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香舞廳。
很俗氣的夜店名稱,卻是華新市鼎鼎有名的復古舞廳之一,這間舞廳仿造了三十年代大上海的風格,舞廳內古色古香,所有工作人員的服裝皆是穿上復古裝,客人一旦進入了夜來香舞廳,便仿佛置身于當年那個讓人著迷的上海灘。隨著舞廳內的悠揚厚重音樂,思緒飄搖。
夜來香舞廳憑借極具創意的裝飾與主打風格,自五年前開業便吸引了不少有小資情調的男男女女。不過這間夜店卻不同于普通夜店,在這兒,很少出現混亂的男女場面,即便真有情投意合的看對眼,卻也是自個兒找地方去。
站在夜來香門口,瞥了一眼連牌匾都獨具一格的舞廳,林澤揮手讓蹲點的刀疤小弟先閃人。這兒不是紫金路管轄范圍,林澤不想到時這片地區的管事把刀疤牽扯進來,他做事兒,素來喜歡干凈利落。
推開厚重的橡木大門,隨著一名穿著古色古香旗袍的女侍者進入,寬敞且很有腔調的舞池便出現在視線中,此刻,一名姿態優雅的美艷女人正在舞臺上歌唱者,嗓音磁性低沉,將舞廳內的氣氛烘托得極好。而她面前的麥克風,在林澤這位見慣了形形色色的夜店浪子看來,也是相當復古了。
舞池上五顏六色的鐳射燈掃下來,讓格調本就昏黃的舞廳更顯迷離朦朧,燈光揮灑在女人們的臉上,仿佛涂抹了一層神秘的胭脂,格外撩人心扉。而舞池內除了顧客之外,還有少許穿著旗袍的,舞廳請來的專業伴舞。基本而言,她們都是來帶動氣氛的。對于那個年代的舞蹈,她們也有相當造詣。不過誰若是以為找跳一段舞簡單,就可以占便宜的話。夜來香的保鏢會讓你好好的吃上一頓胖揍。
林澤環顧四周,從刀疤那兒得知那名殺手在二樓的包間開心,而要穿梭于二樓的包間,林澤就得有這兒的會員卡。只是很可惜,他顯然是沒有的,連刀疤也沒有,這就讓林澤有點頭疼了。
目光掃視下,他瞥見舞池中的那些職業伴舞女郎身上就會會員卡,臉上掠過一抹邪魅的笑容,隨著音樂,踩著慢悠悠的步子擠進了舞池。
得知要來的地方是夜來香這么一間復古舞廳,林澤多少穿了一間還算正式的衣服。高領白色襯衣,質料極好,搭上林澤這副天生衣架子,倒是有幾分成熟男性的魅力。他扒開了人群,目光落在一名身邊圍著數名男性的伴舞女郎身上。這女人的確很美艷動人,姿態優雅怡人,隨著輕緩而悠長的歌聲,她纖細的腰肢更是充滿夢幻的味道。輕微撩撥著男性體內的雄性激素。
林澤見慣了夜場,搶占先機,滑到伴舞女郎面前,來了個貼身熱舞——
伴舞女郎對附近那些眼里透著猥褻光芒的男性沒半點好感,正欲轉身時,一名白衣黑褲的年輕男人滑過來,動作幅度略微有些激烈,可很巧妙地貼在了距離她幾乎只有一公分的位置,微微仰頭,正欲呵斥,落入眼中的卻是這個男人深邃的眼神。模糊的燈光下,男人的眼神宛若星辰一般迷人,嘴唇跟下巴的青色胡渣子也為他平添一分成熟魅力。輪廓分明的臉龐,不是特別帥,但硬朗的五官讓她心頭微微顫抖。身上那淡淡的煙草味,更讓她找到了一份夢寐以求的安全感。尤其是他不同于其余男性,眼中并沒流露出饑渴而貪婪的目光,眼睛還很好看——
伴舞女郎說不上淪陷,但她幾乎就在看見林澤的第一眼,就已經做出決斷,如果他提出來,自己愿意跟他來一次不負責任的419——
“小姐,你很美。”林澤壓低的聲音,溫柔說道。
“謝謝。”
就連聲音,伴舞女郎都覺得很好聽,磁性而溫柔,像極了從電影里走出來的男主角。
原本附近看場子的兩名保鏢是要上前隔開林澤的,但見伴舞女郎并沒露出絲毫不悅,也就不再過問,反倒是相互露出曖昧的神色。
隨著舞蹈的搖晃,兩人略微出現了一些肢體上的接觸,而很快的,伴舞女郎身上的會員卡,便是被林澤滑入自己口袋。等著歌曲結束便閃人,雖然他承受著四周那些男人的惡毒眼神,但現在走的話,對伴舞女郎是很不尊重的。
夏書竹跟閨蜜喝著紅酒,聽著悠揚的歌曲,正跟閨蜜述說著相互的煩惱跟開心事兒。猛然瞥見舞池中的一個熟悉身影,定睛看去,不由吃驚起來。
“是他?”夏書竹驚愕未定。
“書竹,誰啊?”她對面打扮得有些成功女性范兒的漂亮女孩順著目光看過去,調笑道。“你說那個白衣黑酷的帥哥嗎?怎么,老相識?”
“不是。”夏書竹哭笑不得,手指戳了戳死黨的白生生手臂,罵道。“別瞎說,那是我學生。”
“喲,我們的小竹子也會撒謊了?這帥哥這么有氣場,可不像個高中生啊。”陳玲戲謔道。“老實交代,什么時候認識的?作為你連胸罩都穿過同一款的死黨,不介紹給我認識你真的太不厚道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夏書竹討饒,便將林澤這個插班生的事兒說了一遍,最后總結道。“他是我執教以來碰到的最頭疼的一個學生。”
“看來是一個有故事的學生啊——”陳玲看人比夏書竹準得多,她畢業兩年從跨國集團部門翻譯爬到如今銷售主管的位置,除了老頭子的暗中攜帶之外,更多的是她個人的工作能力。經過兩年的商海熏陶,她識人的水平高出夏書竹不止一籌。假如林澤真是學生,那也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學生。
“不管如何,走,去介紹給我認識。”李玲有點兒霸氣地說道。“你這學生可比普通的小白臉有味道得多,雖然看起來是個夜場老手,不過嘛——我就喜歡有挑戰性的。”
“我可不會幫你泡我學生,你個老流氓!”夏書竹說著,又望向林澤那邊,可這個時候,歌曲已畢,林澤走出舞池,輕快上了二樓。
“他居然還是這兒的會員?嘖嘖,我都是好不容易才托關系辦的一張,他一個高中生也有,不簡單吶。”李玲幽幽說道。
“他上課總是睡覺,我還以為什么事兒,原來是喜歡泡夜場。哼,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夏書竹冷哼道。
林澤上了二樓,順著走廊向里層走去,來到了刀疤告訴他的具體房間,一臉平靜地來到門口,輕輕扭開了房門。
咔嚓。
房門開啟,林澤透過縫隙瞧見里面有三個穿著打扮各異的男人,而這三人喝著美酒,相互調侃開著葷段子玩笑。一個公主小妹給他們倒酒,點歌。似乎有點兒受不了這兒的氛圍。一樓是普通人都能進來,二樓全是會員貴賓,開點兒葷段子玩笑,做點少兒不宜的事兒,還是可以的。只要不向工作人員下手就成。公主小妹沒辦法,只能忍著恐慌伺候著。
門外忽地鉆進一個陌生男人,他手掌輕微且在公主小妹脖頸上,當場暈厥過去。林澤則是冷冷地站在了三人的面前。
那三人見狀,其中一個一聲爆喝,操起手中的酒杯砸過去,林澤一拳頭搗過去,擊碎了酒杯,拳頭毫無停滯,直接打在了他的咽喉——
咔嚓脆響,手段辛辣殘忍,這名男子當場斷氣。口中一口酒水還沒吞下去,混合著鮮血從嘴角涌出來。
另外兩人驚愕之時,從腰間拔出了手槍,還未瞄準這個陌生男人,林澤手中忽然現出一把沒刀柄的小刀,嗖地射出,刺中其中一人心臟。沒有任何停留,身軀竄過去,一把捏住了對方的手腕,那男子一聲慘叫,手槍脫落,手腕也是脫臼了。驚慌失措地盯著這名出手便殺了兩個同伴的男人,第一次感覺死神離近在咫尺。
“說,誰請你們干的。”林澤面無表情,從牙齒縫擠出這句陰寒無比的話語。
“什么誰干的?”男子兀自狡辯,他驚恐交加,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不知名的殺手?誰請他來的?為什么要殺自己?
“韓家的事兒。”林澤冷淡道。“我沒有什么耐心,如果你不說,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地死去。。”
從林澤口中聽見韓家,男子面如死灰,眼中透出濃烈的恐懼,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我說了你會放過我么?”他目光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兩個同伴,心涼如水。
“你可以選擇不說。”林澤一字字說道。
“金元,他給了我們一人十萬。”男子吞下一口唾沫,哀求道。“我已經說了,放過我吧。我只是混口飯吃的。”
“金元?”林澤細細咀嚼了這個名字,微微瞇起眼眸,掃了男子一眼,確認他沒說謊,淡淡道。“我并沒說你說了,我就會放過你。我知道你們的規矩,雇主給了錢,任務成功之前,你們會嘗試三次。為了避免我的雇主再次受到危害——抱歉。”
刀鋒劃過,男子咽喉處鮮血飚射,嘶嘶地噴灑在酒杯上,將酒水糅雜成詭異的顏色。林澤掏出一張濕巾,抹干凈了小刀上的血漬,給自己倒了一杯人頭馬,一飲而盡,隨后抹掉了酒杯上的指紋,冷淡地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三名殺手,面無表情道:“靠殺人賺錢,就要有被人殺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