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
我,老仙,向輝,大皇子,何仔仔,蔣經,吳肥肥,還有視頻連線的李浩,包括緬甸的中高層干部,開始研究起了戴胖子的事兒。至于童匪和胡科這類戰斗型選手,不參與這事兒。
會議桌旁邊,我抽著煙,面無表情的看著眾人。
一段很長時間的沉默過后,向輝的目光掃到了老仙身上,隨后沉吟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哥…我有沒有發言的權利?”
“有…”我干脆的回道。
“你既然說有,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你幫戴總解決困境,這點我同意…為什么同意,原因你也知道…起家的時候,你在戴總的槽子里,喝過最干凈的水,拿過最好的資源…所以,不管是報恩,還是出于感情,你幫助他,我都無話可說…但你要說接他回來,那我不同意…”向輝雙手合十,低著頭干脆利索的說道。
“為什么不同意?”我淡然的看著向輝問道。
“因為不合理…”向輝頂了我一句,這是他來海洋以后,第一次態度如此強硬的拒絕我。
“你呢?”我看像大皇子問道。
“南哥…海洋之前你盤下來,本來就是給戴總留著的…后來,中間很多誤會,你又把海洋交給了我…按理說,我不應該在這事兒上發表意見…因為,我要同意輝輝的想法,好像我不想交出海洋似的…但你既然非要問我態度,那我也把心里話說說…在這件事兒上,我和輝輝的看法一致…幫他可以,但接回來,我不同意…”
大皇子干脆利索的回道。
“浩子,你呢?”
我沖著視頻里的李浩問道。
“戴胖子回來了,一旦有事兒,我聽誰的?…你又聽誰的?”
李浩沒有拐彎抹角,一陣見血的說道。
“你啥意思?”我斜眼看向了老仙。
“我沒意思…”老仙攤手回道。
“你捅咕的?”我指著眾人沖老仙問道。
“你別用質問的語氣跟我說話昂…”老仙火挺大的回了一句。
我倆一拌嘴,下面的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靜悄悄的全跑了。視頻里只有李浩還在,抽著煙,沒啥表情的看著我和老仙。
“咣當…”
人都走了以后,我一怒之下站了起來,一把推開椅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指著老仙說道:“你有點狼心狗肺,你知道么?”
老仙根本沒搭理我,用指甲刀修著指甲,一聲不吭。
“哎,我問你……你和我,如果沒遇到胖胖,誰認識咱倆是誰啊?…大街上,我還是個游戲廳的小混子,你他媽還是個游手好閑的富二代,你知道么?…”
我雙手拄著辦公桌瞪著眼珠子沖老仙問道。
“.......行,那我也問問你…向南,咱倆在一塊這么長時間,我老仙跟沒跟你,因為錢的事兒,股份的事兒,利益上的事兒,斤斤計較過??戴胖子回來,他能占多少股份,分走多少利益,我老仙無所謂…因為一千萬和一百萬,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錢夠花就行……明白么?”老仙抬頭看向了我。
我叉腰站在原地,無言以對。
“他回來不是錢的事兒,也不是利益上的事兒…而是咱們這個團伙,已經形成平衡了…戴總現在就五十出頭,章偉民還沒死,他能退休么?…咱家的權利如果一旦分散,下面的人該聽誰的?…我就問你…你他媽向南,從雨寨站住腳開始,就一個人說的算,已經習慣了坐在第一把椅子上的位置…他回來以后,一旦意見出現分歧,你怎么辦?…你難不難受?我怎么辦,浩子怎么辦?…”老仙皺眉沖我問道。
我聽著老仙的話,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李浩坐在電腦前很沉默,一句話也沒說。
“南南…你和我對胖胖的感情是一樣的,因為咱倆都受過他的恩惠…我到現在,也沒忘記過他對我的好…但現在,不管你愿不愿承認,你和我都已經自立門戶了…但下面的人,包括向輝,大皇子,還有何仔仔他們,對戴胖子都沒有一點感情基礎,他們又憑啥替戴胖子辦事兒呢?…而向輝更是你的堂弟,他能看見你陷入尷尬的困境么?…南南,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你代表的是很多人的利益訴求,明白么?”
老仙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
我無比疲憊的揉了揉腦袋,噗咚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南南…貝貝和奔子的事兒,剛出了沒多久…這內部陣痛的后果,你也親身經歷過了…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不過,有一點你放心…咱倆是一和二的關系,我說的話,只是在你沖動的時候,告訴你利害關系…但你怎么做,我都順著你的思路走,不會跟你唱反調……而且,今天開會之前,我沒有捅咕任何人…他們的想法,都是自己的…”
老仙修完指甲,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后飄然離去。
到了現在,我才明白,老仙為什么永遠也不會有“當一”的想法,因為他的性格,注定決策不了這種現實和理想碰撞的事情…
而我現在是一,那就必須要有所決斷…
一伙是,對我恩重如山的長輩。
一伙是,為團伙鞠躬盡瘁的基石…
怎么選擇?
讓我幾乎崩潰。
“南南.......我說句現實點的話……錢有了,能碰見給你賣命的小弟,這不難…但當你落魄時,能愿意拉你一把的大哥,卻太少了…李水水沒碰見過,林恒發也沒碰見過…但只有你向南,碰見了戴胖子…”
李浩一根煙抽完,看著屏幕緩緩沖我說道。
“唰…”
我猛然抬起了頭。
“我到啥時候,都支持你的決定…”
李浩沖我一擺手,直接切斷了視頻連線。
而我聽見李浩的一番話以后,心里頓時有了決定,站起來,一邊往外走著,一邊說道:“........胖胖,如果我連你都不信任,那我活著也沒啥意思了……我賭一把…我的今天是你給我的,就算你想搶回去,那我也無話可說……必須,接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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