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之門

一百四十一、打完就走

金沙江,金臺鎮。

清晨,無空在被敲!

“嘭”!路易飛出去了。

“嘭”!夜子飛出去了。

“啪”,卓瑪輕輕敲了一下,哈哈大笑;“哈哈,我就知道。”

“你耍賴。”夜子翻身坐起,棍子呢?

“我又不傻。”卓瑪得意地舞著棍子;“大叔說,笨蛋才會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我先發現的啊。”

路易提著棍子,來的無空面前舉起棍子:“讓我再敲一次。”

無空橫棒:“來吧。”

路易舉棍,用力,敲!

“嘭!”地一聲,他又飛起來了。

“我們換換,我用鐵棒。”路易瘸著腿,又回來了。

無空把鐵棒交給他,橫起木棍。

路易拿過夜子的木棍,舉起,敲!

“嘭!”路易沒有飛,只趔趄了幾步。

“為什么?”路易奇怪地看著無空。

“鐵棒,可以讓我更好地控制力量。”無空說道;“它,就是一條隨心所欲的鐵棒。”

“我知道了,里面有鐵石。”夜子叫道;“在拉薩賭石館……嘿嘿。”

“但是,怎么加呢?”路易也想起來了;“還有,加多少好呢?”

“那個配方。”無空拿起鐵棒,撫摸著;“十千克球墨鑄鐵,15克鐵石,兩克銅石。我覺得,這里面的鐵石肯定超過一百克了,沒有銅石。”

“如果……假設這只是鐵石與銅石的配方,球墨鑄鐵的質量,并不重要;”路易道;“因為,我們在打鐵的時候,會有很多的損耗……”

“就是,鐵屑亂跑,掉的到處都是。”夜子也道。

“我們今天請教金臺尼瑪,該怎么煉鐵。”路易道。

“他只會打鐵,不會煉鐵。這種事,需要我們自己摸索。”無空開始整理宿營去,把昨夜吃剩的羊肉,收拾起來。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十幾分鐘后,他們背著裝備,返回金臺鎮。

今天凌晨,路易在比德爾實驗室內打鐵了。

第一關有五道題。

昨天,他第一次進入比德爾實驗室,闖過第一關后,停留的時間是430秒。

今天凌晨,路易闖過第二關的第二小關后,時間增加到了910秒,超過了十五分鐘。

這代表著,第二關的答題獎勵時間,是四分鐘,二百四十秒。

這使得路易有充足的時間研究實驗室內的打鐵爐。他得到初步結論為:在比德爾實驗室一層的虛擬打鐵爐中打鐵的速度賊快,具體數據未知。

由于路易的快速進步,隨心所欲的鐵棒的配方,被凸顯出來了。

無空不再藏私,把這只鐵棒的神奇之處,告訴了他們。

這才有了剛才的測試。

路易和夜子這才知道,無空之前讓他們敲!是讓著他們,沒用出真本事。

“哥哥,格桑花開了,今天晚上,我可以進小黑屋了吧?”卓瑪喜滋滋地扛著無空的鐵棒。

“可以。”無空道。

他忽然發現,卓瑪似乎長大,長高了一些,力氣也大了。

一個多月前,在沱沱河時,她拿著這根鐵棒,會有些吃力。

上午九點,金臺鎮的鐵匠鋪有開始“叮叮當當”,全鎮的人又坐在了街道上,傾聽這好久沒有聽到的聲音。

無空坐小工,拉風箱,觀察金臺多吉煉鐵。

果然,他只是把鐵塊放進坩堝,燒成鐵汁,倒進模具,用火鉗夾起,指揮路易和夜子捶打。

一塊鐵,在反復加熱捶打中,不斷有鐵屑剝落,重量損失的很快……也不是一直很快,越到最后,鐵屑被打出的越少。

鐵,變得柔軟而純凈了……

“轟轟轟……”劇烈的馬達聲打破了鐵匠鋪的“叮叮當當”。

兩輛大功率機車沖進金臺鎮,停在鐵匠鋪前。

車上下來四個人,帶頭的那個取下頭盔,絡腮胡子。

“我就知道你們跑不遠。在橋頭守了幾天沒看到,還以為掉進金沙江喂魚了,原來,躲到這里來了。”他把頭盔放到車座上,抽出一柄長刀,指著正掄錘打鐵的夜子;“小美人,老公來找你了。”

“哥哥……”夜子擦一把汗,看向無空。

“哥哥,該怎么辦?”卓瑪擔心地問。

“打。”無空抄起鐵棒;“打完就走。”

夜子和路易大喜,舉著大鐵錘和中錘,跟著無空走出鐵匠鋪。

“二慶啊,你有半年沒回來了。”金臺多吉站在火爐旁,轉身就能面對絡腮胡子;“你爹已經往生了,走吧,別再回來了。”

“多吉大叔,您……”絡腮胡子有點吃驚;“我還以為,您……”

“是不是以為,我也往生了?”金臺多吉指著正在向外走的無空他們;“對虧了這幾個孩子,我還能多活幾年。二慶,走吧。聽話,大叔是為你好。”

無空走出鐵匠鋪,提著鐵棒,正對絡腮胡子。

夜子和路易,一左一右,站在他兩側,手里的打鐵錘,支在地上。

“二叔,您不知道,他們欠我一架無人機。”二慶把長刀提起來,在左手掌拍打著;“我也沒想做什么,只要把無人機的錢陪我就行。”

“二哥怎么慫了?”

二慶的三個同伴,過來的兩個,說話的沒過來的那個。

他,還帶著頭盔。

“剛才還說,要把那個雛帶著,好好享用幾天。”頭盔繼續道。

“二慶,聽話,走吧。”金臺多吉跳出鐵匠鋪,對無空道;“二慶是個混小子,不知道輕重。千諾,不要在意啊。他還是個孩子。”

“我不在意。”無空指指夜子;“她在意。她叫我哥。”

“呵呵。”二慶撥開金臺多吉;“我已經認慫了,說只有賠錢就行了。你小子……”

“師父。”無空沒理會他,撩開兜帽,露出牛角金箍,看向金臺多吉;“第一,他不是孩子,他比我們大幾十歲;第二,他欺負我們,他長這么大了還不懂事,今后就不會再懂事了;第三,佛曰,自作孽,不可活。”

“佛祖千諾,菩薩千諾。”金臺多吉連忙合十,讓開:“小法師高抬貴手。”

無空上前一步舉起鐵棒,敲!

“小法師!”二慶大吃一驚,舉刀擋。

“叮叮當當……”他的長刀,碎裂為貼片。

“別打死他,你說過。”無空退后一步,注視著遠處,帶頭盔的那個人。

“我只是說說……”二慶渾身發軟,他被剛才那一棒,敲蒙了。

“老娘說過,肯定不打死你。”夜子舉起中錘,重重地敲在他手臂上。

“啊……”二慶長聲慘呼,抱著胳膊原地亂跳。

戴頭盔騎士,啟動機車,原地轉頭,沖向金臺鎮外。

二慶的兩個同伴,也跳上另一臺機車,落荒而逃。

“師父,我們走了,謝謝您。”無空朝金臺多吉鞠了個躬。

他的身后,夜子和路易,已經收拾好了裝備,背起了背包。

卓瑪,扛著牛皮筏。

“唉……”金臺多吉長長地嘆息一聲,模糊的淚眼,依依不舍地注視著四個少年走向金沙江。

金臺鎮的回光返照,實在是太短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