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上提到的事情,說得很模糊,只提到五月份有一天,西南部有一個城市發生了大災難,數百萬人無家可歸,遇難人數高達數萬,受傷超過數十萬。
這本來是一個人類目前無法預測,不能避免的天災人禍,奇怪的是,同一時間,距離那發生災禍的城市,有好幾百上千公里的一片地方,無緣無故的從衛星地圖上“消失”,用“消失”一詞,也許并不準確,因為,該地區并不是真正的從地球上消失,只是,無論衛星也好,飛機也好,無法從從該地區上空獲取任何資料。
國家航空航天局啟用了很多最先進的各種器材,對該地區,實施長達一個多月的全面監測。得出的結論是:“一無所獲”。
國家先后派出三支科考隊,進入該地區,最后發回信息的時間,已經是兩個月前了,從目前情況看,科考隊遇難的可能,已經達到九成九,期間,先后出動八支搜救隊,不過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依然是:“一無所獲”。
根據國外傳回的最新情報,某國的衛星,也發現這一神秘的現象,就在這一現象發生不久,即準備通過第三國,以“運送救災物資”為由,派出最先進的軍用運輸機,趕赴該地,曾遭到過舉國反對,最后的動向仍然是:“一無所獲”。
張燦用手指彈彈文件,抬頭望著蘇旬:“這什么人做的資料,呵呵,一塌糊涂,滿篇不是‘一無所獲’,就是‘不清楚,’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現在,蘇旬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的搜救科考隊員,盡可能的弄清楚,事發的兩地,是不是存在有內在聯系,此次行動的具體目的地,不清楚!具體行動路線,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此次執行任務的成員六人,蘇洵和張燦、小李、小楊、老四、老五,其他六人則是真正為劉小琴送行的,到達目的地以后,即刻歸隊,以達到掩護蘇旬的目的。
蘇旬見張燦再度陷入沉思,呵呵一笑:“兄弟,放松點,還沒進入狀態呢”。
“嗯,是嗎?”張燦有些不解,“那科考隊的人,又是從什么地方進去的,為什么你要從我老家這邊著手呢
“呃,也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沒想到蘇旬居然紅著臉,重重的咳了兩聲,然后摸了摸下巴:“其中有一支科考隊,是從你老家方向,進入該地區,最后消失信號的地點,和張家莊相距不過兩百多公里,當然,是指地圖上的直線距離,其他兩支隊伍,也是在大略相距不遠的地方進入的。”
張燦說道:“就我們六個人,要搜索那么大一片地方,也無異大海撈針,是吧?”
“這個嘛,這個嘛……,咳咳,倒也不一定,也不瞞著你說,你是第二十三個看到這份文件的人,也將是最后一個,老爺子交代我說,這件事,我們只能寄希望于你的好運氣,和你的能力了。”
張燦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笑著問蘇旬道:“我曾經見你,聽到‘超凡入圣’,這個名字的時候,說什么‘真出事了’來著,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嗎?”
蘇旬變得有些怪異:“啊,兄弟,啊,這事啊,嗯,我們先不談這事好嗎。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等完成這次任務后,我一定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張燦一聽蘇旬這么說,倒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畢竟每個人,都有一些秘密,就像自己,就算蘇旬要問,有些事自己也不會說。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晚,后面的劉東升讓老五傳話過來,找個地方吃飯。其實,劉東升夫婦兩人倒不怎么想吃,但一大幫子年輕小伙子,可不能陪著自己挨餓。所以就叫老五傳話給蘇旬。
蘇旬想了想,讓打頭的那輛車,就近找個高速服務區,休息休息,畢竟坐了大半天車,也該出去透透氣了。
一進服務區,給人的感覺,就是臟、亂、差,時下正值客流高峰期,十幾輛臥鋪客車凌亂的停在服務區的停車場上,幾乎占了一大半場子,數百人亂哄哄的在停車場上游動。
對于這樣的場所,張燦倒是見得比較多,特別讓張燦難以忘記的是,那一年,自己第一次到錦市,本來身上帶的錢就不多。黑心的司機,放著高速不走,專走省道,七彎八拐,兩天的路,硬是給繞了五天。
一路上,司機幾乎見飯館就停,五天里竟然吃了十九頓飯。每頓飯都是,一碗不知放了多久的米飯,一小碗漂著兩片白菜葉的清湯。就這樣的飯,不吃還不行,弄不好還要挨打。
每頓飯二十塊錢,給了錢,還沒吃完,司機又發動車子,開始找下一家,明擺著就讓人聞聞飯香,后來,張燦才算弄明白,司機這樣做,每個飯館都要是給他好處費的,每家飯館起碼都是三百到五百元,煙酒還不算。
這樣一趟下來,一個司機就平添好幾千元的收入,比跑一趟車的收入還高好幾倍,司機是賺了錢,苦的只是坐車的乘客
蘇旬他們自然是沒在這種地方吃過飯,所以不明白其中的齷齪之處,還只道這服務區的生意做得好,賓客盈門。
蘇旬和張燦他們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去吃大食堂的快餐飯,一行十二個人,徑直找到大廳經理,讓經理直接帶到雅間,擺上兩桌。
一男一女兩個服務員,滿面春風,又是點頭又是哈腰,那架勢,和五星級酒店的服務質量,不相上下。
不多一會兒,飯菜上齊了,一個火鍋大雜燴,四個炒菜,三個冷盤,另外還有一簸箕青菜葉子,放在旁邊,讓客人自己涮開湯。張燦一見,心里不由感嘆,生活水平提高了,餐飲業的服務質量,也提高了不少,于是第一個提起筷子,吃了起來。
劉東升夫婦兩人,剛剛經歷喪女之痛,自然吃不下多少,蘇旬和張燦、老四、老五等人,一個勁的勸兩人,不勸還好,劉媽媽后來干脆不吃了,只坐在一邊,默默的看著。
吃到一半,大堂經理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一臉假的笑,請張燦給結賬,張燦一問價錢,當時就哭笑不得:“剛才還在感嘆,餐飲業的質量提高了,現在才知道,仍然是換湯不換藥,就十二個人,兩桌飯菜,三千二百八十五塊,這和一般的大酒店相比,消費也差不多了少,瞧瞧所有的材料,滿打滿算,就值八十塊錢,這一翻,翻了四十多倍。
但人家現在是,一沒強行要你吃,二來,一個人就那么一二百多塊錢,人家的服務態度也是“笑臉相迎,親熱相送,”的“周到”,要真說出去,別人還會笑話你,“小氣”。
蘇旬先前也以為這兩桌飯菜,大不了千來塊錢,不曾想,一結賬,給翻了差不多三倍,本來想發作,轉念一想,這多不多、少又不少的,還真沒辦法發作,這冤大頭,自己這一伙人是當定了,好在自己這一幫人,還沒太看重錢。
一個個猴精似的人,在這高速服務區里,上了一個不癢不痛的當,又奈何不得,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
接下來兩天,蘇旬就再不讓到高速服務區去吃飯了,餓了,就繞道去附近的縣城,他倒不是在乎錢,像那種讓人說不出話的小當,想想就讓人惡心,他再也不想去上那樣的當了。
第三天上午,離張燦的老家也就只剩下三百多公里,不出意外的話,四個小時就到家了。
張燦聞著家鄉的味道,心里突然萌生出一股酸酸味道,愈來愈高聳的大山,越來越貧瘠的土地,越來越瘦弱的鄉親,越來越低矮的房屋,在他眼里,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自己在外久久飄零,咋一回到家鄉,看什么都親切,又看什么都不順眼,或者,這種心情就是常說的“近鄉情怯”。
蘇旬他們幾個見過的名山大川多了海去,但這里的大山卻有一種別樣的風情,山高、淵深、谷多幾乎就是這片山區的全部特點。什么“雄、奇、險、秀”之類的形容詞,用在這里,純粹是扯淡。
有這么一個笑話,叫做“吃肥了,走瘦了”。說的是一條河谷對面的人,大聲叫一個河谷這邊的人,第二天去他家喝喜酒,這邊的人天還沒亮,就開始出發,緊走慢趕,趕到對面那人家里的時候,月亮都上了山頭,當然這只是個笑話,但是望山跑死馬,在這里卻是真真實實的寫照。
下午時分,一行四輛車,安安全全的到了劉東升的家里,老兩口一下車,不由又是一陣傷神。鄰里的老頭老太,也陪著一起,傷心落淚,一個好好的姑娘就這么去了,倒也不得不叫人悲從中來,不多時間,就聚集了百十來人,這些人主動的幫著劉東升夫婦兩人,操辦劉小琴的喪事。
按張燦老家的規矩,這就叫:“人死飯店開,不請自然來。”
誰家里如果是結婚生小孩,那主家的得提前半月,登門到戶的去請人幫忙,你要有事去不了,人家也不會怪罪,倘若是哪家死了人,不管你有事沒事,就是到喪家去閑著玩,你人也得去湊個熱鬧,否則,人家就會在你自己家有事的時候,不分輕重的開你的玩笑。
這幫忙的人多了,嘴也就雜了,幫忙的人當中,有一大半都在議論一件事,“龍王爺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