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好啊……不過……你不需要換一身衣服么？”李軒瞅著仲孫沅還穿著那件雪白浴袍，只是衣領已經整理過了，腰間松垮的蝴蝶結也重新打了一遍。
但是頂著這個裝束和他打架切磋，一不小心就會春、光大泄啊，自己看到長了針眼咋辦？
“無妨，兩只手就能解決你。不然的話，你以為自己能有多少本事？你覺得自己能贏我？”
仲孫沅好歹是一個劍修，對付一個連體修的門檻都沒摸到的準體修，打起來就和玩一樣！
當然，李軒不是這么想的，他覺得自己實力提升了，應該可以干得過仲孫沅，打不過也能滿場遛著她跑。打不過她，但總是跑得過吧？然后，李軒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傻白甜了！
別說滿場遛著仲孫沅跑了，人家僅用一身飄逸炫酷的身法走位就將他遛得累成了狗，連兩只手都沒有伸出來！然后李軒就嘴賤了一句，“有種堂堂正正打一場，別滑得和泥鰍一樣！”
再然后，李軒就被揍成了豬頭，整張臉根本不能看！這次仲孫沅連基本的身法都沒用，直接上拳頭……李軒表示，雖然他看得清仲孫沅特地放慢的動作，跟得上她的速度，但架不住人家那一身恐怖的力氣啊！一拳頭直接將地面砸出一個坑，簡直不能更兇殘！
“別傷心啊，李郎君。”李軒繼續躺尸，一號已經做完了早飯，跑來招呼他。
“別喊我，讓我靜一靜……我正在思考人生大事，暫時不吃了。一號記得給我留飯。”
李軒是個天生的戰斗天才，遇強則強的人，戰斗才是他成長的最佳平臺。
仲孫沅之前揍他，其實也是在指點。他閉上眼睛，仲孫沅每一個走步和動作就會在他腦海回放，每一個動作都清晰地拆解開來……
看到李軒露出所有所思的表情，仲孫沅略不爽的心情終于回溫。希望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
等仲孫沅和蔣默燕都吃飽喝足了。李軒這才頂著一張豬頭臉過來，默默從一號那邊接過自己的早飯，囫圇吞棗地開吃。兩頰塞得鼓鼓的，模樣很是憨蠢。
仲孫沅敏銳地差距蔣默燕似乎有什么話要說，干脆主動提問，“你有什么話要問的？”
“那個藥浴？”蔣默燕猶豫著說了四個字。見仲孫沅眼神清亮地看著自己，她突然提問不下去了。轉移了話題，“也沒什么……若是你不方便說，我還是不問了。”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藥浴的效果很好對吧。”仲孫沅見李軒和蔣默燕都直直看著自己。頗有些好笑地解釋道，“其實也沒什么神奇的，只是你們在這之前沒有接觸過罷了。”
“誒？”蔣默燕被對方坦然的態度弄得納悶。“你的意思是？”
“這藥浴的方子，其實是我老師年輕時候流浪各處。無意間發現的。他告訴我，這東西極有可能是另一種已經消失的古老文明的智慧結晶……”
仲孫沅怎么說也是活了五百多年的人，隨便扯淡忽悠兩個十來歲的小家伙，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而且仔細分析的話，她也沒有撒謊，只是將某些細節給砍掉罷了。
“另一種……已經消失的古老文明的智慧結晶？”蔣默燕怔怔地重復這話。
“其實，按照我的推測，李軒之前繼承的東西，極有可能和那個文明有關。不過目前證據不足，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確定，只是覺得兩者之間有什么必然聯系罷了。”
仲孫沅說到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其實這個藥浴的方子，是經過我改良的。上面很多草藥，這個時代已經滅絕了，只能用其他東西替代……”
李軒旋即臉黑地問道，“也就是說，這其實是你第一次使用它嘍？你當我們是小白鼠啊！”
“不會有事的，只是效果強弱問題。”
仲孫沅早已經料到這個場景，若是李軒趁機鬧起來，她也不會覺得驚訝。然而讓她驚訝的是，李軒不僅沒有鬧，反而伸出手，厚著臉皮說，“給我打半折，我就不計較小白鼠的事情。”
仲孫沅十分自然地回答，差點將李軒惹得炸毛，“打了半折你也還不起！”
蔣默燕有些好笑地看著李軒又一次被逗得不要不要的，心中長長舒了口氣。
“既然藥效那么好，你有沒有其他決定？例如將這個辦法推廣開來？”等他們鬧夠了，李軒又一次被胖揍之后，蔣默燕重新將話題拐回來，“這是一個商機呢。”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沒有充分準備之前，我不打算將它拿出去。”仲孫沅不是商人，也不知道那些商業手段，但她有一個清醒的頭腦，很清楚怎么做對自己才是最好的。
“可是……”李軒指了指頭上，示意她天腦監控，他們這個小隊表現那么怪異突兀，說不定已經被人注意到了，實力詭異提升，肯定會引起懷疑的，“他們沒事兒么？”
“死不認賬就行，他們能拿我怎么辦？”仲孫沅毫不在意地回答，“而且這個藥方是經過改良的，各種替換的藥材和需要的年份，處理方式……只有我知道，完全腦子里，其他人就算拿到原本的藥方也沒用，畢竟……那些藥材可都滅絕了……”
“我突然很想打你……”什么高冷雪蓮？根本就是一朵性格惡劣小氣的食人花！
“你打得過？”仲孫沅提醒他之前的事情，是誰被揍得不要不要的！
“打不過……”李軒不得不正視現實，但他真的覺得仲孫沅挺欠揍的。
仲孫沅只是孤家寡人，別人想要威脅她，也無從下手。
那個珍貴的改良藥方還在她腦子里，她不愿意，誰也搞不到。
她身懷巨寶，明明該戰戰兢兢，生怕自己的寶貝被人覬覦，她倒好，直接大大咧咧站出來，引誘別人，卻又讓他們摸不著拿不到，甚至連動她都動不得……這樣的態度，還不欠揍？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一直瞞著？”
李軒嘗過甜頭，當然不會那么輕易放棄，哪怕欠仲孫沅一屁股債，他也想繼續享受福利。
等他實力強了，上好學，畢業之后找個好工作，省吃儉用幾年，一定能還清債務的。
為了以后的光明未來，先期投資不能少，欠債就欠債，只要她別狠心得利滾利就行。
“當然不是，我還想再研究調試一下。你們也看到了，藥性太霸道，若是沒點兒毅力和實力，根本撐不下去，也就是說，光是這兩個條件就將普通人排除在外了……我想要的是……”
仲孫沅說到這里，突兀地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難言的晦澀，而后繼續道，“我想要的是將這個辦法真正推廣出去……一個人強大，只能稱之為強者。但再強的人，他也只是一個人，相較于這個世界來說，他只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掀不起風浪……”
而她想要的，則是更加遠大的未來。她覺得很寂寞，世界上只有自己一個修士，李軒連半吊子都算不上……她想知道修士為何會滅絕，那么強大的修真文明為何會消失？被遺棄了？
仲孫沅覺得不可能，因為智慧生物對長生有著與生俱來的執著。
強大的修士能存活上萬年，相較于如今的人均壽命，萬年壽數，簡直算得上永恒了！
只要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放棄？
所以，仲孫沅想要試一試，能不能讓已經毀滅的修真文明重新煥發生機？
當然，萬載壽數太漫長，真有人活這么長久，對整個星際環境來說并不是好事，說不定還會引起動亂……但她又希望修真文明逐漸被人接受，而不是當成鬼神傳說。
修真未必是為了追求長生，也能是為了保家衛國，或者守護心中的信念……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各種紛雜的念頭讓她覺得有些疲倦，甚至整理不出一個清晰的思路。
修真長壽太逆天，會攪亂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星際局勢，仲孫沅雖然想完成愿望，卻也不想成為戰禍的源頭……
如何在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讓修真文明恢復的同時，又不打亂整個星際現狀，這才是她頭疼的！然而光想沒有用，有些事情注定要付諸實踐，一步一步摩挲著前進。
仲孫沅打算從最基本的藥浴開始，這東西能強身健體，改善人們的體質。
既能達到她的目的，又對聯邦有利……怎么想，她覺得自己這個決定還是可行的。
當然，她的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是關系最好的墨肇也不清楚她的算盤。
蔣默燕不清楚仲孫沅內心的活動，但她的確被對方講述的內容震撼到了，“你希望，所有人都強大起來？的確，整體的強大總比獨膽英雄更加厲害……”
大家都是少年人，偶爾也會有一些異想天開的念頭，想象著宏偉藍圖。仲孫沅的想法看似中二，卻迎合了蔣默燕和李軒的少年心性。至于執行難度有多大，他們根本沒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