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手上的資料沒有出現紕漏,那么我們三年一班自高一初始,便只有李建成在高一拿過一百米短跑的第三名。”夏書竹手中握著一份歷年來的運動會成績表,俏臉上寫滿嚴肅,略有些誓師大會的架勢,一字字說道。“難道你們真的希望被人罵成書呆子么?”
“不愿意!”
以王喜為首的悶騷貨嗷嗷亂叫。
“那三天后的運動會上拿出你們的實力!要讓全校師生都知道,我們理科尖子班不僅讀書成績好,體育也不差!”夏書竹極具煽動性地說道。不自覺地,她連音量都增大了幾倍。
“比賽第一,友誼第二!”
以韓小寶為首的蠢貨可恥地喊著口號。
“林澤!你在做什么!?”夏書竹一拍桌子,呵斥道。
林澤手臂一松,腦袋一歪,險些撞在書桌上,抹掉嘴角哈喇子,撐開惺忪的眸子,精神萎頓道:“我在聽夏老師宣誓啊。”
“別忘記你三千米的任務,我命令你務必拿下第一。”夏書竹瞪了他一眼。
“保證完成任務。”林澤摸了摸纖細的胳膊,連他自己都不怎么信這番話。
只剩三天便要舉行秋季運動會,夏書竹在最后一堂班會課動員學生們的積極性。說到底,這是她執教三年一班的第一次大型班級活動。素來工作一絲不茍,力爭上游的她不希望數據太難看。可前兩年的體育會數據三年一班皆是墊底,距離倒數第二名都有老大一段距離。這讓夏書竹頗為忐忑。
單單是學習成績好,身體素質跟不上也不行啊!
在國外熏陶過的夏書竹深切明白健康的身體有多么重要。她希望通過這次運動會加強學生的鍛煉意識。
李建成是三年一班唯一拿過名次的學生,在這方面頗有發言權,待得夏書竹宣誓完畢,他舉了舉手,得到夏書竹允許,起身道:“單人比賽便是要靠大伙兒的個人發揮了。但諸如拔河、籃球、足球等團體運動,就得靠大家的眾志成城,才能取得好成績。作為班長,我希望大家都能努力,不再當掉尾燈。”
林澤冷眼旁觀,暗嘆這小子跟他父親一樣,打起官腔來一套一套,真要哪天讓他步入政壇,不又是一顆貪官界的新星冉冉升起?
夏書竹又與學生們探討了運動會的細節方面,不得不說的是,李建成雖說心理有點畸形,心眼又小,但在活動的組織上,還是有一定能力的。否則也難以連任三屆班長了。
下課鈴聲響起時,夏書竹一出門,林澤便收起書本,便要喊上韓小藝去吃飯。
無奈剛一起身,手機便嘟嘟作響。
“小林哥,您什么時候到啊?大伙兒都在金九龍等著呢。”刀疤有些焦急地問道。
“今天?”林澤略有些為難道。“可是今天學校食堂有我最喜歡的紅燒獅子頭,不如你跟那幫大混子說一聲,改天我請他們吃皮蛋瘦肉粥賠罪。”
“——”西裝革履坐在會客室喝茶的刀疤腿一軟,險些栽倒,忙不迭討饒道。“小林哥,您就別玩兒我啦。就當是給我刀疤捧個場如何,您不來,我很難向他們解釋啊。”
“唉——”林澤沉凝一嘆,哀怨道。“好吧,我七點到,先這樣。”
掛了電話,教室的學生所剩無幾,韓家大小姐也早跑的沒影了。林澤只記得接電話時,韓小藝招呼著花癡女趙晗去吃什么麻辣燙。
“這死丫頭太不厚道了,吃倍兒棒的麻辣燙也不喊我。晚上的宵夜我定然不會在你的碗里放荷包蛋。平死你!”林澤腹誹著,正要出門,身后傳來一個文文靜靜的呼喊。
“林澤,吃飯去啊?”
走來的是董小婉,她一臉恬然的微笑,仿佛白雪公主般安詳。
“嗯,正要去呢。”林澤溫和地點頭。
“不如一起吧?正好聊聊投稿的事兒。”董小婉鼓足勇氣,試探性地說道。
上次被古鑫綁架,林澤送她回家時,她便提過這方面的要求。只是她面兒薄,加上林澤與韓小藝形影不離,沒尋到機會。今兒韓小藝一下課便跑了,倒是給董小婉留下空當。
“這樣啊——”林澤頗有些為難,他的確是要去吃飯,但吃的是那幫道上大哥的宴席。怎么說也不方便帶董小婉這樣的書香門第女孩兒去吧。
一見他面露猶豫,董小婉的心便輕微抽了一下,以為他不愿跟自己吃飯。忙給林澤臺階下,輕聲道:“如果不方便——那就下次吧。”
言語中的失望落寞不言而喻。
林澤見狀,不禁苦笑一聲,說道:“倒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怕你吃不慣。”
“嗯?我又不忌口,有什么吃不慣的。”董小婉見有戲,不禁大打包票。
“有一群朋友請我吃,所以怕你不適應——”林澤無奈道。
“那——”董小婉眸子里滲出一抹羞赧,大膽道。“反正今晚我跟定你了。”
坦白說,林澤知道自己肯定誤會了董小婉的意思。她說的今晚我跟定你了,應該是今晚的晚餐交給自己了。可你換個口氣說不行嗎?不知道這樣很惹人遐想啊?你要是個如花我也不瞎想了。問題你是個氣質面貌俱佳的古典小美人啊。
苦笑不跌的同時,林澤點了點頭道:“那一起去吧,待會兒你要不適應,我們就早些離席。”
“不要緊的,我沒那么矜貴。”
兩人說笑著離校,打了車,直奔金九龍。
金九龍集合了奢華酒店、休閑娛樂場所、私人會所為一體,名氣不如秦淮樓大,但在華新市也還算一處火熱的標志性地點。
金元在金九龍有股份,刀疤上位后,憑借小刀會的積威和那幫大混子的協助,基本消化了金元的勢力。故而挑選這兒宴請林澤,一方面有面子,另一方面也算是刀疤上位后的第一次與大混子們聚會。
只是,不論是對于刀疤而言,還是那幫大混子來說,沒有林澤的出席,這場聚會都是不圓滿的。
他們跟隨刀疤,是因為刀疤的背后有個林澤。而刀疤對于這一點,也是十分了然的。以刀疤的性子,讓他成為某人的傀儡,他寧可當個大混子在底層瞎混。但現在他的背后是林澤,他這輩子最敬重最仰慕的小林哥,別說讓人覺得他是個傀儡,就算被千夫所指他刀疤是小林哥的一條哈巴狗,他也毫無怨言。
小刀會精神領袖的魅力,外人是無法領略的。刀疤也不愿跟那些沒共鳴的人解釋。
很快,的士抵達了金九龍。
恢弘的大門充滿氣勢,林澤與董小婉下車,并肩前往大廳。
一樓是休息廳,穿著得體的工作人員穿梭其中,忙碌異常,林澤兩人甫一進入,便有一名制服女郎面露微笑地行過去,微笑道:“請問您是林先生嗎?”
“是我。”林澤點頭。
“林先生請跟我來,老板們已在樓上等候多時。”制服女郎職業性地笑著,轉身為林澤開路。
只是她心中卻有些躊躇,怕自己認錯人。但刀疤哥形容過林先生的外貌,大致上就是這樣。可是——這個年紀輕輕,身邊跟著一個文靜漂亮女孩的小青年,值得那幫道上大爺親自恭候么?
要知道,樓上那幫道上大哥,幾乎占據了北區二分之一的道上勢力。只要不是勢力通天的人物,樓上那幫人都能把對方打垮。那么,跟在身后的這個年輕人又是誰呢?他有什么資本讓那幫大哥等?
制服女郎微微有些好奇,但這些內心活動只是轉瞬即逝,旋即便拋諸腦后。
電梯門在八樓開啟,這是金九龍的私人電梯,普通顧客是無法使用的。只有身份地位極為尊貴的人物,才能啟動私人電梯。
在制服女郎的帶領下,林澤與董小婉出了電梯。剛一轉角,便聽到一陣聲勢浩蕩的呼喊。
“小林哥好!”
“小林哥好!”
“小林哥好——”
這是一條足有五十米長的走廊,很奢華,很寬敞,地面鋪就著柔軟的紅色地毯,兩側擱置著顏色各異的花籃,直通宴席大廳——
除此之外,便是發出呼喊的年輕男子們。
林澤粗略掃了一眼,不下百人。全部西裝革履,頭發梳理得油光水滑,皮鞋擦得锃亮。
林澤甫一露面,他們便一齊呼喊,隨后在林澤與董小婉踏上紅地毯時,所走過之處,皆有西裝男低頭鏗鏘有力呼喊一聲‘小林哥’。
別說董小婉有些發慌,連林澤也頗為頭皮發麻。暗罵刀疤那蠢貨亂來,又不是拍電影,搞這陣仗給誰看?
那制服女郎終于有些嫉妒董小婉了——
她在金九龍這種環境復雜的地方上班,見慣了各色男人,各種場面,一顆本就不如何單純的心臟被熏染得無比現實市儈。找一個年少多金,有權有勢的男人,是她的畢生夢想。
只可惜,林澤對她那凹凸有致的身軀連一個余光都沒掃過來。不免讓她有些小小的失落。
進了擺置得十分奢華的大廳,那幫大混子立刻迎了上來。臉上皆是堆滿了恭敬與親熱的笑容,紛紛要欲林澤握手。
林澤考慮他們的手指可能進入過一些不衛生的地方,干脆一個不握,只是微笑著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小林哥,這位是您的女朋友吧?真漂亮。”一個大混子拍馬道。
“她是我的同學,你們別嚇壞她。”林澤拂了拂手,讓他們散開,隨手拉著董小婉上了首席。
董小婉在那幫西裝男呼喊小林哥時,便有些懵了。哪兒還有心思來應付這幫大混子。只是看向林澤的目光略有些迷茫起來。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
大家都喊他小林哥,難道——他是富家子弟或者道上混的大哥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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