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年輕人,怎么站著不動啊?”老道士疑惑問道。
被他這么一鬧,大堂里的火藥味似乎都淡了許多。
那六個運刀的人看了老道士一眼,然后悉數走下樓去。
老道士站在原地撓撓頭,嘴里嘀咕著‘現在的年輕人真沒禮貌’之類的話,一般大搖大擺的下樓找了個位子坐下。
“丁大哥,這老道士要是知道在座的這些人都是江湖高手的話,恐怕都要被嚇死了。”洛伊伊輕聲說著,掩嘴輕笑了幾聲。
丁逸饒有深意的看了眼那邊的老道士,而后收回目光給自己倒了杯酒,笑著說道:“是啊,怕是要被嚇尿了。”
隔著幾張桌子的那個老道士耳朵微不可查地動了動,眼角微微抽搐了下。
噗呲一聲,洛伊伊失聲笑了出來。
她輕輕捶了丁逸一拳。
“哪有你這么說人家的,而且那樣好惡心。”
丁逸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那邊的老道士,故作不知的繼續自斟自飲。
后院,廚房里。
一個穿著薄薄的紅衣,看上去三十來歲,打扮妖艷的女人正一腳踩在一把凳子上,臉色陰沉的聽著面前一個客棧伙計的匯報。
“這么說今天來的這些人都是高手?”女人問道。
客棧伙計點點頭,同時眼神死死盯著女人的高聳,薄薄的紅紗根本擋不住什么,那令人心驚的畫面,直叫他看的火氣上涌。
女人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對方的炙熱眼神,直接問道:“知道這些家伙的目的嗎?”
那伙計咽了口口水,跟著說道:“好像是跟那六個一起來的人有關,我注意到那六個家伙背后都背著一口匣子,里面可能是裝著什么寶貝。”
“老大,要不然我們也參合一腳?”
邊上,一個正在磨刀的,廚子打扮的胖子抬起頭說了句。
女人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搖搖頭說道:“暫時按兵不動,最好是能讓他們先狗咬狗,等最后的時候我們再出去收拾殘局。”
“我聽老大您的。”面前的伙計忙不迭的應聲道。
那廚子瞥了他一眼,眼神充滿不屑。
客棧大堂里,氣氛依舊壓抑。
這些帶刀佩劍的江湖中人,看似是在吃著食物,可眼神卻時不時的瞥向另一邊坐著的那兩桌六個人,目光總是集中在他們六人背后所背負著的匣子上。
就在這時,那黃袍和尚突然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一下子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
“阿彌陀佛,貧僧少林寺戒嗔,六位施主,不知可否將背上的匣子取下,借于貧僧一觀。”黃袍和尚單手做佛禮,面無表情的看著那邊六個人說道。
手里的一顆花生被捏碎,眼角帶疤的男子雙目一凝,沉聲道:“戒嗔大師貴為少林寺有道高僧,難道也要行這強取豪奪之事?”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所帶之物乃是不祥之物,若是現世,只會為當今武林帶來一場浩劫,不如讓貧僧帶回寺中好生看管,也算是幾位施主的好生之德。”
幾乎是黃袍和尚戒嗔剛說完這句話,那邊另一張桌子就有人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
“放你(嗶)的狗臭屁!”叫罵的這人長得張馬臉,領著一把刀指著那戒嗔和尚道:“大和尚,別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大家今天都是為了那飲血刀而來,至于誰能最終得手,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你們幾個,還不快快將背上的匣子放下,好叫你等有條活路!”
他又指著那六人,大聲叫囂。
那眼角帶疤的男子淡淡看了他一眼,跟著目光又是掃過大堂里在座的這些人,突然是一撩衣擺,‘啪’的一聲將一塊牌子拍在了桌子上。
“各位,你們真要與我錦衣衛為敵?”男人沉聲說道。
他拍在桌子上的牌子,赫然是當朝錦衣衛鎮撫使的令牌。
剛剛還在叫囂的男子一看到這牌子,當下就是臉色一變,眼中出現了退縮的神色。
錦衣衛,那是比起六扇門更加令人聞風喪膽的暴力機構。
倒不是說錦衣衛的整體實力要比六扇門強,事實上兩者幾乎是不相伯仲,但相比起六扇門做事情尚有原則,一直遵循著當朝的律法,錦衣衛就是不折不扣的無法無天的暴力機構了。
當今朝廷在建國后六年創建錦衣衛,其職能不但是用以肅清官場,更是擁有管轄天下門派的權能。
當初錦衣衛初創,可是狠狠滅了好幾個不聽話的江湖門派,其中不乏江湖中的頂尖勢力,可依舊擋不住錦衣衛的絞殺。
錦衣衛的威名,那是完全殺出來的。
江湖上很少有人敢得罪錦衣衛的人,就算有,大部分也都已經死了。
所以當這男子亮出錦衣衛的腰牌后,一下子便是鎮住了不少人。
但,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哪怕是錦衣衛的赫赫兇威,也不一定好用。
有人畏懼,自然也有人不為所動的。
“嘖嘖!錦衣衛啊,好大的威風。”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之前提到飲血刀的名字被丁逸聽到的那對男女中的男子站了起來,眼神傲慢,嘴角帶著一絲輕蔑笑意。
“別人怕你們錦衣衛,我諸葛東來可不怕!”
諸葛東來,人杰榜十八位,年紀輕輕便已經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背后更有諸葛世家做靠山,哪怕是錦衣衛,也不會輕易去招惹諸葛世家這樣的龐然大物。
“諸葛世家的人,你們真的要參合這件事?”剛剛亮出錦衣衛的身份鎮住了部分人的男子,此刻看到諸葛東來站出來,頓時臉色陰沉的難看。
“百年前兇名赫赫的飲血刀,我諸葛世家自然也有興趣。”諸葛東來根本不在乎對方的臉色,他自持諸葛世家的背景,根本不把錦衣衛放在眼里。
當然,這也是因為眼前的這人只是錦衣衛的一名鎮撫使,而且還是個沒什么名氣的鎮撫使,實力不見得會比他強到哪去,他自然無所畏懼。
見到諸葛東來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疤臉男子也是怒極反笑。
“好一個諸葛東來!好一個人杰榜第十八位!”男子怒聲道:“今天我倒要看看,誰能奪走我錦衣衛要的東西!”
刷!刷!刷!
話音剛落下,一連串兵刃出鞘聲便是響起,隨著一片片刀光劍影襲來,這些人終于是按耐不住的動手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若是讓這幾個錦衣衛活著回去,我們將來也得死。”
之前有些畏懼錦衣衛兇名的一些人,這時候也紛紛動起手來。
他們是怕死,但是他們同樣也不蠢。
知道今天若是讓這幾個錦衣衛活著回去的話,到時候他們今天的所作所為定會被錦衣衛所知,以錦衣衛的霸道作風,他們焉有活路?
大堂之中,一時間眾人便是戰做了一團。
那諸葛東來單手持劍,單獨一人對上了那位錦衣衛的鎮撫使,一人一劍便是跟對方斗的不相上下。
眼看著雙方似乎誰也奈何不了對方,那跟諸葛東來同來的女子也是一聲嬌喝地沖了上去。
“師兄,我來助你!”
別看那女子嬌滴滴的,好像柔柔弱弱的樣子,可實力卻是一點也不比在場的任何一人要差分毫。而且她跟諸葛東來彼此配合起來極為嫻熟,一時間卻是讓那鎮撫使險象環生,好不狼狽。
“哇!打的好熱鬧!”洛伊伊兩眼放光的看著場中的打斗,恨不得自己也能參合一腳,不過她倒是理智尚存,知道以自己那點實力貿貿然的沖上去,除了給對方送個人頭外并不會有其他效果,這才是克制住了心中的那股沖動。
“黑毒手!”
一只漆黑的手掌狠狠印在了一名錦衣衛的胸口,將他整個人拍飛了出去不算,到底后的這名錦衣衛直接是臉色發紫,口中先是噴出白沫,然后‘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夾雜著內臟碎片的鮮血,這鮮血紅中帶黑,散發出一股惡臭。
“黑毒手,你是黑魔門的人!”
跟侏儒男子聯手的那人臉色微變,眼神看著對方。
侏儒男子冷哼了聲,冷笑道:“怎么,想要斬妖除魔?”
后者搖搖頭,他雖然出生正派,但眼下顯然不是斬妖除魔的時候,更何況他也沒信心可以打得過這個黑魔門的人,一個不好要是著了對方的道的話,說不得就跟眼前這個錦衣衛一個下場了。
侏儒男子冷笑了幾聲,跟著邁步過去解下了那個死去錦衣衛背上的匣子。
“魔孽,留下匣子!”
一聲怒吼,伴隨著一股炙熱的高溫突然從后方襲來。
侏儒男子臉色也是一陣狂變,他想也不想便是回身一掌拍出,結果手上卻是傳來一股極為驚人的巨力,不但在瞬間震斷了他的手臂骨頭,還將他整個人擊飛了出去。
再一看,出手的卻是那位戒嗔和尚。
“大師,此人乃是黑魔門的人。”之前那人看著戒嗔和尚,提醒道。
“哼!區區魔攻,貧僧無懼之!”
手掌一拍,一股黑色的毒氣便是被戒嗔和尚從體內逼了出來,不過雖然逼出了毒氣,但是戒嗔和尚的臉色卻也是不太好看,顯然并不是完全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