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的人走了。

卓瑪拉住路易耳朵，說你是不是有病啊？

路易裝傻，以很無辜地眼神看著卓瑪。他個太高，越裝越傻。

夜子回過味了，把路易拉到一旁，狠狠地敲打著。

無空看著絡腮胡子們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們原路返回了，那里有渡口，距離這里最近的路程，一小時。

他們，都是尋寶人。

這片亂石灘，是剛被發現的隕石坑，肯定會引來更多的尋寶人，更多的麻煩。

這里，不能呆了。

無空開始整理行囊、裝備，搬到牛皮筏上捆扎。

卓瑪抱著呆萌過來幫忙。

夜子說，為什么要走？等他們來了，都打暈，丟江里喂魚……嘔……

無論說：不值得。

修行之旅第五天，漂流，金沙江上游，亂石灘至洄水灣，行程50公里。

完成度，完美。牛皮筏沒有破。

路上，他們看到了一個渡口，渡口兩岸是個村莊。

絡腮胡子他們，正在過渡口，看到牛皮筏，都露出吃驚的表情。

他們丟了幾塊石頭，夜子射了幾支弩箭，都沒什么用。

牛皮筏漂流的速度，太快了。

晚上睡覺前，無空讓所有人都插花，耳朵里插花，頭上戴花環。

午夜時分，他也頭頂花環，一枚粉嫩小牛角骨配兩支花，把耳朵塞的滿滿的。

細沙點點浮起，寧靜世界，無瑕之光。

愛麗絲依舊是第一個沖進來，她好像隨時在等待著無瑕之光。

她沖進五彩光弧，踏過黑馬蹺蹺板。

黑馬頭上浮起的數字是，1.27。Julie值又高了一點。

卓瑪第二個進來，她的頭上，隱現一道花環。

無空牽著她的手，進入五彩光弧。

卓瑪跳上黑馬蹺蹺板，黑馬頭上浮出一串數字：1.01。果然過關了。

夜子和路易的靈也進來了，頭上也有一道隱約可見的花環。

但是，他們進不去時輪花園：卓瑪在玩黑馬蹺蹺板。

無空把卓瑪拉開，拉到加薩女神神像前，按到小黑板前。

卓瑪還不老實，指著羅斯與克麗絲合體神燈，做表情。

無空眼里，愛麗絲幾乎與她重疊，還是扶著一根木杠，下蹲，踢腿……

每次愛麗絲進來，做的第一件事，都是采一朵藍色香薊花，奉獻給加薩女神。

花園里的花，可以采集？

無空看向花園。

夜子的紫色曇花，愛麗絲的藍色香薊花，都已經扎穩了根基，開的正旺。

代表路易的，是一棵葡萄藤，還沒有開花。

卓瑪進來后，花園里生出了一棵潔白的格桑花。

無空采下曇花，夜子沒什么反應。

她在按著卓瑪和路易，讓他們描繪小黑板上的文字。

無空又采下藍色香薊花，愛麗絲也沒什么反應。

兩棵花枝上，都生出了一顆花苞。

無盡將兩支花分別插進耳朵，眼前金光四射，他看到了一個空間，一個金色與銀色組成的空間。

它在加薩公主神像的左側，有一條隱藏在花叢中的通道通往那里。

無空踏上通道，每走一步，花叢分開，露出通道。

他來到通道盡頭，看到了一扇黑色的門。

金色與銀色的空間，就在門的背后。

門上有一行金色文字：科學與地獄之間，只隔一層女神之紗。

無空描繪文字，他對它們很熟悉，描繪的速度很快。

黑色門開了，無空看到了那個空間，由金色和銀色組成的空間。

它，是一間實驗室……

羅斯與克麗絲合體神燈熄滅，無瑕之光暗淡，時輪花園關閉。

無空站在江岸上，耳中的牛骨酥軟，花朵枯萎，頭上的花環蔫蔫的。

這一次，無瑕之光開啟了二十三分鐘。

花園中的黑色戾氣，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羅斯和克麗絲合體的神燈，可在五至七天內把黑色戾氣吸取干凈。

黑色戾氣，對夜子和路易的情緒乃至心理，有一些影響。

新出現的空間，是一間實驗室。實驗室的正中，是一座銀色的操作臺。

瑞德老師住的偏殿里，也有一座類似的操作臺，比空間里的操作臺小了很多。

無空有塞進耳朵兩枚粉嫩牛角骨，拿起鐵棒，默念《伏魔杖法》。

空雪大法師揮舞鐵棒，敲！

無空橫舉鐵棒，擋！

擋住了，空雪大法師又不動了。

無空舉起鐵棒，輕輕地敲。

空雪大法師擋。

無空又飛了。

空間分解，無空什么也沒看到，他感受到了力，空雪師尊的力。

他抱著鐵棒坐下，苦苦思索。

天快亮時，才站起來，抖抖身上的露水，舉起鐵棒，練習敲，練習擋。

他不那么用力了，動作變得很慢，細細尋找空雪師尊帶給他感覺，那種圓柔的力感。

卓瑪起來了，跑到三十米外看呆萌，把風干肉嚼碎了喂呆萌吃。

路易和夜子也起來了。

無空讓路易敲自己。

路易被夜子敲了好幾天，早想敲人了。

他舉起木棒，用力敲！

“嘭”地一聲，無空被敲跪下了。

他，還沒有找到那種力。

路易很得意，要敲夜子，夜子不同意，舉起木棒敲路易。

修行之旅第六天，漂流，金沙江中游，洄水至洄水灣，行程50公里。

完成度一般，牛皮筏又破了。

水道忽然變窄，水流湍急，浪濤洶涌，水面下浮起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漩渦。

無空他們不得不，各自背起行囊，沿著一條不是路的路徒步前進。

下午七點，夜子才找到一處合適的洄水灣，扎營休息。

他們都累壞了，尤其是卓瑪。

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腿軟腳軟，腳底被磨了一串血泡。

每個腳底都有血泡，挑血泡時，卓瑪叫的最為凄慘。

她的寵物呆萌被嚇得捂住耳朵，屁股朝后扎進她懷里。

晚飯是奶酪煮風干肉，每人發了一塊巧克力，以彌補過渡消耗的體力。

采集花朵，編織花環的任務，落到了無空身上。

除了無空，所有人都不想動，也動不了。

無空有看到了一群獼猴，它們在山崖間飛竄，吱吱呀呀地叫著。

它們看到了卓瑪的寵物小獼猴，呆萌。

午夜時分，無空開啟寧靜世界，無瑕之光。

愛麗絲第一個沖了進來，沖進五彩光弧，踏上黑馬蹺蹺板。

黑馬頭上浮出一串數字：1.27。Julie值沒有增加。

無空等了一會兒。

卓瑪沒有進來，夜子和路易都沒有進來。

他們太累，睡死過去了。

無空踏上黑馬蹺蹺板，黑馬頭上浮出一串數字：1.999999。

六個九……

愛麗絲獻花，拄著木杠下蹲，踢腿……

今天，她多了個動作，旋轉。

無瑕之光木門外，出現了一只靈，小小的靈。

它偷偷摸摸地跳上黑馬蹺蹺板，黑馬張開馬嘴，一口把它吞了下去。

花園里，多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