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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任性起來不可理喻,男人其實也一樣。
看家里的一大一小都擺著張冷臉不肯理她,葉大村長索性躲了出去。敵進我退的道理,她還是略懂。
沒想到她會這樣耍無賴,被撇下的小地瓜望著叔叔,瞪大了眼睛。
他娘怎么能這么沒良心?沒看到他們都很不高興了嗎?怎么不來哄哄他們,安慰他們?
小地瓜不開心,男人也高興不到哪里去。
偏偏這個時候薛少卿還不長眼的跑來仙人村湊熱鬧,打著新任亭長要了解地方的幌子,讓葉秋更加有機會去瞎忙活,這便讓被冷落的兩個男人更加不爽了。
離家出走,必須要離家出走!
小地瓜忿忿然的爬去抓了兩件自己小衣裳塞給李雍,“叔叔,我不要跟我娘住了,我跟你住。”
家里還有魯宗佑那對父子,小地瓜看得真覺得刺眼。那么大的孩子,怎么就能跟爹爹那樣撒嬌呢?他才不要看!
男人眼神頓了頓,拎著小地瓜就走了。不過行李是不帶的,怎么著也得等人送來才行。
他如今和士兵,現在都住在崖壁那邊的帳篷里。搭建得跟普通軍營一模一樣,卻比普通軍營的條件要好了很多。
不僅有專門的伙房,還設立了公用的洗手間及淋浴處。地瓜又不是個嬌氣孩子,自然不會不適應。甚至有些開心于來了這邊。就可以去騎阿雪。至于他的好兄弟蘋果,更是小尾巴一甩,就歡快的鉆草叢里自娛自樂了。
男人目光沉了沉。旁人看不出,但近身伺候多年的親兵鐵牛卻覺出些什么不對,頓時連腰桿都挺直了些,他可不想再來五百個蛙跳了。
莊林離得遠,也沒看清自家營長的臉色,就這么悶頭撞了來,“營長。方虎之事已經查清楚了。還有蓋房的磚石木材,何校尉來信說已經聯系好了。正在和工匠一起在運來的路上。您看還有什么要做的,就吩咐卑職。”
李雍嗯了一聲,先聽完方虎的簡介,然后對莊林道。“你親自去找魯亭長,把這些事跟他說清楚。然后按著這份圖紙,帶人去把房子的地基挖出來。”
前一條倒還罷了,可后一條卻讓莊林有些暗暗叫苦。挖地基可是個辛苦活,營長怎么就這么派給他了?
可他也不敢反駁,正想去辦事,李雍卻是又說,“聽說你很好為人師,還對地瓜頗多指點?”
莊林渾身寒毛一下豎了起來。他哪里對地瓜有過什么指點?
就是前兩天這孩子纏著他要去蕩秋千,他隨口就讓他去找他娘。還說“要是你娘不允許,你就離家出走”云云。
難道這孩子真的付諸行動了?莊林只覺苦不堪言。瞬間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
怪不得營長要找他麻煩,他拿地瓜當兒子只差沒明說,如今知道自己教唆地瓜離家出走,能不惱火?
“是卑職失言,不該胡亂糊弄小孩子。”
看他滿頭冷汗認錯的樣子,李雍心中怒火稍歇。不過臉上仍是冷的,“知道就好。不過我看仙人村里大人孩子。自識了字后長進許多。不如以后你也在營中教習一二,若能讓他們有些進益,也是你的功德一件。”
啊?這回莊林可不敢答應,苦著臉道,“營長,卑職自己也不過是一知半解識幾個字,哪里敢教人?萬一出了錯,豈不是誤人子弟?”
李雍點頭,一副認同的模樣,可說出的話卻絲毫不是這個意思,“說得也對,不若你就從百家姓千字文這樣不會出錯的開始教起。若覺得學識不夠,我這里倒有幾本書,你先拿一本去看著。有不懂的,來請教我,也算是教學相長了。”
莊林真的知道錯了,幾乎淚流滿面的捧著書離開。他到底是有多嘴賤,才跑去挑唆小地瓜啊。嗚嗚,營長“隨便”給他的書,好象是什么經典名著。但問題是,以他的才學,一句話都看不懂,可他敢這樣去“請教”營長嗎?
不過,在莊林日后為了讀懂這本書,又去看了很多書之后,儼然也成了小有名氣的儒將。只是后來有人問起他是如何奮發自強的,那時的莊將軍從來只是干笑,不敢作聲。
莊林帶著人來挖地基的時候,葉秋也看見了。
薛少卿那小子假裝說下鄉來了解情況,結果在找到許志堅后,便如蜜蜂盯上花似的,粘著不放了。
葉大村長這樣精明的人,當然不當電燈泡。忿然甩了這小子,就自家去了。瞧莊林開始動工,自然要去瞧一瞧。
聽說是要蓋房子挖地基,葉秋臉上微紅,難得心虛了一把。
明知道那倆男人不高興,就那么把他們扔下,是不是不大好?要不還是回去哄哄他們吧。
可莊林卻老實告訴她,“地瓜在我們營里呢,營長還讓我去找魯亭長說說方虎之事,村長要不要一起去聽聽?”
葉秋讓他簡單給自己說了說,表示不去了。
此事既然朱家二老和魯宗佑都有他們的想法,就先依著他們的意思去辦吧,畢竟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至于她,不如趁空再去掐幾把野菜。之前瞧見村后那幾棵榆樹剛剛結出串串晶瑩碧綠的小榆錢兒,葉秋就偷偷咽過好幾回口水了。
這東西生吃就很香甜,加點面粉蒸熟做成榆錢兒飯更加清香撲鼻,還能飽肚子。一年能吃的季節也就這么十來天,正宗的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若是捋上一籃子,晚上給那大小倆男人加個菜,把他們的胃填滿。嗬嗬。葉大村長覺得,吃人嘴軟的他們,就是有天大的氣性也發不出來了。
只是饞嘴的葉大村長沒有想到。自己不過去摘個榆錢兒的工夫,還能撞破樁奸情。咳咳,這是她人品太好了嗎?
因結出榆錢兒的那棵樹生的置偏高,又向南面,因此四周的草木都格外繁盛些。既遮掩了里面的人的痕跡,也遮掩了外面的人的痕跡。
葉秋因不會爬樹,又不夠高。正想搬兩塊石頭來墊腳,卻意外的聽到樹后不尋常的動靜。
“你放手!”說話的是男人。聲音里還有些慌亂。
可女人的聲音隨即響起,“我就不放!若有膽子,你就喊啊,看村里人聽到。會怎么想。”
男人有些無奈,壓低了聲音道,“你到底想要怎樣?若是鬧出來,你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那女人道,“那你就乖乖順從了我,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么?”
葉秋聽到此處,心中暗道乖乖不得了。沒想到她村里竟然出了個敢強占良男的女大王,此等人物她可得好生見識見識。
可小小心心的扒開樹葉一瞧,葉大村長鼻子都快氣歪了。
那滿臉通紅。羞得面紅耳赤,無法可想的男子正是村里的新廚子潘文。而那攔腰抱著他,正拉拉扯扯的女人。不正是丁香么?
朱德祿入土才幾天啊,她居然就敢做出這樣事來?葉秋怒上心頭,才想嚷破,忽地就見潘文的女兒,潘迎春高高興興的拉著花裙子往這邊跑。看那意思,是知道她爹來摘榆錢兒。所以把裙子也拉來分享。
要是此時她貿然撞破,只怕這對父女。包括裙子好不容易相中的親事都要告吹了。再想想朱家的面子,葉秋暫且忍了這口氣。假意無意經過,抬高聲音打了個招呼,“迎春,你慢些跑,這是拉了你花姨要上哪兒啊?”
聽見外頭聲音,林中二人唬了個魂飛魄散。尤其丁香,生怕葉秋找她麻煩,趕緊撒手,從樹后另一側跑了。潘文整好衣裳,又順了幾口氣才敢出來與她們相見。
只是見到葉秋,仍頗為心虛,“村長,你也來了?”
葉秋笑道,“是啊,我看這兒的榆錢兒好,本想來捋兩串回去做菜,沒想到你倒搶先了一步。那我就一事不凡二主,不管你是怎么做的,回頭可得送我一份嘗嘗鮮。”
潘文連忙應下,看裙子也在一旁認真打著手勢,迎春替她解釋道,“花姨說,就算是村長不說,也要給你送一份的。”
葉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還是裙子對我好。日后就算你嫁了人,可要有人敢欺負你,我這村長可頭一個不依!”
裙子羞赧的低了頭,可潘文面上卻是一僵,有些不知如何接話。只聽葉秋道,“正好眼下沒有外人,潘師傅,我也認真跟你說幾句話。你雖是外來的,到底是我們仙人村請來的。來了也是憑本事吃飯,并不低人一等。凡事可不要太客氣,給人欺負到頭上也不知言語。否則你這樣子,不說自己受氣,日后怎么護得住妻兒老小?”
聽了這話,潘文心知她可能看到了方才之事,羞得越發面紅耳赤,唯唯諾諾的應下,頭也不敢抬起。
看他如此,葉秋也不好多言,借故先走了。回頭腳下一拐,去找了連爺爺。
寒喧幾句便道,“我看裙子和潘文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你們若是同意,要不就過了明路吧,再挑個好日子幫他們把事情辦了,省得回頭忙起來,又沒時間。”
連爺爺心里也正記掛著這事呢,聽她這一說,忙去張羅了。
很快事情在村中傳開,丁香知道葉秋是針對自己,心中是又氣又怕。
她不想嫁出仙人村,可村中實在沒什么好人才的男人會相中她。于是她就把腦筋動到潘文身上,想著這男人長相俊俏,又有手藝,實在是個上上之選。
反正他和裙子的婚事還沒定,如果自己搶先下手,弄得木已成舟,到時就算鬧將出來,不過名聲差些,但過起日子卻是自己得利。
只是沒想到潘文長得雖好,卻是個老實本分的,她風言風語撩撥了幾次都未曾搭理,于是她才挑了今日這機會,想做成此事。
只沒想到又給葉秋壞了好事,回頭也不知她要怎么對付自己,丁香自己心中有鬼,倒是鬧得坐臥不寧了。
可朱長富如今和兒子的事情還沒鬧清,葉秋怎會用這種爛事去給老人家添堵?只把此事藏在心里,暗中尋思著要怎么把不安分的丁香弄出村里去。
只是這些事情還可以從長計議,等到晚上也不見男人和兒子回來吃飯,葉大村長知道事情蹊蹺,挎了個小籃子,帶著吃食,就去探望那二位了。
卻沒想到,她從前無往而不利的美食攻勢不管用了。
當然,送上門的好東西那二位還是要吃的,只是吃完也沒有半點嘴軟的意思,依舊冷臉看她,活跟她欠他們萬兒八千似的。
這種情況要怎么破?葉大村長遇到新難題了。
某馬:沒啥破不破的,對付我們營長,直接撲倒就是了。
某豬:你也不怕教壞小盆友!地瓜哥哥,我們多要點好吃的。
某馬:(嗤笑)小毛孩子就是不懂事,對付你們也就幾顆糖的事。喂,把糖拿來!
某豬:……
某馬:好吧,我錯了,豬弟你是對的。把糖給哥哥,咱不撲倒了行不?
觀眾:(扔磚塊)你個沒節操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