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萌見張燦接完電話,臉色一下子青了起來,又由青轉白,最后變得一片死灰,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看得出來,張燦一定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姐,姐夫,怎么回事?”原本伶牙俐齒的許小萌,在這種情況下,也顯得有些結巴,“要緊嗎?”
張燦足足愣了差不多一分鐘,猛然間好像醒悟了什么似的,一言不發,扭頭想游泳館大門口沖去,許小萌見狀也寸步不離,跟著張燦一路跑。留下張大林在后面莫名其妙的大搖其頭。
張燦跑了一段,猛一回頭,見許小萌還跟著他,突然間怒氣沖天,“你干嘛還跟著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纏著我,你害死人了,你知道嗎?叫你別跟著我,你還跟”。
本來,張燦不是一個喜歡亂發脾氣的人,尤其是對女人,就算是許小萌讓他上了好幾次當,他都不太在意,可是接了這個電話,他的態度一下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顯然他已經失去了好幾分理智。
電話是張華打過來的,張華在電話里只簡單地說,周楠告訴她,劉小琴出事了,至于出什么事,周楠沒說,只叫他盡快趕到市醫院。
生離死別的事,張燦倒也見個幾次,在冰山上的那次,就親眼目睹過阿不多的慘死,還有王前的兩個保鏢,可再怎么說,是他欠劉小琴的太多。
劉小琴的命也當真是苦,為了給自己的老父親治病,委屈下嫁給張燦,然而張燦卻直接就給拒絕了,后來在錦市,自己明明告訴她,會和她結婚,誰知道造化弄人,讓滿心歡喜的劉小琴盼了個空,千辛萬苦到了京城,自己卻從沒照顧過她,自己不在、不知道,也就算了,可自己把她扔給周楠,就再沒去看過、管過,連一個電話、地址也沒留給她,當真枉費她劉小琴一往情深,倘若這次劉小琴,當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該如何去面對她的家人。
張燦不禁仰天自問,自己怕的是什么?蘇雪嗎?又或者是周楠?還有葉紫?難道是這個許小萌?
張燦胡思亂想,好幾次撞了玻璃門都還不知覺,若不是許小萌在一旁幫忙,只怕早給碰了個七暈八素。
張燦本想給周楠打電話,問個清楚,卻不是忙音就是不接,不知是真忙還是故意的,以那個女人的脾氣,或許兩者有之也說不定。
許小萌見張燦兇巴巴的地向她發火,心里明白,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本不想一直跟著張燦,但見他失魂落魄,沒頭蒼蠅一般,也放心不下,別說自己有求他,就算普通朋友,她也不會丟下不管。
張燦跌跌撞撞的出了游泳館的大門,本想打車回去,門口私家車倒是不少,卻找不到一輛出租車,坐公交吧,又不知道往那個方向走,一時之間急得他在原地直打轉。
許小萌讓她的三個同學自己坐公交車回家,把自己的車開到張燦身邊,本想讓張燦來開車,但見張燦魂不守舍的樣子,又不敢交給他開,自己開吧,路上肯定會出麻煩,見張燦無比煩躁,一時之間又不敢去開口問。
張燦見許小萌,開著車還粘著自己,禁不住在輪胎上踢了一腳,開口罵道:“說你是個妖精,你還真就是個妖精了,滾,別老粘著我,你們老許家有錢了不起啊!告訴你我才不稀罕,你給我滾遠點,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許小萌見張燦大發脾氣,又提到她們家有錢,自己一片好心,給當成了驢肝肺,自然覺得委屈得不得了,干脆鉆出車子,撲在車頂棚上嚎啕大哭起來。
一聽見有女孩子的哭聲,好幾部私家車“嘭嘭嘭”的打開車門,里面鉆出幾個小伙子,一個個鄙夷地看著這張燦。
一個染了黃頭發的小伙子,忍不住上前,指著張燦喝問:“你這么大一個人,為什么要欺負一個小女孩?”
急得有些糊涂的張燦,被小伙子指鼻子一陣喝問,禁不住生氣的答了一句:“關你什么事,我,我欺負她又怎么樣。”本來張燦是想說“我沒欺負她”由于急得糊涂了,竟然說成欺負她又怎樣。
年輕人本來就火氣大,見張燦出口不遜,那小伙子也不說二話,大踏步走上前去,對著張燦的臉就是一拳頭。
張燦只覺得眼前一花,躲避不及,那小伙子的拳頭剛好打在鼻子上,一霎時,劇痛傳遍了全身,張燦忍不住捂著鼻子倒退了好幾步。
那小伙子正想趁勝追擊,不曾想一只有力的大手,在他前面一擋,就莫名其妙的跌了一跤,一時之間,爬也爬不起來。
來人竟然是蘇旬,原來,蘇旬有事回家,順便想看看蘇雪,剛剛坐下,蘇雪就接到張華打過來的電話。張華本來是個實心的人,一五一十的把周楠的話全告訴蘇雪。
若是以前,蘇雪自然有些顧忌,但現在和張燦的小孩都快出世了,這個忙無論如何都得幫,只是自己大著肚子,不方便出門,所以就讓蘇旬幫著來接張燦。
說來也巧,蘇旬剛下車,就看到張燦挨了一拳,當時便火冒三丈,這個張燦到底在搞什么把戲?第一次見面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他的事自己也有些耳聞,絕對不會是一個光挨打,不還手的主,而且這個黃毛小子也太可惡了,自己沒來也就罷了,既然了,還敢當自己的面打妹夫,是不是不把蘇家的人放眼里。
蘇旬操起拳頭,就要去揍那個黃毛小子,張燦卻一把將他抱住,口里喊道:“大哥,算了,這事是我不對,……”
蘇旬黑著臉,對張燦吼道:“屁話,這事要說出去,小妹還不要我的命,不管你什么事,這架,我非打贏不可,要不然,以后我蘇家的面子,往哪兒擱去。你給我讓開,……”
一旁的許小萌,見張燦挨了打,本來過意不去,一聽蘇旬提起“蘇家的面子”不由有些慌了,她爺爺許亞光,以前對她說過這么一句話,“這京城敢提蘇家的面子的人,也就那么一家。那也是他們的榮譽”。
眼前這個人氣勢如此不凡,八成是那一家里出來的,自己要是在胡攪蠻纏下去,這禍肯定闖得大了。
張燦被那黃毛小子打了一拳,這一拳倒也把他打清醒了,現在急依然是急,但卻沒了先前的糊涂。倘若就這芝麻綠豆的小事,蘇旬去把那小子打上一頓,不要說他是軍人,就算是憑著蘇家的名頭,那也是仗勢欺人,弄不好,落了旁人的話柄,那就大大的不劃算了。
這時,一名游泳館保安和張大林出來,一見張燦臉上滿是鮮血,不由大是驚異,張燦不辭而別不過十來分鐘,怎么就這幅德行了。
那黃毛小子一見那保安,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舅舅,他們,他們打人,……”
“怎么回事,小濤。”那保安見外甥剛從地上爬起來,連忙問道:“怎么樣,傷著哪兒嗎?”
張大林卻望著張燦:“怎么會,傷得重嗎,要不去醫院看看?”
“沒事,”張燦這時冷靜多了,“對不起,這事有些誤會,我家里有急事,是我急昏了頭,沒處理妥當,怪我,怪我。……”張燦的避水珠能量,早就恢復了點小傷,只是血跡留在臉上沒能來得及干凈。
那保安卻有些陰陽怪氣:“你有事昏了頭,就可以打人了嗎?今兒個這事,可不能善了!”
原本安靜下來的蘇旬一聽這話,就更來氣了,“那你想怎么樣,要報警么,那你打電話吧,我就不信天下沒個說理的地方。”他本來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但就不想看那個保安那副嘴臉。
那保安見蘇旬毫無懼色,還振振有詞,心里也沒底了,要說傷,這張燦是明顯的臉上有血跡,倒是自己的外甥,不見傷不見血的,恐怕是真沒什么事,自己這個外甥,什么德行,又不是不知道。
再說,這京城里,大官小官的,一抓一大把,稍不注意,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原本說不能善了,那也只是想看看,張燦會不會揪住這事不放,畢竟張燦臉上有血跡,這事一旦見官,弄不好這個外甥,就會被刑拘,事實究竟怎樣,誰動了手,誰沒動手,好幾部監控盯著,還有這么多人,又不是瞎子。
張燦見保安愣在當場,不再說話,便對蘇旬說道:“大哥,算了,我還有急事呢,先回去再說。”
以蘇旬的原則,那就是不惹事,更不怕事,但當著張燦,卻不能不給他留一份面子,見張燦這么講,倒也無話可說,只是黑著臉,一言不發的轉身上車。
耽擱這么久,張燦也不想在這里久留,畢竟劉小琴的事才是大事,但見許小萌還呆立在哪里,只得又交代了一句:“許小萌,你的忙我幫不了,你也別再纏著我了,我真的沒空。”
對那保安和和他外甥又說道:“今天的事我不會再追究了,如果你們還有什么想法,那我等著”說完頭也不回,鉆進蘇旬的車揚長而去。
“張燦,你告訴我,那個什么許小萌,到底是怎么回事?”蘇旬一邊開車,一邊黑著臉問張燦,“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把我的臉都丟光了,這不是你的行事作風。”
張燦苦苦一笑,有些事情,有必要不讓蘇雪知道,但對這個自己一見如故大舅子,卻是沒那個必要。說出來,或許以后在蘇雪面前,他還會幫自己說上幾句好話。
“這個事情,還得從我和蘇雪到海南玈游,在一家賓館里上網說起……,”張燦撿和許小萌一起發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的向蘇旬說了出來。
蘇旬開頭還只默默聽著,到后來越聽越心驚,知道張燦是個奇人,有許多秘密,但這不是主要,關鍵的是他聽到張燦提起一個名字:“超凡入圣”
我的天吶,看來這回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