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令下,凌霄閣所有還能動的弟子幾乎全都涌了上去。
“姐姐!”胡媚兒轉過頭,眼巴巴地看著胡嬌兒。
“嬌兒,這趟渾水我們還是別摻和了吧。誰知道那妖獸還沒有還擊之力,不如我們靜觀其變,看看凌霄閣的人……”
“你閉嘴!膽小鬼!”胡媚兒惡狠狠地瞪了龍俊一眼。
龍俊愕然。
胡嬌兒苦笑,看了妹妹一眼,又看了看那邊的楊開,目中閃過了一絲柔情,隨即喝道:“血戰幫上前幫忙!”
說完,當先飛奔而去。
風雨樓那邊,杜憶霜同樣緊張地看著方子奇,輕聲道:“他救過我的命呢。”
方子奇捏了捏鼻子:“我要說我們坐山觀虎斗……”
“我會鄙視你,一輩子看不起你!”杜憶霜毫不怯弱地看著自己這位大師兄。
“哎……”方子奇無奈至極,“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么辦?”
旋即又是一聲長笑:“今日見識了這般的豪膽英雄,我方子奇又怎能落于人后!風雨樓弟子聽令,隨我殺將上去,讓他們知道,我風雨樓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吼!”風雨樓的男弟子們齊齊吼出一聲。
“方師兄,我們呢?我們女弟子呢?”杜憶霜不依不饒地問道。
“閃一邊去,乖乖地看著,你們女子只要會相夫教子就成,管那么多干什么?”說罷。領著一群人就朝那妖獸沖了過去。
“哼!”杜憶霜皺了皺鼻子,“就知道你重男輕女!我才不會比你們差!”
說著,也沖了過去。
經過這么多天,三派弟子只剩下七八百人了,還有的那些都已經喪生在這傳承洞天中,但就是這七百八人,此刻足足有八成的人沖了上來。
還剩下的兩成。都是受了傷沒有戰斗力,又或者實力太低,自覺上去也無濟于事的。
吶喊聲震天。三派弟子,三股力量,三個方向。目標卻只有一個,那便是被轟爬在地上的龜型妖獸。
楊開那一拳看樣子傷它不輕,縱然沒能取它的性命,一時半會它好像也動彈不得。
凌霄閣的人第一批沖了上去,一個個紅著眼睛,施展出自己最拿手的武技,朝那龜型妖獸身上猛攻,彈起一片一片的火花。
血戰幫隨后而來,緊接著便是風雨樓。
這些人當中,實力達到真元境寥寥可數。僅有幾個人而已,這其中蘇顏已無再戰之力,解紅塵還傻在半空中沒回過神,只剩下方子奇,龍俊。胡嬌兒三人而已。
而且全都是真元境一兩層的武者。這樣的實力,很難對這以防御著稱的龜型妖獸造成什么有效的傷害。
招式打出去,元氣耗掉了,可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繞是如此,三派弟子也沒有哪一個退縮氣餒,依然間不容發地釋放出自己的殺招。龜型妖獸所在的那一片地方,叮叮當當的聲響不絕于耳。
楊開站在原地笑了起來。
他覺得總算是沒浪費自己積攢許久的一記星痕,能激起他們的斗志就已經夠了。
蘇顏怔怔地看著,看著這幾乎可以被稱為奇跡的一幕。
三派弟子向來都是爭斗不斷,尤其是進了這傳承洞天之后,明爭暗斗的越發明顯。她不喜爭斗,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單獨行動,否則以她的身份和威望,只需振臂一呼,所有凌霄閣弟子都會圍聚在她身邊。
這一次解紅塵招惹到了天大的麻煩,她才逼不得已出手,本以為這次凌霄閣在劫難逃,卻沒想到事情出現了轉機。
而這個轉機,正是面前這個男人帶來的。
從來沒有哪個人能讓三派弟子合作無間到這種程度。大家現在的眼中沒有爭斗,沒有爾虞我詐,唯有殺死龜型妖獸一個念頭!
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望著他依舊顫抖滴血的右臂,蘇顏心中隱隱有些作痛。
她想上前去幫他療傷,卻又忍住了。
因為在這一刻,這個男人代表的是鐵血,若自己上前,便會有柔情,這種時候,他不需要被柔情感化。
正心有觸動間,蘇顏卻看到血戰幫那個叫胡媚兒的小姑娘急步來到楊開身邊,然后一臉緊張擔憂地詢問了幾聲他的傷勢,旋即從自己的懷中取出療傷藥,又撕下自己的衣裙,替他包扎起來。
蘇顏的美眸閃了閃,然后慢慢地撇開了目光。
戰場中,或許是三派弟子的攻擊打醒了龜型妖獸,它本來混沌的腦海慢慢清明起來,龐大的身子也有要移動的跡象,那厚重的四肢已經有了動作。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心頭提了起來,手上的攻擊越發兇猛許多。
“打它的腦袋,它的腦袋上有傷口!”突然,一個女子的叫喊聲響了起來,那是風雨樓的杜憶霜。
聽她這么一喊,方子奇和胡嬌兒連忙竄了過來,定眼看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發現這龜型妖獸的腦門上,果然有一道裂縫般的傷口,此刻正潺潺地流出殷紅的鮮血。
因為它的腦袋一直是埋在深坑里,若不湊近的看,還真發現不了。
“我日!”方子奇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他剛才打了許久,連一道痕跡都無法給那龜型妖獸留下,可這里卻有一道一尺多長的傷口。
這是楊開那一拳留下的痕跡!他的拳頭威力到底有多大,怎會造成這樣的效果?
心神雖然震驚,方子奇手上卻毫不含糊,爭先恐后地與胡嬌兒朝那傷口打去。
兩人的招式碰撞,讓龜型妖獸的身子一陣痙攣。動作越發大了一些。
“女人滾開!”方子奇嫌胡嬌兒礙手礙腳,忍不住叱喝一聲。
“眼中只有男人的蠢貨,本姑娘不想與你一般見識!”胡嬌兒白了他一眼。
方子奇這個人的個性三派弟子都了解,他嚴重的重男輕女,認為只有男人才能成大事,女子什么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也只有蘇顏才能讓他稍稍高看一眼。
據傳言。曾經他有一段時間他不停地向風雨樓的樓主,也就是他的師尊簫若寒進言,讓他把日后別再招收女弟子了。簫若寒先是置之不理,結果煩不勝煩,最后無奈之下師徒二人結伴去烏梅鎮的春風細雨樓里走了一遭。
自那之后。方子奇便不再提及此事,可根深蒂固的思想卻是一直沒有轉變過。
當然,他也不是討厭女子,只不過在他的想法中,男人和女人是兩個不同的物種,前者要比后者高貴許多。
我是男兒我驕傲,我是男兒我自豪!
按理說,方子奇有這種想法,理當對女子不假辭色才是。
可偏偏他這個人極為的風流瀟灑,再加上他年少有為。實力強橫,本身又長的儀表堂堂,所以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女人,時常圍繞著鶯鶯燕燕的姑娘。
這是一個極度矛盾結合在一身的男人。
聽了胡嬌兒的話,方子奇劍眉一凝。一邊猛攻妖獸腦袋上的縫隙,一邊喝道:“小娘皮,你說誰是蠢貨?”
胡嬌兒雙手翻飛,強大的殺招緊接著打進那傷口中,毫不示弱:“臭男人!你若真的那般討厭女子,何不與你的師弟們去顛鸞倒鳳。夜夜笙歌。”
此話一出,方子奇的臉色驟然蒼白起來,胃部一陣翻涌,險些沒當場嘔出來。
與那些師弟們……
一想起這種場景,方子奇就頭暈目眩,搖搖欲墜。
見他臉色大變,胡嬌兒咯咯直笑,笑聲中透著得意和幸災樂禍。
“你這不要臉的女子,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啊。”方子奇大感吃不消,“以后誰娶了你誰倒霉!”
“要你管!”胡嬌兒不禁臉紅起來,白了他一眼。
方子奇道:“我也不與你斗嘴,就看我們誰先給這妖獸致命一擊。”
“哼,怕了你不成?”胡嬌兒冷笑一聲。
可還不等兩人發招,一道潔白的身影突然竄了過來,夾著一股冰封的寒意,芊芊玉指往下方一點,那妖獸裂開的傷口中驟然出現一朵潔白的冰花。
冰花吸取著妖獸的鮮血,眨眼的功夫便變成了一朵血色的花朵,透著一股妖艷的美感。
咔蹦一聲,冰花碎裂開,化為無數鋒利的冰錐,直刺入妖獸的腦顱之中。
“吼……”龜型妖獸猛地將腦袋從地上的大坑內拔了出來,仰天一聲怒吼,龐大的身子搖搖晃晃,立足不穩,猩紅的雙眸中更是生機黯淡,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方子奇和胡嬌兒同時扭頭,正見到一臉雪白之色的蘇顏,用盡了自己剛剛恢復的一點力氣,打出一記殺招。
打完之后,蘇顏扭頭就落了下去,她又沒辦法再戰斗了。
方子奇和胡嬌兒清晰地感覺到蘇顏這一次散發出來的寒意,與以往有些淡淡的不同。
以往的寒,是單純的寒,徹底的冷,那是一種純粹至極的寒,不摻雜其他任何屬性。
可是現在,這股子寒意仿佛多了點什么東西,比起以前更讓人難以忍受了。
“誰惹她了?”方子奇疑惑出聲。
“我怎么知道?”胡嬌兒有些不耐煩,出身血戰幫的她,覺得其他兩派的弟子全不是什么好東西。
眼前這個方子奇就不用說了,徹徹底底的大男子主義代表。
凌霄閣那邊,蘇顏倒是個人物,可惜就象是一具沒有情感的冰娃娃,永遠都拒人于千里之外,讓人難以接近,至于另外一個解紅塵更不用談,徹頭徹尾的孬貨!只是個崇拜名利,追逐權勢的人而已。
還是自家的血戰幫強一些,最起碼自己還算正常,只待小妹成長起來之后,自己姐妹就能幫爹爹撐起半邊天了。
“沒人惹她,她干嘛把剛恢復的一點元氣打出來?”方子奇有些想不明白,搖了搖頭,見到胡嬌兒正趁此機會對那龜型妖獸痛下殺手,不由勃然大怒:“你這女子,這般做法,就算贏了也是勝之不武!”(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