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村長

第256章 不心疼和不怕疼

巨大的熱氣球顫顫微微的升起,除了李雍,沒人知道在那上面是個什么感受。不過從風向來看,應該還是比較平穩的。

這也是葉秋選在傍晚的原因。

因為快到夏天了,晚上黑得晚,山上光線既好,又沒有白天那么刺眼的陽光。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傍晚的氣候會相對平和一些,沒有太多的氣流形成的風。

只是意外總是難免,當熱氣球升到一兩層樓高時候,有一根系在下面的長藤,掛到了樹梢上,扯著整只熱氣球都停滯不前了。

圍觀的人群靜默著,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發出半點聲響,象是生怕影響到了山頂上的熱氣球。

然后,葉秋看到男人在半空中,干脆利落的把那根長藤給砍斷了。

熱氣球猛烈的晃動了一下,把大家的心也隨之晃動了起來。但很快,掙脫了束縛的熱氣球,因為少了一根長藤的牽絆,得以快速繼續上升,只是在山崖上接應的小伍他們,突然高聲叫嚷了起來。

葉秋他們離得遠,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直到看到熱氣球底下吊起的筐里燃起的火,才驚呼起來。

“著火了!”

不用人說,都看見了。

葉秋不安的往前走了兩步,要不是朱長富拉住她,她差點一腳踩進水里。

這一刻,葉秋心中滿是懊惱。她光想著火苗升起來,可能會把熱氣球上面的布燒著,卻忘了在晃動中,火油也有可能潑灑出來,把底下的木筐燒著。而吊在筐底的李雍因為視線的緣故,卻是渾然不覺。

當初自己怎么沒想到這一層?可現在再說這些都已經沒用了,得通知李雍趕緊下來。否則火一旦燒起來,他再想脫身就難了。尤其眼下他的底下可不是湖面,而是陡峭的山崖!

“下來,快下來!”

還沒等葉秋想出辦法,身后的鄉親們,還有士兵就自發自動的大聲呼喊了起來。

然后很快,大家調整了聲音的頻率,千百人齊聲高呼,“下來,危險!下來,危險!”

千百人的聲浪,是如今最快最便捷的通訊方式了。

李雍顯然聽到了,然后他再抬起頭,就注意到頭頂上方筐子邊緣,漫出來的火苗了。

那么現在,按照葉秋之前設想的,他應該迅速斬斷自己跟筐子連接的繩索,借著長藤的力量,滑向山崖。

就算這比落向湖面要多些風險,但憑借他的身手,也應該不會出什么太大的問題。

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李雍不僅沒有斷斬繩索,他反而迅速的斬斷了連接熱氣球的另兩根長藤!

徹底失去束縛的熱氣球,騰地一下,就拔高了一丈。象是掙脫束縛的鳥兒,自在的半空中飄蕩。

可這對于吊在底下的人來說,就更加危險了。

葉秋的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男人。

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忽地一陣山風吹來,落在地面上,不過是吹亂了葉秋的頭發,可落在半空中,卻是讓熱氣球中那溢出來的火,蓬地一下炸開,更加失控了。

圍觀的人群中,有不少人已經低低驚呼起來,更有些膽小的孩子和婦人,都躲到后面不敢看了。

葉秋才想要不要大家再吼兩嗓子,叫李雍快點下來。可一直跪在地上祈禱的簡氏忽地身形晃了兩下,竟是生生的嚇暈了過去。

趕緊招手,讓田媽媽她們抬著她趕緊回去,葉秋再抬頭看向半空,卻只看到驚險萬分的一幕。

半空中的大火已經全然無法控制,不過短短幾個眨眼之間,火油四處亂竄,已經燒向熱氣球的上下兩面。

而直到此時,男人才終于舍得斬斷他與熱氣球聯系的繩索。

可就在他要拉開身上的滑翔傘時,上面的熱氣球,卻是已經被火油燒到了用來鼓風的被面,并很快燒出一個不規則的大洞,引著熱氣球往下急墜,直直的往男人身上砸去。

葉秋的呼吸驟停,一顆心似是象要被人揪爆了一般,她不敢再看了,可眼皮子卻罔顧她的意志,一直大大的睜著。

她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男人,被砸到身上的熱氣球燃起了火,看著他如同半空中努力求生的小小螞蟻般,奮力踹向那個龐然大物,然后借著那一躍之力,掙出熱氣球的籠罩,拉開了被燒著的滑翔傘,身形急劇下墜。

而他墜下的方向,并不是湖面,而是山崖。

好多人都已經轉過身去,不忍看這樣的慘狀了。

而在離著最近的山崖上,不知小伍他們幾個怎么想的,突然大吼著,幾人幾乎同時往李雍的方向,奮力拋出長長的藤蔓。

終于,男人在半空中用腳勾到了一根,并借著這點藤蔓的力量,把自己的身形努力往湖面上倒去。

最終,幾乎是險險的貼著崖壁,他帶著那只著火的滑翔傘,摔到了湖面上。

那一瞬間激起的水花,足有一人多高。

可他,是沒事了嗎?

而后,那只給燒破了的熱氣球也搖搖擺擺的掉到了不遠處的湖面上,彌漫的火油瞬間又在湖面上燃起不小的火勢。

“快呀,快呀!”朱長富是不會水,他要會水,都想自己沖下去救人了。要是沒在天上沒燒著,在湖里反被燒著,就太虧了!

一直在湖面等候救援的士兵,拼了命的劃著筏子往那里趕。到離得不遠的時候,一個士兵跳下水里,很快從水里把男人托了出來。

岸上的人們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可葉秋的心還是揪著不能放下。

男人到底有沒有事?

那士兵把李雍拖上了木筏,要劃回岸邊的時候,卻又被男人阻止了。木筏劃到了崖壁底下,直到小伍他們背著地瓜從山崖上下來,才一起回到了岸邊。

上岸的那一刻,人群自發的鼓起了熱烈的掌聲,可葉秋一雙手卻是抖得厲害。

因為她已經清楚的看見,男人的后背已經明顯燒傷了一大塊,那燒得破破爛爛的衣裳底下,肉眼可見,都鼓起大片的水泡。

可他居然還望著她笑了笑,虛弱的問,“我們回來的,還算快吧?”

葉秋閉了閉眼,只覺得腦門都抽得疼!

要不是外頭還這么多人,她直想上去踹他幾腳,就踩他那個都燒起水泡的背!

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他還磨蹭個什么勁?不快點回來治傷,還等什么地瓜?難道兒子離了他,就沒人管了么?

盛怒中的葉村長,深吸了口氣,方道,“把他抬到蘭大夫那兒去!”

蘭閻羅剛在村長的新房里,才把簡氏拿針扎醒。沒想到這么快,又得收治他的兒子。

葉秋那西廂,到底村人都舍不得進來糟蹋,最后一致決定讓蘭大夫搬過來,把這兒給他充當了臨時診所。

他們村長還有身孕呢,放個大夫在這兒,不也能讓大伙安心些?

只是蘭大夫既然做了人家房客,自然是要聽命于房東的。

就算是女房東當著另一位男房東的面,格外交待,“千萬別給他用什么止疼的藥,人家可有的是本事,不怕疼的,就隨隨便便把傷治治就行了。”

瞧著葉村長那豎著眉毛,咬牙切齒的樣子,蘭大夫縱是有萬千神醫手段也不敢十分施展出來了,尤其是看著李雍趴在那兒,悶不吭聲的樣子,對于這兒誰才是當家作主的老大,蘭閻羅有了深刻的認識。

兄弟,你可別怪我,忍忍吧。

讓小徒弟趕緊拿了燙傷的膏藥給他敷上,卻在喝的湯藥里稍稍減了幾味藥材。

朱孝天現在已經粗懂醫理了,聽了蘭閻羅口敘的方子,未免就有些疑惑,“師父,不放些止疼的藥材么?”

蘭閻羅挑了挑眉,當著葉秋和病人的面道,“沒事。有人不心疼,也有人不怕疼,快去抓藥。”

朱孝天撓著頭不明白,卻到底還是趕緊去了。

葉秋冷哼一聲,抬腳欲走。

可趴在炕上的男人卻忍著疼,把她叫住,“我想,我找到引水的方法了……給我,給我拿紙筆來……”

蘭閻羅看一眼葉秋,道,“也不急在這一時,這黑燈瞎火的,你就知道也挖不了啊?”

“不,不是的……”男人就算不叫疼,但他裸著的背上,已經疼出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但他還是堅持著說,“情況比想象中危險……我說了,就得趕緊讓人去做……”

“給你。”葉秋冷著臉拿了紙筆過來,又看一眼蘭閻羅,“別讓他暈過去,我去叫小伍他們過來。吶個,這屋里多幾個人,不會感染吧?”

看她那樣古怪又別扭的神色,蘭閻羅眼珠子轉了轉,一本正經的道,“養傷的地方當然不好太多人,既然是大事,你就先聽著,回頭出去再跟大家商量也是一樣。我看他這汗出得有些厲害,估計是休虛,再去給他加幾味藥,如何?”

葉秋瞟他一眼,不情不愿的嘟囔,“你是大夫,按你說的辦吧。”

蘭閻羅心中好笑,明明就是舍不得,又何苦說那樣的狠話?

他掀簾出去,給李雍加止疼藥了。唔,再適當加些安眠的吧,傷成這樣子,說完話最好再睡一會兒,要不等到疼起來,可是真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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