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了許久,張若惜壯著膽子再次運轉起功法來。
這一次她倒是仔細感受了一下,發現在這里修煉的話,吸收進體內的除了天地靈氣之外還有蠻荒之力。但是古怪至極的是,這兩種力量都對她有極大的好處,尤其是那蠻荒之力,竟讓她有一種食髓知味,欲罷不能的感覺。
這是怎么了?自己的身體不會出什么問題了吧?這可是蠻荒之力啊……
張若惜忽然害怕起來,也不敢再修煉了,斷了功法的運轉,默默地坐在原地,表情驚疑不定。
這事她實在找不到緣由,唯一可能的解釋便是自己的血脈,因為先生說過,她的血脈之力及其古怪,也不知道有什么樣的傳承。
她自己也很奇怪,因為她修煉所用的功法是自己領悟出來的,并非張家傳授,似乎這些東西就刻在她腦海深處,一修煉便知道該如何運功。
呆坐在原地也沒什么事,四周靜悄悄的,一片安寧。
張若惜想了想,將那空靈玉璧從空間戒取了出來。進這里之前,先生就將這東西交給了自己,讓她多研究研究,說是有可能解開她血脈之力的秘密。
此刻一拿出來,張若惜便忽然身軀一震,抬頭朝某個方向望去。
那種感覺又來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正與手上的空靈玉璧發生了共鳴,正在遙遙呼喚著自己,讓她渾身血液都加速流動,燥熱無比。
這感覺之前有過一次,此刻再次經歷,讓張若惜能夠確定這并非是錯覺。
不過也僅僅只是轉瞬即逝,等到張若惜再仔細感受的時候,卻又什么都發現不了。
空靈玉璧之上,依然閃過各種秀麗風景,張若惜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好大一會,也是毫無頭緒。不知道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茂密叢林,古地深處。
這里是蠻荒古地真正的深處,是從來沒有人族踏足的地方。億萬年來,只有各種蠻荒遺種生活在此。繁衍連綿。
這里儼然是另外一個世界,與星界四域完全不同的世界。
巍峨高山之上,一個橢圓形正在散發著血紅光芒的東西熠熠生輝,這東西一片血紅,仿若由鮮血澆筑而成。卻又散發著奇異的香味。
血門!
生活在蠻荒古地深處的妖族們都知道此地有個血門,只是沒人能夠進入其中,更不知道這血門到底隱藏了什么樣的秘密。
不過在古地之中,卻傳言這血門內有能讓古地生靈進化成圣靈的奧秘。如今的古地生靈,體內或多或少都殘留了上古圣靈的血脈之力,只是多寡不同而已。
即便是看起來極為普通的一條不定也能與龍族牽扯上關系。
那隱藏在體內的上古血脈一旦被激發,古地生靈便能擁有與祖上圣靈媲美的實力。古往今來,億萬生靈。又有幾人成功挖掘出自身血脈的力量,進化成圣靈?
滿打滿算,不超過兩掌之數。
可在古地各族的傳言之中,那血門卻是擁有神秘的力量,能讓進入其中的妖族或者蠻荒遺種完全開發出血脈的力量,一旦成功,便有極大的機會重現祖上輝煌,進化為圣靈。
正因這個傳言,所以血門所在之地,乃是整個蠻荒古地各族的圣地。無數自以為有實力或者有機緣的生靈,前仆后繼地想要通過血門,想要激發自身的血脈。
卻沒一個能夠成功。
甚至連靠近血門都做不到,但凡靠近血門十里之內。大多數古地生靈都會化為一灘膿水,死的及其凄慘。
曾有一位實力達到十二階頂峰的強悍妖王在大限將至之前也來到此地,想要奮力一搏。因為他的壽元將盡,若不想想辦法的話只怕會很快老死。
血門是他最后的希望。
十二階頂峰,那可是相當于人族的帝尊三層境強者,整個星界。又有多少這樣的存在?
可他拼盡全力,也只來到血門三里之外,再也無法寸進,最后堅持了三天三夜,還是化為了膿水,魂飛魄散。
從那之后,便再無古地生靈敢隨意靠近血門了,連那十二階頂峰的妖王都無法進入血門,開啟血脈,其他生靈又哪有膽子嘗試?
血門一時間成為了古地中的禁地,任何一個古地生靈都不敢隨意靠近,唯恐不明不白的死掉。
這事雖然年代久遠,但古地生靈中,無論是妖族還是那些蠻荒遺種,都壽命極長,所以很多妖王或者一方霸主都是親歷此事的,也親眼見證了那位十二階頂峰妖王的悲慘命運,在他們的嚴厲告誡下,他們的手下根本不敢靠近血門。
此時此刻,那矗立在高山之巔,無數年來沒有絲毫變化的血門忽然綻放出耀眼的紅光,那紅光匯聚成光柱,直沖云霄,將天上的云彩都破開一個大窟窿。
不過很快,這光柱就消失不見了,只留下點點紅芒,逐漸消散在半空之中。
血門百里之外,一條通體漆黑的烏蟒正用那粗壯的身軀卷著自己的獵物,緊緊勒死,張開血盆大口將獵物吞在口中。
它所面對的方向,正是血門所在之地。
那紅色光柱乍起而消的場景被它看的清清楚楚。
烏蟒的眼珠子一瞬間瞪圓,死死地凝視著血門所在之地,眼中滿是驚恐的神色。
不怕不行啊,血門的傳說太恐怖了,這么多年來血門一直都矗立在那里沒什么變化,忽然來了這么一出,誰不提心吊膽?
不過這變故發生的極快,倒也沒有波及到它,總算讓它心中稍安。
等了許久不敢妄動,片刻后見血門再無異常,它這才忽然身軀一扭,伴隨著一陣骨骼的錯位聲響,體長足有五丈有余的巨大烏蟒的體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前后不過眨眼的功夫,這烏蟒就化成了一個面色暗黑,身穿漆黑長袍,眼神陰鷙的中年男子。
他的嘴巴依然是一張血盆大口,獠牙密布,嘴上還叼著自己的獵物,模樣看起來要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哧溜一聲,烏蟒所化的中年男子忽然將口中獵物吸入腹中,那肚皮一下子變得圓滾滾起來,仿佛十月懷胎。他又伸手在肚子上一拍,滾圓的肚子立刻癟了下去。
“出大事了啊,得趕緊稟告大人!”
中年男子面色陰晴不定地嘀咕一陣,身上妖氣翻涌,化作一道黑光急速朝遠處遁去。
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波動,竟是有十一階的程度,差不多相當于一個道源境武者。
一個時辰后,一座巨大的高山前方,山門外,一道黑光由遠極近地馳來。
兩個守門的妖族頓時警惕起來,一人手上翻出一把骨錘,一人手上提著兩支骨刺,沖那黑光虎視眈眈。
“什么人!”那提著骨錘的妖族厲喝一聲,指著前方道:“此乃犀雷妖王寢宮,來人速速現出真身,否則殺無赦!”
“殺無赦!”那捏著兩支骨刺的妖族也是大喝一聲,氣勢洶洶。
黑光一下子停在他們面前不遠處,露出真容,正是那烏蟒所化的的中年男子。
“自己人自己人,兩位哥哥,我也是犀雷大人的手下,有要事稟告大人,還請通傳一聲。”那中年男子一拱手道。
門口那兩個妖族對視一眼,有些狐疑地打量著他,倒也不怪著兩個守山門的妖族沒眼力,只是此地妖族眾多,犀雷妖王手下掌控十幾萬妖族,都散布在這方圓幾十萬里的地界,除了平時見過的那些,誰還認識誰啊。
而且犀雷妖王也不是誰想見就見的。
捏著骨刺的那妖族冷哼一聲:“你說自己人就自己人?有什么證據?”
那中年男子似乎早知有此一問,連忙伸手從自己手上的空間戒里取出一物,恭敬地遞了過去。
妖族自然不會煉制空間戒這種東西,但奈不住進來送死的人族啊,人族武者死在這里,那空間戒自然就被妖族搶了過去。
中年男子也是殺過一個人族武者,才有一枚空間戒的,平時有什么東西都放在里面,倒也方便的很。
人類的腦袋瓜子就是好使啊,煉制出來的秘寶和靈丹也都很不錯,可惜妖族無人能夠煉制。
那提著骨錘的妖族接過,發現那東西是一塊骨制的令牌,令牌正面有一個四蹄奔騰的犀牛的圖影,背面有一個巨大的雷字。
這正是犀雷妖王制作的令牌,雖然粗糙,但也不是什么人能夠模仿的,因為制作這令牌的材料乃是出自同一只妖獸的骸骨。
守門的兩個妖族見多了這樣的令牌,所以一看便知這令牌是真的。
能得到這令牌的妖族并不多,十幾萬妖族中,只有約莫兩千左右的妖族能夠得到,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所以一見中年男子拿出這骨質令牌,守門的兩個妖族臉色倒也好看了不少,那捏著骨刺的妖族道:“雖然你也是大人手下,但也不能放你進去,大人說了,小事不要打擾他,你有什么事的話我們可以代為轉告。”
那中年男子急道:“可不是什么才行。”
這事搞不好是大功一件,中年男子怎能假借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