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華連忙詢問：“不過什么？”
寧遠意味深長一笑：“盒子里這枚羊脂玉很不簡單。”
前者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廢話！市價一千多萬怎么可能是凡物？
他右手端起青花瓷杯子，喝口茶潤潤嗓喉，故意刁難道：“你能看出這枚古玉是春秋戰國時期出土，已經殊為難得。
不過你既然說它特殊，請問看出什么了嗎？”
語畢，緩緩放下茶杯，面帶微笑看向寧遠。
李東華根本不相信寧遠有這個眼力，畢竟鄉下來的，或許高檔玉石都沒親眼見過吧？
知道什么是羊脂玉嗎？知道什么是土沁嗎？
你知道個屁！
在他看來，對方表面淡定，但聽到賓客竊竊私語時動輒幾百萬幾千萬，肯定底氣不足非常害怕，示人以弱，想討好自己。
想到這，李東華臉色更加愜意，又端起瓷杯品一口茶，恭敬夸獎道：“這應該是極品龍井吧？好茶，好茶。”
羊脂古玉放在寧遠左掌心，他略微閉眼感受。
在一群人或鄙夷或淡漠或好奇注視下，搖頭嘆息：“哎”
李東華輕描淡寫道：“畢竟個人閱歷有限，說不出來不要勉強。”
二者三番五次交鋒，雖然言語平和，但其中擠兌之意連王柳生也聽出來了。
他眉頭微蹙，臉色有些不滿。
寧遠一直客客氣氣陪襯，李東華卻不停針對。
什么意思？想在壽宴上找事？
他眼神一沉，正準備呵斥兩句，寧遠悠悠開口：“我能看出這枚沁血古玉出自春秋戰國時期，全因里面血沁。
聽清楚是血沁，不是土沁。”
李東華笑了，而且看上去很開心。
這家伙簡直不要太逗，不懂玉石開口附和別擠兌，沉默就是，頂多被鄙視一番。
現在不一樣，你不懂裝懂硬生生裝逼，這不是讓我打你臉嗎？
他再次拿出長輩姿態，裝成語重心長模樣：“年紀輕輕學問少沒關系，但是虛榮心不要太強，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
你剛才說血沁，你知道什么是血沁嗎？”
李東華站起身環視一圈，朗聲道：“眾所周知，玉石這種東西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成型，動輒數百萬年，數千萬年，甚至數億年。
它們深埋地底，被高密度土層經年累月壓縮，其中一些礦物質滲進內部，就形成各種顏色土沁。
紅色通常被稱呼為血沁，這個血字只是形容詞。
一塊好的土沁玉，比純凈玉還要珍貴，至于另外一個血沁嘛”
他聲音一頓，嘲弄道：“這只是一種市井流言，相傳一些人死后，陪葬古玉依附在尸體表面。
時間一長，尸體腐化，污血就會滲入玉中。
但這種謠言很早就被擊破，玉石質地堅硬密度高，只有同等硬度礦物質，或者比它更硬的礦物質才能滲進去星星點點。
而尸血是一種輕柔液體，根本不可能進入玉石內部。
相關信息網上有很多，國內外科學家和珠寶機構做過無數次試驗，證明血液不可能沁入玉石。”
李東華站在寧遠背后，雙手輕按他肩膀略微彎腰，語氣充滿諷刺：“沒想到你竟然迷信這種東西，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無論什么都要講究科學。”
寧遠淡淡道：“我就喜歡講科學。”
說完，兩邊嘴角向上勾起：“但是！這科學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右臂微抬，用巴掌在鼻前快速扇動，厭惡道：“麻煩李先生后退幾步，或者離我遠一點。
我嗅覺比較靈敏，你雖然噴過高檔香水，但掩蓋不了身上那股狐臭，特別是靠這么近，我簡直要窒息了！”
一番話落地，屋內賓客下意識鼻頭抽動聞了聞。
李東華身上有一股非常淡非常淡的怪味，如果不是刻意提醒，大多數人都會忽略。
這一下被寧遠揭短，眾人立刻意識到什么。
狐臭！
一想到這兩個字，大多數人眉頭緊皺，滿臉厭惡。
就連首桌一名老者，也不動聲色向后挪挪凳子，略微掩鼻。
毫不客氣說，狐臭這種東西就和生化毒氣差不多，威力驚人！
就算李東華特意遮擋，也無法完全掩蓋。
寧遠簡簡單單幾句話直擊李東華痛處，后者雙拳緊握坐在木質椅子上，怒聲道：“人身攻擊很有意思嗎？”
寧遠聳聳肩：“我只是實話實說，怎么變成人身攻擊了？”
緊接著掃一眼桌面，餐具都是青花瓷。
當即扭頭看向一名管家模樣中年人，客氣道：“幫我拿一個透明玻璃杯，謝謝。”
后者招手叫過來傭人，耳語兩句，傭人小跑離開。
寧遠緩緩道：“科學之海浩瀚無際，你自認為了解透徹，其實只是滄海一粟，不足為道。”
他左手食中二指夾著沁血古玉，聲音古井無波：“普通情況下，尸血無法滲入玉石，但凡事都有例外，我想大家聽說過”
寧遠掃視一圈廳堂賓客，輕輕吐出兩個字修士！
能來參加王柳生壽宴，除了商賈巨富就是達官顯貴，而且還是層次非常高的那種，對這個詞都不陌生。
眾人精神一震，與身邊朋友對視一眼，都能從中看到古怪與興奮。
難道說，古玉里面真是血沁？還是修士的血？
寧遠笑道：“大家可能猜到了，這里面就是修士的血。
現在地球污染嚴重，靈氣逸散，修煉文明不如以前那么輝煌。
古有西楚霸王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號稱蓋世戰神！
人杰呂布，相傳有三龍之力！
張翼德當陽橋前一聲吼，喝斷橋梁水倒流！
隋唐第一強者李元霸，打遍天下無敵手，獨創百萬大軍中殺得尸山血海，迫使李密交出玉璽，反王獻上投降表！
古代名將太多，每一個都是超級強者。
修士的血液非同一般，玉石雖然堅硬，但修者凝血如金，恐怖者三五滴血落地，就像千斤重物砸落，七八名壯漢只能勉強抬動。
所以，玉石被血沁固然稀少，但也有一些。”
他左手把玩羊脂玉，玉佩就像一枚硬幣，隨著手指輕微起伏，在手背四根手上指從左滾到右，再次從由滾到左。
之前那番話引人入勝，聽的一些年輕人心馳神往，恨不得立刻穿越到古代成為無敵修士。
但看到寧遠動作，忍不住擦擦額頭上冷汗，一陣心驚肉跳。
毫無疑問這么玩玉佩逼格很高，但一不小心上千萬就打水漂了！
都說有錢任性，在座每一位都不缺錢，但敢這么做的沒有一個。
寧遠把玉佩向上一拋，然后牢牢抓在手心。
他瞥一眼李東華，淡漠道：“還有一點我沒說，這點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