法暢通的那條無形的經脈,正被對方強大的壓力給一點一點撬開,全身的血液都熾熱起來,充滿了暢快感。
他當下就回敬道:“希望你不是嘴皮上說說而已。要不然,我會讓你那個組織,再次失望的。”
“哼。”
應天冷冷的哼了一聲,神情一冷,二十丈內所有的暗黃色水珠子,就轉動了起來,就像是一個轉動的磨盤一樣,向王鐘逼壓過去。
他這是想要憑借強大的領域,來擊潰對方還沒成形的領域,接著絞殺對方。
以中階圣域強者的領域,來斗一個武宗顛峰的虛態領域,那簡直就是持強凌弱。
不過他沒有料到的是,王鐘的領域雖然還只是一個虛態領域,缺少最后一步的領悟。但是,他的領域力量,絕對可以抗衡一個初階圣域強者,甚至直逼中階圣域強者!
上次在王家堡的那個刺客,就是個非常好的證明,粉紅色領域竟然壓不下王鐘的虛態領域。
應天的水珠領域,與王鐘的元素領域,在空中相遇起來。
黃色水珠打在元素領域來凝結出來的一道道冰墻,發出了拍打棉絮才有的啪啪啪聲。隨后,又是噠噠噠聲響了起來,原來是冰墻之后,還有風墻,難以穿透。
愁煞秋雨的領域力量,還根本不足以打破這次王鐘接近完美的元素領域。
“你以為擁有強大的領域,就真的無敵了嗎?”
王鐘提著送終刀,笑得冰冷,一步一步向應天走去,元素領域也扛起無數黃色水珠的摧殘,堅挺著沒有繼續再出事。
他每進一步,元素領域就往應天逼進了一步,同時感受到了對方領域的不服、反撲,神色也越來越痛快起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應天看著只有武宗顛峰修為的對方,撐著虛態的元素領域,居然能夠擋住自己的領域,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仰天大吼起來。
武宗顛峰的虛態領域,能抵擋住他中階圣域強者的領域,這讓他有種自己苦練兩百年都是白練的質疑。
一想到自己苦修了幾百年,才練到中階圣域強者,結果領域的力量,還比不上一個年紀不到二十三,實力只有武宗顛峰的毛頭孩子虛態領域,頓時一陣悲涼就從心里面起來,渾身也散發出惆悵的味道。
“秋雨秋雨愁煞人,點點雨滴誅天神!”
聲音落寞惆悵,被寒冷的風攜起,傳出老遠老遠。
詩號吟起處,劍光綻放,皎潔如月光輕盈,有無數點黯黃色水珠,隨劍勢并成一柄巨大的長劍,手中劍尖指哪,空中巨劍也指哪,向王鐘刺去。
這是應天最強的招式,是他畢生所學精華的濃縮,幾乎沒有人見識過他使出這一招。
因為要使出這一記最強之招,他就必須擁有一種秋雨愁煞的心境,以惆悵的心情,將這最強之劍刺出。
而此時應天的心情,是完全的發揮出了這一招,毫無保留,不留任何余力。
面對這至強一劍,王鐘眼睛瞇起了大半,意識既冷靜得像冰,又瘋狂的似火,互相矛盾著。
他飲了一口寒風,將冰冷貫入腹內,刺激精神。緊接著,腳下一蹬,身影像脫弦的箭一樣,嘣的一聲向應天沖去,大刀一揮,也劈出了一刀。
然而這一刀,卻不是神級刀法中所學會的刀無我。
他將元素增幅凝結出來的領域力量,也緊緊凝縮成了一柄形似送終刀的巨刃,由下而上拖刀,迎向了應天的最強一劍。
這一刀,求的不是勝敗,也不是存亡,而是突破!
此時此刻的王鐘,意識中的追求,已然超脫了勝敗與存亡,超脫了物我,達到了一種至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