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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沒有!”
柳義瘋狂地叫著,瘋狂地掙扎著。
林榮眸光一暗,冷聲道,“按住他!上第二釘。”
看來,是有效果了。莫名其妙的,他喊什么沒有?又沒人問話。
林榮示意旁邊的人準備好寫供詞。
第二釘也緩緩釘進了柳義的手指。
血流出來的時候,柳義眼前浮現了一個溫婉似水的女子,那是柳三夫人,莫清清。
莫清清和原來的那個少女站在一起,她伸手去接那少女流出來的血淚,然后掬在手心里,朝他走了過來。
“你別過來,別過來!”柳義又驚又急地叫著。
他內心明明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莫清清和那個少女早就已經死了,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這一定是林榮搞的鬼!
可是,她們看起來那么鮮活,那么清晰,就好像真的。
他看向了林榮,林榮也還坐在那里,正面容冷冷地看著他。林榮這個樣子,到底是看得見這兩個女人,還是看不見?
柳義想要從林榮的反應中看出什么蛛絲馬跡,但是林榮沒有什么反應。
他想要去看其他人,脖子卻僵得很,感覺自己都動彈不了了,他后背開始發涼,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緩緩地趴了上來。
“不要,我什么都沒做,不關我的事!”柳義就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他一定得撐住了,林榮沒有證據!
但是,很快,他眼角余光就掃到了一只慘白的手,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那只手,手指細長,皮膚下的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慘白的指甲里,還夾著些泥土,還有些血跡。
柳義的瞳孔再次一縮。
有一顆頭,貼到了他的頸窩處,朝著他輕輕吹了口氣。
一道少女的聲音幽幽地在耳畔響起,“我只是去找你買燈籠而已,你為什么要剝我的皮?我好痛啊,真的好痛啊,你把我的皮還給我,還給我......”
同時,莫清清掬著少女的血淚,也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她舉起手,驀地把血淚潑到了他的臉上。
血,溫熱的感覺,如此清晰。
“啊啊啊!滾開!你們都給我滾開!”柳義崩潰大叫。
莫清清看著他,溫婉地笑了起來。
“柳四爺,你不是跟我說,會幫我好好勸勸你三哥,讓他對我好一些嗎?你不是說,我長得跟你原來的未婚妻有點像嗎?你不是說,你當年對不起她,沒能和她成親,讓她后來嫁了個壞人,受盡委屈,所以你看到我就想到她,才會想著幫我嗎?”
“你胡說,你都是說謊,明明是因為那位妹妹不想履行和你的婚約,你就覺得她是嫌貧愛富,你覺得她看不起你,把你的尊嚴踩在了腳下,所以你恨她,你想報復她!”
柳義已經感覺到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在咬他的脖子。
她好像是想把自己的頸動脈給咬開,疼,這疼也很是清晰。
莫清清還在說話。
“因為那位妹妹身世很好,驕傲得很,從此,但凡家世跟她有點像,神情語氣也有點像,對你說話不怎么客氣的姑娘,你都恨,你都想殺!還有柳家,你也恨之入骨,你覺得是柳家讓你變成這樣的,你想滅了柳家!”
林榮看著柳義,他開始顫抖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
他脖子看著僵著,眼睛里也流露出恨意來。
林榮也不知道柳義這會兒是看到了什么還是聽到了什么,是陷入什么樣的幻覺里,但是他知道柳義這一次撐不下去。
他在崩潰的邊緣。
就在這時,柳義大叫了起來,如同癲狂。
“柳家害了我!柳家害了我們一家!柳家燈籠的手藝,本來就該是我們家的!柳老頭這個無恥卑劣的竊賊!我本該是富家子,我本該娶上世家女,我的人生,本來就該是花團錦簇,誰也比不上的!”
“是柳家!柳家奪走了我的一切!未婚妻,什么狗屁未婚妻!她就是個嫌貧愛富的賤人!我苦苦哀求她,不要取消婚約,只要能讓岳父助我,我定能再將柳家燈籠做出新花樣,我能蓋過柳家,我一個人也能夠成為滿京城的人都以禮相待的巧匠!”
柳義眼珠瞪大,叫得破了音。
他好像是在瞪著眼前什么人,但是林榮并沒有看到他前面有什么人。旁邊的小吏把供詞寫得飛快。
“我還能夠用燈籠,讓權貴和官員們為我所用,我說我得到了一種特殊的燈籠制法,那樣的燈籠制出來,我一定能夠飛黃騰達!可是那個賤人不相信我,她還說,如果想讓她考慮不解除婚約,我就得給她跪下!”
“我給她跪下了!我堂堂男子漢,給她跪下了,還親了她的鞋!我需要她嫁給我,我需要她家支持我!可她就是玩我的!她見我跪下,笑話我像條狗!”
柳義面前,莫清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而那個少女,那個當年和他有婚約的少女,血淚還在滴嗒滴嗒地滴著。
他的肩膀上,又出現了第二顆頭,后背更沉重了。
柳義眼睛通紅,啊啊啊地嘶吼了幾聲,又咬牙切齒地叫,“她不信!我就拿她來做第一盞人皮燈籠!她去踏春的時候,我事先把竹林里的幾根竹子破開,彎折,做出機關,等她經過,出現嚇她,嚇得她以為我要抓她,她跑進竹林,竹片咻地彈出,我算得剛剛好,竹片,割破了她的喉嚨。”
林榮他們聽到這里都覺得心有點發涼。
柳義一輩子都在做燈籠,都在砍竹子削竹片竹篾,他把竹子玩得很得心應手,竟然不止是用來做燈籠,還能利用竹子來殺人。
“你把她的皮剝下來做了燈籠?”林榮沉聲問。
“對,做了第一盞人皮燈籠,我把那盞燈籠送給了三哥,他掛了沒多久,人就有點控制不住脾氣,性情越來越古怪,使勁折騰莫清清。”
林榮聽到這里眉頭緊皺。
“這么說來,柳三老爺虐待莫清清,還是因為你送的人皮燈籠?”
柳義神情扭曲,“放屁!他本來就有那癖好!燈籠只是讓他更控制不住自己而已,是他本來就惡毒,關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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