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在場的所有人來說,羅風就是那一個突然降臨的救世主,至于冬塞的話,誰要聽啊。
所以了,大家都遵從了羅風的命令,而選擇無視了冬塞在后面的暴躁狂怒的大叫。
那一個女光明騎士,就這樣突破了過去,在無人追擊的情況下從容逃命。
大廳里的人,就這樣眼看著對方一路逃入了黑暗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羅風無所謂的笑了笑,轉身走了回來。
商人們都下意識的跟著,走在了羅風的身后。
羅風一皺眉頭,回頭道:“沒事了,你們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大家都傻了。
羅風點點頭,肯定道:“沒錯,沒你們什么事了,當然可以走了。”
大家面面相覷之余,卻誰也不敢先走,既看了看羅風,又看了看冬塞。
冬塞已經傻了,此時在他的心里,滿滿都是“怎么辦怎么辦”的想法,已經顧不上這些小商人們了。
羅風卻直接走到了冬塞的身邊,輕輕把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笑道:“我剛剛說了,這只是一場陰謀,我們的冬塞先生為了應付偷偷潛入的光明圣教廷的人的威脅,所以他特意做了一場‘局’,只為了將這些光明圣教廷的人一網打盡。所以了,剛剛說的話,其實都是戲言,各位不必在意,也不必多心,都走了吧。”
說到這里,羅風放在冬塞肩膀上的手暗暗一掐,力道之大,讓冬塞瞬間變了顏色。
羅風笑著問道:“你說是吧,冬塞先生?”
濃烈的殺機已然籠罩住了冬塞。他就如同一只被蟒蛇盯住的青蛙。
冬塞蒼白著臉,顫抖著手,但是環視四周,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啊。別忘記了,他剛剛才大放狂言。要在場所有人都成為他的附屬和部下呢。冬塞很懷疑,如果羅風在這里殺了自己,是不是所有人都會裝作看不見的。
冬塞扯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干干道:“是,是這樣的。”
羅風可不管大家信不信,很自然的笑道:“瞧。事實就是這樣,都回去了吧。”
同時,羅風轉頭一看肯特,暗暗給了一個眼神。
這一個馬場主人,肯特先生。此時也是覺得大腦不夠用了,怎么就變成了這樣啊?區區一場大宛城的平民商人之間的矛盾。對他們這些人而言,這自然是關于身家性命的大事,但是對于光明圣教廷這樣的龐然大物而言,這實在是太不夠看了吧。
光明圣教廷是什么地方?是什么樣的勢力?怎么可能和他們之間有了聯系呢!
但是此時,肯特收到了羅風的眼神,既然本來的目的已經達到,而且自己的馬場里還有對方的徒弟羅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肯特趕緊道:“既然這樣,大家就都走了吧。”
肯特一邊說著,一邊招呼著一些相識相近的人一起走了。雖然大家還是有很大的疑惑,可是肯特既然先走了,還帶走了一部分人,大家也自然跟著走了。
大廳里,大家陸陸續續的走了,而羅風就“親切”的站在了冬塞的身邊,所以冬塞不敢有絲毫的舉動。
當宴會廳外面的仆人進來回報時,冬塞只能同意了眾人的離開。
這一場宴會。冬塞安排的極為小心,他為了避免有人泄露了他和光明圣教廷的人勾結的事實,他命令所有的仆人都不能接近宴會大廳,特別是宴會開始后,更是不論發生什么。都絕對不能走近。
因為這樣的事先安排,冬塞府里的所有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可惜啊,冬塞絕對沒有想過,三位光明騎士和一位光明祭師,都是二階職業者啊,居然全部遭殃,本來完美的安排,反而更像是為了配合羅風一般。
冬塞的心在滴血啊!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大廳中空無一人的時候,羅風才笑道:“不要擔心,我不會殺你的。”
冬塞道:“這一點我絕對相信,你要殺我,也不必等到現在了。”
羅風笑道:“你是一個聰明人,那么也應該知道,我需要你干什么吧。”
“我只知道你不會殺我,至于你的目的,你直說吧。”某種程度上,冬塞還是保持著理直氣壯的氣勢,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談判才是重點,他不能一上來就輸了氣勢,至于他的心里到底還有幾分底氣,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羅風無所謂的說道:“是的,我不殺你,自然是因為你對我而言還有價值,但如果我一旦發現,你的價值沒有我想象中的大,或者是你不愿意合作,或者是你故意懈怠。總之一句話,一旦我發現你的能力沒有為我所用,那么殺掉一個曾經得罪自己的人,對于一個死靈巫師來說,實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冬塞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表情在聽到“死靈巫師”四個字時,瞬間土崩瓦解,臉色蒼白如死。
“你是死靈巫師!”冬塞難以置信的叫了出來,但又害怕別人聽見,說到最后四個字時,聲音也只能在喉嚨口打轉了。
羅風笑道:“你以為呢?我為什么要下死手,把光明圣教廷的人都殺了?”
亡靈魔法師和死靈巫師,雖然嚴格來說,還算是同一種職業,但其地位和兇險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對待不懂得死靈巫術的亡靈魔法師,人們更多的是厭惡、討厭、排斥,同時感嘆他們的強大。至于在光明圣教廷幾千年的持續努力的追殺和屠戮之下,卻依舊存在的死靈巫師,人們更多的是感覺到了恐懼、敬畏、害怕和膽戰心驚!
死靈巫師,基本上也等同于“強大”和“變態”。
雖然冬塞很想不信,很想怒斥對方胡說嚇唬人,但是細細一想,他卻知道極有可能是真的。
冬塞顫抖著問道:“你想干什么?”
羅風看見冬塞已經沒了剛剛的氣勢,卻故意一笑道:“我可以什么都不干啊?問題是,光明圣教廷會不會放過你呢?作為一個欺騙者,暗中布置陷阱,同時勾結一位死靈巫師,把三位光明圣教廷的神職人員殺死,這是什么樣的罪名啊。”
冬塞強自鎮定,故意哼道:“你以為你故意放走了其中一個人,就可以這樣陷害我嗎?太天真了!”
羅風點頭道:“不錯,我是故意放走了那一個女光明騎士的,為的自然也是留一個活口,向光明圣教廷匯報這里的情況。從此以后,你和光明圣教廷之間,便再無可能了。”
冬塞道:“不可能的,光明圣教廷也不是傻的,這種花招,不見得沒人看得出來。”
羅風笑道:“不錯,這種花招,當然不是完美的。但我不需要完美,只需要欺騙那一個活口就夠了,而我放走的這一個活口,卻足以將你打死!別忘記了,那是一個剛剛經歷了愛人被殺,正精神恍惚,而且被仇恨支配了頭腦的女人。”
“那一個女光明騎士,在她的心里,早已經將你我都當成了最大的仇人,只要她順利逃回光明圣教廷,那么她的證言,絕對是充滿仇恨和主觀色彩的。而這一位女光明騎士,實力不俗,你的家困不住她,所以她也一定能夠逃掉。你也就不要心存僥幸了,你的罪名,與我同等,只能是和我合作了。”
冬塞雙腿一軟,當場坐到了地上。
羅風接著道:“更何況,在最后階段,我可是展現了死靈巫師的樣子和能力了,我相信,對于我這一個仇人,那一個女光明騎士必然印象深刻,絕對認出了我是死靈巫師的事實。我相信,不多久之后,光明圣教廷的下一批人手,一定將你加上了必殺的名單里了,你說,是不是呢?”
冬塞顫抖著嘴,冷汗淋漓。
羅風看“火候”差不多了,便拍了拍冬塞的肩膀,道:“也不用太擔心,有我這一個死靈巫師的主犯在,你這一個小人物的從犯,也不至于受到太多的壓力。當然了,如果我死了,那么你的下場,也就不用我說了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說吧。”冬塞徹底崩潰了,直接嚎道。
羅風道:“你先告訴我,光明圣教廷的人怎么潛入了奧沃克聯盟帝國,為什么來到大宛城,你怎么聯系上他們的?”
冬塞忍住了心慌,此時的他,已經是上了賊船了,也只能無條件的配合了。
“不是我聯系的他們,而是他們主動聯系的我。當時,我剛剛失去了沙杜,也就是我的一個強力的手下,致使我的人手缺乏,特別缺乏強大的戰斗力。”冬塞解釋了一下前因,羅風卻很想笑,沙杜他當然認識了,這個前因,他恐怕比冬塞自己都要清楚幾分。但是在冬塞面前,羅風還是不能露出破綻和真正的身份。
羅風裝作不耐煩道:“少廢話,說重點。”
“是是。”冬塞擦了擦汗,回憶道。“這個時候,是他們主動接觸了我,我還是很猶豫的,畢竟這可是要命的選擇和買賣啊。但是我一想,殺掉沙杜的家伙們都已經是初級傭兵團了,而且他們還年輕,將來極可能前程遠大,將來一定會回來找我的麻煩的啊。我得有退路,我得有靠山啊,所以,我這才不得已的背叛了帝國啊。我我,我也是被逼得沒了辦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