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花木蘭

第1046章 出賣

中午,龐法起總算是從悲痛中恢復過來,他很清楚,既然作為沈慶之手下最倚重的大將柳元景已經死了,那么沈慶之大軍十有八九是真的已經被乾軍全殲,就算沒有被全殲,就算沈慶之還沒死,只怕手下已經剩下不了多少人了,如今大批乾軍正在往江夏方向而來,沈慶之即便沒死有也不敢再來江夏。

這么一來的話,他龐法起負責接應沈慶之大軍的任務到底還要不要執行下去?是繼續等待,還是想辦法派人過江去稟報蕭斌,請求下一步的指令?

不得不說龐法起的心志之堅遠超常人,在老母和妻兒都被乾軍俘虜的情況下,在昔日好友死去的這個檔口還能保持這么鎮定和冷靜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換做其他人,只怕早就方寸大亂,腦子不管用了。

經過一番思考權衡,龐法起叫來兒子龐敢當:“派人去把軍司馬劉袞和主薄朱砌請過來!”

龐敢當問道:“爹爹有何打算?”

龐法起看了看兒子,說道:“為父打算派人出城去找乾軍大將談判,假如為父率部投降的話,他們可以給出什么條件!這一方面試探乾軍招降我們的決心有多大,若他們真想招降為父,肯定會不惜官位和財物;另一方面,為父也是派人去打探敵營所在的位置和具體的布防情況,看看是否有可乘之機,若是他們的布防存在漏洞,今夜咱們就出城去偷營,救出你祖母和母親他們!”

龐敢當大喜,說道:“疊得既然有此打算,何必要讓劉袞和朱徹二人知道,只讓孩兒悄悄出城去見乾軍大將就行了,孩兒還可以趁機要求見祖母、母親和其他兄弟姐妹,看看他們是否安全!”

龐法起搖了搖頭,“這二人在江夏城經營多年,軍中和官府中遍布他們的心腹和眼線,倘若我軍真要夜襲敵營,又或者選擇投降乾軍,無論哪一樣都不可能繞開這二人,若為父瞞著他們,等他們知道了這事,心里肯定會心生不滿,到時候難免節外生枝!”

龐敢當想了想,“爹爹所慮也無不道理,孩兒這就去請劉袞和朱砌!”

不久,劉袞和朱砌就被龐敢當請了過來。

“末將(下官)見過府君,府君無恙,我等就心安了!”二人向龐法起行禮。

龐法起笑著抬手:“本官無恙,劉將軍和朱主薄請入座!”

“多謝府君!”二人行了禮,分左右坐在龐法起下手兩側。

龐法起說道:“本官把二位請來,就是想問問二位,對咱們接下來是堅守待援兵,還是想辦法突圍,又或者······向乾軍投誠有何想法?”

劉袞和朱砌互相看了一眼,朱砌沉吟一下拱手問道:“府君,不知蕭大帥是否有指令留給府君?”

龐法起看了看二人,說道:“實不相瞞,蕭大帥渡江之前給本府的任務是在此接應沈慶之大軍,但如今柳元景已死,只怕沈慶之將軍也是兇多吉少,但沒有看見沈慶之將軍的尸身,本府還是不太相信沈將軍已經遭遇不測!”

朱砌皺眉道:“雖然柳將軍已死,但不能證明沈將軍也已經戰死,若沈將軍已戰死,乾軍為何不干脆把沈將軍的人頭拿來,豈不更能打擊我軍士氣?更讓我們相信沈慶之大軍已經完了?”

劉袞忍不住道:“朱大人的意思是乾軍是在混淆視聽,想讓柳元景之死讓我們相信沈慶之大軍已經完了,好打擊我們的士氣,從而達到讓我們放棄抵抗的目的?”

朱砌道:“這是有可能的,但下官也不能肯定!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若夏口那邊不派人來接應,我軍想要單獨突圍出去或者渡江的話基本上不可能成功;一旦乾軍大隊兵馬抵達,如果夏口不派兵渡江增援,僅靠我們城內這三千人只怕守不了多久,而且就算對面派兵渡江增援,也不一定能上得了岸!”

龐法起心中殺意漸起,他問道:“按照朱主薄這么說,突圍不成、堅守待援也支撐不了多久,那么我等就有投誠乾軍一條路嘍?”

朱砌似乎感覺到了龐法起的殺意,連忙說:“府君誤會下官的意思了,若要突圍就要趁早,立即派人想辦法渡江去把消息稟報給蕭大帥,請他下令出動水師戰船在江邊接應,否則我們根本就走不了,敵軍定會尾隨追殺!”

“堅守待援的話,請恕下官說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就算我等這些人打算死守到底,下面那些兵將只怕也沒有這份死戰到底的決心和勇氣,一旦逼急了,只怕不用乾軍攻打,下面那些兵將就先反了,到時候他們把我們綁了送出城去向乾軍大將邀功,我等豈不死的冤枉?”

龐法起心里有一種無力感,他心里可惜的是江夏城這些兵將不是他親自帶出來的,如果是他親自帶出來,他有信心讓兵將們跟他一條心——死戰到底!

他看向劉袞,“劉將軍,你給本府說句實話,你能控制守軍多少兵馬,能讓他們真正跟著你效命?”

劉袞苦笑:“府君,江夏城的兵馬的確都是末將帶出來的,但這幾年被蕭大帥拆散得七零八落,城內只有不到兩成原本屬于末將的兵馬,其他都是從各處調來的兵將,末將根本就指揮不動!”

龐法起臉上抖了幾抖,“照這么看來,死守待援只怕是真的不成了,那么咱們就只剩下兩個選擇,要么向乾軍投誠,要么派人向蕭大帥稟報沈慶之大軍的情況,請求他下令出動水師掩護我們渡江了!劉將軍,你是什么想法?”

劉袞當即抱拳:“末將唯府君馬首是瞻!”

龐法起看著劉袞,眼神一動不動,似乎要看出他說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看了一會兒他才點頭:“甚好,如今這個似乎我等必須一條心才能活命,若是心懷異志,肯定會被乾軍利用!若是要派人向蕭大帥稟報,請求他出動水師掩護我們撤退,那我們必須先搞清楚沈慶之大軍到底是全軍覆沒了,還是這只是乾軍率的手段,所以本府決定派人出城去找乾軍商談投誠事宜,這樣做可以一箭三雕!”

劉袞和朱砌連忙道:“愿聞其詳!”

龐法起于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至于最后到底選擇怎么做,全在他一念之間。

“府君此計甚妙,不知府君打算派誰前去找乾軍大將商談?”朱砌問道。

龐法起道:“你們二人!”

“啊?下官和劉將軍?”

“不錯!只有二位去才能向乾軍大將展現本府的誠意,朱主薄負責與乾軍大將談判,同時負責試探乾軍大將,確定沈慶之的生死及那一萬大軍是否真的已經完了;而劉將軍懂兵事,你負責觀察乾軍營地內外的地形、布防、崗哨及巡邏情況!”

朱砌和劉袞互相看了看,知道龐法起的決心已定,只好站起來拱手答應:“諾!”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了龐法起父子二人的對話,劉袞還真的關于會相信龐法起有可能會選擇向乾軍投誠,但是現在,劉袞心里很清楚,這一切都是龐法起的障眼法,目的只是為了去夜襲乾軍大營。

劉袞暗自大喜,這真是天助我也!只要能接觸到乾軍高層,他就能向對方表明心跡,到時候向乾軍高層揭露龐法起的真實目的,只要能綁了龐法起、把江夏城獻給乾軍,高官厚祿豈不是手到擒來?

未時初,劉袞帶著兩個親兵護著朱砌從北門出了城,朱砌騎著一匹矮腳馬,穿著官袍,舉著旌節。

這幾人剛出城就被乾軍斥候發現了,很快就有十個乾軍騎兵圍上來。

朱砌壓抑著心中的恐懼,舉著旌節用顫抖的聲音高聲道:“我乃江夏郡主薄朱砌,奉龐太守之命去面見貴軍大將,商談投誠之事!”

斥候哨長聞言看了看朱砌手里拿的旌節,扭頭對一個哨騎吩咐:“去大營報告!”

“領命!”哨騎抱拳答應,打馬朝這大營方向飛奔而去。

哨長看了看劉袞問道:“你又是誰?”

劉袞抱拳道:“本將是江夏郡軍司馬劉袞,作為此行談判副使有朱主薄一同去面見貴軍大將!”

哨長點頭,伸手向北一指:“幾位請吧!”

朱砌和劉袞同時松了一口氣,兩人打馬向前走去,乾軍哨長帶著剩下的騎兵分作兩列在朱砌和劉袞一行人兩側隨行,實際上是看管監視。

走了十余里,朱砌和劉袞就帶著幾個隨從在乾軍偵騎探哨的監視下來到了大營門口,劉袞左顧右盼查看著乾軍大營所在的位置和地形,又觀察乾軍在營外的警戒哨和防御工事部署,默默記在心里。

等進了乾軍營地,又仔細觀察,記住營中馬廄、兵士營帳、帥帳、箭樓和其他防御設施所在的位置以及兵力部署。

他們被引到帥帳門口,有人進去稟報一聲之后,就被允許入內。

劉袞拉住正要進去的朱砌低聲道:“你進去,我留下外面······”

朱砌明白劉袞是想留在外面觀察敵營的防御和兵力部署,點頭答應,帶著兩個隨從走進了營帳。

等朱砌進了帥帳,劉袞就迫不及待的找到站在帥帳外當值的帳前校尉,抱拳道:“這位將軍,我乃江夏郡軍司馬劉袞,我有緊急消息要報告,這朱砌來商談投誠之事只是幌子,是龐法起的障眼法,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要在今夜夜襲貴軍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