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朱代東的態度,元騫振還是比較滿意的,現在朱代東已經享受正廳級干部待遇,就算他對自己只是平等對待,自己也不會怪他。但現在,朱代東還像原來在楚都擔任常務副市長那樣,對他敬重有加,在官場這個現實主義太過嚴重的區域,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殊為難得。
“你啊,還跟在楚都時一樣。聽說你在木川的工作干得很不錯,有什么好的經驗,也要向我們傳經嘛。”元騫振既像責怪,又像愛惜的說道,朱代東在他面前依然保持著原來在楚都時的態度,這讓他很滿意。而且今天朱代東親自搬著一箱酒到家里來,也讓他覺得,朱代東的態度很真誠。試問,作為一市之長的其他人,還像親自動手,搬著一箱子酒到老領導家去么?
“我的經驗還不是在楚都的時候,向書記學的?在楚都工作的一年多時間,在你身上我學到了很多。可以說,我之所以會有今天這樣的成績,跟書記的教誨是分不開的。而且我在木川,也沒干什么事,如果一定要說干了什么事的話,可能就是折騰了這批酒。”朱代東謙遜的說,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的不足,并不是件丟人的事,只要不在公開賣命承認這件事,就沒有關系。
朱代東向元騫振介紹了原漿保健酒的生產過程,這酒確實是他自己炮制的,但是這個過程很復雜,就算芙蓉縣有現成的藥材,可是并不是隨時都能制的。根據現在這個方子,有幾種藥只有在一個月的月圓之夜前后幾天,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而且因為無名配方的特殊性,也決定了朱代東不可能讓別人去煉制藥材。
這一點,在無名康樂生產的時候,就已經得到證實。無名康樂的生產,采用了比較復雜的方式而且無名康樂的所有配方用藥,都是嚴格保密的。朱代東在芙蓉縣的時候,制定了非常嚴格的保密制度,直到現在外地的人,也不能隨便進入各個鄉鎮的中藥材種植基地的。
“代東,都說你喜歡喝酒,這個愛好如果放在其他干部身上,我認為是個缺點。
酒多傷身,喝酒誤事。但是現在你身上有了這個愛好,我怎么看都覺得這是你的優點呢?”元騫振感慨萬端的說道,讓朱代東去木川,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只是隨大流,或者說不想因為這件事,而跟歐譜班產生激烈的爭議的話,那現在他已經很后悔了。
對比朱代東與歐譜班在木川與楚都的所作所為,歐譜班比朱代東還要先到任一段時間可是現在歐譜班對楚都的各項工作,還停留在調研的階段。朱代東曾經為楚都市的經濟發展,做過一個規劃但歐譜班偏偏置之不理,甚至有的時候還要反其道而行之。這種負氣式的工作方法,怎么能讓楚都市的工作走上正軌呢?
而朱代東早就已經對木川的工作上手,他已經針對木川的現實情況,做了一個經濟發展規劃。元騫振聽周保寧說起過那個經濟發展規劃,以國有企業改制為中心,大力發展經濟建設,在提高財政收入的同時,突出對民生的建設。在朱代東的計劃里,木川市的市民以后的民生福利,要比朱代東原來在雨花縣和芙蓉縣搞的還要好。
改革開放是為經濟發展,但最終還是為了讓人民群眾感受到改革開放政策的好處。如何體現這樣的好處?朱代東會先從楚川高速開始,從教師工資補貼開始,從地下排水系統開始。這些,朱代東其實曾經都在楚都實現可是現在楚都卻缺少一個堅定的執行者。靠歐譜班,元騫振并沒有信心。
“元書記,以前我在楚都的時候,我的工作得到了你的大力支持,但是現在,我希望能繼續得到你的支持。”朱代東誠懇的說道。
“又在打哪個同志的主意?”元騫振笑呵呵的說道,朱代東的用人習慣跟一般的領導干部不一樣,只要是他看中的干部,哪怕隔著千山萬水,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對方調到自己手下來工作。時友軍是如此,趙金海也是如此。他原來在楚都工作過一年多時間,現在他在木川穩定下來了,下一步自然是調整干部。
“我這可是給楚都的干部一個發揮才能的機會,這次我看上的是市教育局的胡斌。”朱代東說道。
“胡斌?代東,你看人的眼光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哦。”元騫振意味深長的看了朱代東一眼,現在胡斌在市教育局并不很受重視,而朱代東把他調到木鮒后,胡斌還不為朱代東賣死力氣?
“元書記,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朱代東笑吟吟的說,他跟胡斌以前確實沒有任何關系,他擔任楚都常務副市長的時候,也沒有主管文教,跟胡斌,準確的說,只是吃過一次飯。當時好像是吳古文過生日,他請了一中的校長張津廣作陪,而張津廣又把胡斌給拉了過去,那還是朱代東在楚都擔任常務副市長的事。
離開元騫振家后,朱代東給吳古文打了個傳呼,很快吳古文就回了電話。朱代東就把調胡斌到楚川的事告訴了他,朱代東原本的意思,是讓胡斌把這件事通知張津廣,這是個順水人情,既不花本錢,又不費時間,就能贏得張津廣對他的另眼相待,這樣的事何樂而不為呢?可是吳古文的回答,卻讓朱代東哭笑不得。
“胡斌調木川,關我什么事?代東,木川教師工資補貼的事是不是真的?要不你順便把我也調到木川得了。”吳古文說道,昨天同學聚會回來之后,他把木川可能要搞教師工資補貼的事告訴了何香蘭,沒想到自己逞一時口快,結果卻讓耳朵受了罪。從昨天開始,一直到剛才,他都在受著何香蘭的摧殘。
“你就這么缺錢用?”朱代東笑吟吟的說,這樣的話或許吳古文說不出來,但是何香蘭恐怕是見不得錢的。
“還不是何香蘭在嘮叨?你特意給我打傳呼,就是為了告訴我胡斌的事?”吳古文問。
“我的老同學哦,你怎么連這點政治覺悟都沒有呢,這樣吧,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何香蘭,我相信她會知道如何做的。”朱代東說道,現在他已經無需去親自告訴胡斌,要把他調到木川的事。不管這件事,有沒有提前通知胡斌,最終他都最感激的,必然只會是自己。
吳古文回到家里,把朱代東的意思一說,何香蘭換上鞋子就奔了出去。這件事還沒有發生,朱代東就親自給吳古文打了電話,可見他就是想賣吳古文一個人情。可笑吳古文就是個呆子,竟然連這層意思都無法領悟。
原本何香蘭想直接給胡斌打電話的,但是走到小賣部的時候,她還是猶豫了一會,最終直奔張津廣的家。胡斌如果是升任楚都市的教育局長,那她一定會直接給胡斌打電話道賀。可現在胡斌是調到木川,自己去道賀有什么用?還不如又把這個人情賣給張津廣,讓張津廣認識到吳古文真正的能量。
“何老師,有事?”張津廣看到何香蘭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連忙把她讓了進來,并且親自引著她到了書房里。
對吳古文夫婦,張津廣自從得知他們與朱代東的特別關系之后,對他們也就另眼相待。吳古文一心只撲在教學上,而且吳古文的教學能力確實也很強,張津廣就積極為他爭取高級教師的待遇。如果吳古文帶的這一屆學生,在明年的高考中,如果能考出水平,他甚至還準備給吳古文申請國家特級教師的資格。
而對于何香蘭,他覺得這是一個當行政干部的料,何香蘭的政治覺悟相比吳古文來說,不知道高了多少級。現在何香蘭的上課時間越來越少,下一步就是打算把好調到辦公室,慢慢歷練。
“張校長,剛才朱代東給我家老吳打電話,告訴了他一件事,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何香蘭問。
“你還沒說是什么事呢,我怎么知道有沒有聽說呢?”張津廣微笑著說,朱代東現在已經是木川的代理市長,享受正廳級干部待遇,以后擔任木川市長,只是時間問題。可就算是這樣,朱代東竟然還會主動給吳古文打電話,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絕對不一般啊。
“胡斌要調木川,朱代東已經跟市里的領導打了招呼,明天木川常委會上,就要討論這個問題。”何香蘭說道,既然朱代東敢跟吳古文說起這件事,那么胡斌調木川的事,基本上就成了定局。
“好啊,胡斌調到木川擔任什么職務?”張津廣喜出望外的說,上次吳古文請吃飯,原本是應該由學校安排的。結果吳古文拿了張朱代東的鉆石會員卡,直接到香山俱樂部就把事情辦了。搞得他想去結賬,結果別人告訴他,鉆石會員卡,永遠不用付費。
“還能有什么職務,當然是當教育局長唄。”何香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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