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霸主

四十九 過江猛龍

四十九過江猛龍

四十九過江猛龍

紅豆館的客廳建設的典雅別致,中間的牌匾上是錢謙益這個東林大佬手寫的“如是我聞”四個大字,并給此庭取名“我聞堂”。

等下人呈上茶水之后,林羽呷了一口,慢悠悠的道:“今夜我奉詔入宮,已經蒙陛下恩準,讓我明日從宮中挑選十個宮女……”

“啊?”

錢謙益差點被茶水噎著,這是什么操作?

林羽又向江如畫解釋道:“我給陛下獻了一個寶物,本想討些軍餉回揚州,可陛下非要加封我為正三品的昭勇將軍,怕我不肯答應,又決定賞賜我十個宮女……”

“唔……”

錢謙益有些不想說話了。

尼瑪的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少年,短短幾天時間由從六品的副守備爬到了正三品的昭勇將軍職位,這還讓人活不活了?

老夫活了六十年,到現在才混到正三品的禮部侍郎,你這短短幾天就和我平起平坐了?

想到這里,錢謙益心中五味雜陳,頗不是滋味。

“當然,有娘子陪我足矣,夫君我只把香君姑娘領出來,讓她與侯公子破鏡重圓,其他的宮女不要也罷。”林羽呷了一口茶,不動聲色的試探江如畫。

江如畫卻是莞爾一笑:“夫君此言差矣,妾身又豈是小肚雞腸之輩?香君姑娘自然是要救出來的,其他的宮女也要接受。咱們以后要從舅舅的府上搬出來,家里正缺少婢子。倘若夫君有看上的女子,納妾便是,妾身絕無二話。”

錢謙益贊道:“江姑娘真是知書達理,林將軍娶了個賢內助啊!”

柳如是卻是雙手合十為李香君祈禱:“太好了,香君妹妹終于可以和侯公子團圓了,想必這半年來她在宮中度日如年吧?”

在下首陪著喝茶的方以智問道:“阮大鋮父子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他是如何肯釋放了方域兄弟的?”

“有林將軍和史閣部的面子,阮大鋮豈能不掂量掂量?”旁邊的陳貞慧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猜測道。

林羽笑笑:“阮大鋮這條老狗自以為只手遮天,哪里又肯放人?我使用武力把人救出來的,隨從還失手把阮大鋮的兒子給打死了。”

“把阮大鋮的兒子打死了?”

這個消息對于錢謙益來說簡直是個霹靂,心中既驚訝又狂喜,沒想到囂張跋扈的阮大鋮竟然有這一天。這個林鎮疆還真是不得了,莫非你就是那過江的猛龍?

錢謙益比阮大鋮年長了四五歲,資歷也比阮大鋮老得多,作為東林黨的重要人物,錢謙益在崇禎時期就做到了正三品的禮部侍郎之位。但在崇禎十年,因為得罪了內閣首輔溫體仁,被削官罷職逐出了京城。

不過錢謙益是個大地主,家里有錢有地,回到江蘇老家后倒也不愁吃喝,每天寫詩作賦,遛狗玩鳥,后來又娶了秦淮名妓柳如是,日子倒也過得快活。

就在錢謙益以為自己只能老死田園,再也無緣仕途之際,天下風云突變,李自成率大順軍攻克京師,崇禎自縊煤山,大明丟失了半壁河山,朱由菘于南京登基監國。

朱由菘當了皇帝后起用了大批前朝元老,以證明自己的合法性,抬高自己的權威,錢謙益也在其中,重新做上了禮部侍郎的職位。

在錢謙益的骨子里,是看不起阮大鋮這個黑白兩道通吃的流氓文人,此人在崇禎時期才做到了吏科都給事中,一個不入流的七品小官,何德何能與自己并列?

但阮大鋮在南京混了十幾年,根深蒂固,手下馬仔爪牙一大幫,錢謙益又得罪不起,只能忍氣吞聲。

對于阮大鋮,錢謙益是又恨又怕,恨他對待東林黨心狠手辣,屠殺了不少自己的弟子;又怕他哪天翻臉不認人,和馬士英聯合把自己置于身敗名裂的地步。

因此江如畫深夜來府上求援,錢謙益心里既高興又矛盾,高興的是有希望攀上史可法這棵大樹,矛盾的是萬一幫助林羽又得罪了阮大鋮。

就在錢謙益左右為難之際,沒想到林羽竟然登門造訪,更沒想到這家伙又升了一級,而且還把阮大鋮的兒子給干死了,這……真是后生可畏啊,難道南京要變天?

林羽轉動著手里的茶碗,沉聲道:“阮小城私設牢獄,囚禁無辜,將我幕僚侯方域、內弟江濟邦囚禁于水牢之中,本將登門造訪拒而不見。本將一怒之下沖進阮府,阮小城舉火銃欲刺殺本官,被我的侍衛李衛擊斃,當場喪命。”

“阮大鋮只有這個兒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錢謙益手撫胡須,陷入了沉吟之中。

林羽冷笑一聲:“大明律法煌煌,本將遵紀守法,何懼之有?阮大鋮在南京為非作歹,欺男霸女,濫殺無辜士人,并且逼反了左良玉,這種種惡行本將早晚要彈劾于他。”

陳貞慧、方以智興奮不已,齊齊施禮道:“我復社士人愿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錢謙益撫須道:“林將軍啊,馬、阮勢大,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老朽勸你還是暫避鋒芒。”

“這個我自然知道,等他日我手握十萬雄兵之時,再來肅清君側!”林羽毫不避諱的向錢謙益展示自己的報復,爭取能把東林黨拉過來支持自己。

雖然大明朝的滅亡東林黨難辭其咎,甚至是罪魁禍首之一,但林羽現在只是個光棍司令,沒錢沒兵沒地位,光靠著武器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如果能夠利用一下東林黨也不失為個權宜之計。

又過了半個時辰,出去打探的仆人來報:“啟稟老爺,小人去阮家打探了一圈,他們家里已經準備出殯,說是阮少爺暴病身亡。”

錢謙益吃驚不已,沒想到阮大鋮竟然能夠咽下這口氣。轉念一想,就把其中的緣由猜透了十之七八。

“林將軍,阮大鋮雖然暫時隱忍不發,但對于這種睚眥必報的小人可要小心提防,謹防暗箭。”錢謙益呷了一口茶,善意的提醒。

林羽起身道:“時辰已經不早,錢大人早點休息,明日我還要把鐵甲車開進紫禁城覲獻于圣上呢!”

錢謙益夫妻起身恭送,途徑一處水池,林羽忽然駐足彎腰把手伸進水里:“這水好涼啊,好涼!”

錢謙益有些莫名其妙,伸手進去試探了一下,愕然道:”已值五月時節,這水……不涼了吧?莫非林將軍體寒?“

林羽忽然又撓了撓頭皮:“哎呀……我頭皮癢,好癢啊!”

錢謙益雖然心里詫異,但卻沒有多問,笑道:”林將軍回驛館洗個澡便好了。“

辭別錢謙益,林羽帶著妻子江如畫婢女喜兒返回驛館,陳貞慧、方以智各自歸家。

回到驛館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為了避免差役嘴雜,江如畫道:“妾身今日便與夫君同床共枕吧?不過……守孝之期未到,夫君切不可逾禮。”

林羽莞爾一笑:“娘子直管放心,夫君卻也并非急色之人。”

對于林羽的人品,江如畫還是十分相信的,自從父親辭世后三年以來還從未輕薄過自己,絕對的正人君子。

喜兒鋪好床后退下,林羽夫妻和衣而臥,同床共眠。

身邊睡著這么一個大美人,林羽實在心癢難耐,但剛才有了約定又不想惹江如畫不高興,便閉上眼睛默默數羊,稀里糊涂的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天色大亮。

江如畫早已梳洗完畢,招呼林羽起床:“夫君快快起來梳洗用餐吧,待會兒還得進宮面圣。”

林羽洗漱完畢,簡單吃了點食物,便穿上官服匆匆出了驛館。

喜兒正要過來給林羽夫妻收拾床鋪,卻被江如畫阻攔:“我自己收拾就行了,你不用管了……”

“小姐為何自己干這雜活,莫非嫌棄喜兒不如小兔姐姐伶俐?”喜兒一臉委屈,幾乎要哭了。

江如畫突然滿臉紅暈,不由分說的把喜兒推出了房間:“你還小,有些東西不宜看到,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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