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若有來世……第591章若有來世……
鳳簫寒頓時面露難色。
而一旁的風玄，更是喘著氣焦急說道，“主上！方才已耽擱了許久，再不回去，少主就徹底沒救了啊！”
鳳簫寒于是心一橫，“恕我不能應戰了。”
凌云璟瞇起眼睛。
“風盟主，你可知道，若這話一旦傳出去，你將會被全天下的江湖人嗤笑！堂堂武林盟主，居然畏戰當了縮頭烏龜？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鳳簫寒點頭，“我知。”
“名望財帛皆為身外之物，在我心中，雪兒是我的至親骨肉，沒有什么比他更重要。”
“爹……”
一道虛弱的聲音突然傳來。
鳳簫寒低頭，面露欣喜，“雪兒！你醒了！”
“爹……兒子無用，連累你了……”雪公子面白如紙，凄然一笑。
“不，是爹不好，這些年只顧著東奔西跑，沒能照顧好你。”鳳簫寒聲音帶著澀意。
“是兒子不好……還以為，這世上沒有真心待我的人……原來，爹其實一直都在守護著我……”雪公子十分虛弱，說話斷斷續續。
鳳簫寒知道他已經氣若游絲，不由得心中大慟，繃緊了牙關，強忍著淚意。
“別說話了，雪兒。爹帶你回去找大巫！”
“沒用的……”雪公子拉了拉他的衣袖喊停，轉頭看向凌云璟。
“師弟……抱歉……這場鬧劇……都是因為我……”
“晴兒……晴兒我完璧歸趙了……你、你要好好待她……”
“不勞大師兄惦念。我自己的女人，自然會將她捧在手心，珍之重之，和她白頭到老，生兒育女。”凌云璟嗤笑一聲，收回了劍。
“眼下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我也不好打擾你們父子情深了。風盟主，看好你的風劍山莊，說不定哪一天，我會帶人殺上門。”
“隨時恭候。”鳳簫寒聲音嘶啞，神色黯然。
眼看要白發人送黑發人，縱然是傲然江湖的第一高手，此刻也不免英雄氣短起來。
凌云璟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轉身欲走。
“雪兒！”遠處就在這時又傳來一聲暴喝。
一艘大船的輪廓在黑夜里漸漸浮現，巨大的桅桿刺破濃重的夜霧，直直朝這邊駛來。
翹起的船頭上立著金冠蟒袍的男人，此刻正捏著拳頭，一臉惱怒的居高臨下望著凌云璟一干人等。
“來人！把這些挾持世子的賊人全都給本王抓起來！無論男女，全都格殺勿論！”
凌云璟原本并不打算咄咄逼人，但既然真正的幕后主使自己撞上了門，那他還客氣什么？
“锃”的一聲，他拔劍飛身，幾下攀援，頓時飛上了船頭之上！
晉王也不是個軟蛋，一見此情形，也立刻拔了劍，先發制人朝他刺去！
凌云璟一個側身閃過，燕子一般輕盈的躍起，凌空便是一腳，當胸朝晉王踹去！
平平無奇的一腳踹，晉王卻在朝后踉蹌后退了數步之后，身子晃了兩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驟然噴出一口血來！
“王爺！”周圍的侍衛幾乎看傻了眼。
這少年什么來頭？出招為何這般的快！他們甚至都還沒得及上前護衛，戰斗便結束了？
況且這人不但出招極快，甚至內力也是一流！竟將王爺踹吐了血？
西門瑯也在這時不可置信的抬頭，任由下人擦去他嘴角的血漬，眼睛卻死死盯著那挺拔修長的黑衣少年。
沒人比他更清楚方才那一腳的力道。
看似不顯山露水，卻蘊含了十成的功力，若是沒有內力相護的人，恐怕內臟此刻早就碎成餃子餡兒了！
“你究竟是誰？”他捂著胸口，既痛苦又惱怒地問道。
凌云璟挑眉冷笑。
“你派人抓了我的女人，居然還好意思問我是誰？”
“不過，你也不需要知道了，因為，你馬上就要死在我的劍下了！”
無知豎子！口氣不小！
西門瑯更加惱怒，但一動氣，胸口似乎更疼了，疼的他額頭冒起了汗。
“你可知本王是誰？”他惡狠狠的盯著凌云璟，“本王捏死你，便如同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東越與北周皇帝交好，不管你是誰，本王都能有辦法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話別說得這么早，到時候打了臉，很難看。”凌云璟低頭看了手中的劍，輕笑一聲，“我突然不想殺你了。”
“就這么讓你死了，太便宜你了。”
“我就留著你這半條命，好好給我睜大眼睛等著，等著我率兵東進，滅了你的國！”
“就憑你？”西門瑯不屑嘲笑。
“你若不信，盡管等著便是。有生之年，東越一定會收入北周領土。咱們走著瞧。”凌云璟哼笑一聲，身影一晃，消失在了船頭。
最后一句話的余波猶在，震驚了西門瑯蒼白的臉。
東越臨海，雖富，但版圖小人口少，兵力薄弱。
北周皇帝對他們東越早就垂涎三尺了！
這些年他們東越，其實一直都在花錢買平安！
難道這年輕人，竟是北周的朝中之人？莫非他知道北周朝堂的什么小道消息？
西門瑯越想越驚，頓時急怒攻心，一下暈了過去。
凌云璟算是暫時出了一口惡氣，于是飛身回了船上辛晴身邊，吩咐眾人立刻離開此地。
辛晴有心想跟大師兄道一聲別，卻覷見凌云璟依舊黑沉的臉色，沒有吭聲。
少年用內力將自己身上的袍子烘干，脫下來披在她的肩頭，將她攬在懷中。
“再忍忍。出了這片水域，便能上岸找地方生火取暖了。”
辛晴點點頭。
船在駛離中。
“晴兒！”
后面突然傳來風玄的聲音。
“公子他有話跟你說！請你等一等！”
辛晴下意識先看向凌云璟。
“他……也許是想跟我道別吧。”她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一別，也許便是天人永隔了。”
凌云璟下巴繃了繃，冷冷吩咐了句，“船慢一點。”
慢一點，卻不讓停。
擺明了還是不想讓后面的船靠太近。
隔著數米的距離，辛晴回頭，望向后方船上那躺在鳳簫寒懷中的雪公子，等著他最后的道別。
“晴兒……此一別……便是永不相見……為兄在此……提前恭賀你二人喜結連理……”
辛晴眼眶一酸，趕緊眨眨眼，壓住情緒。
“大師兄，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放寬心，別多想，趕緊回去找大巫醫治吧！不要在這兒耽誤時間了！”
雪公子掙扎著想坐起身，被一臉沉痛的鳳簫寒推著背扶起來。
此時的他唇無血色，面色蒼白，一身紅衣將他更加襯托成了雪做的人一般。
溫柔的月色灑下，水面的薄霧籠著他，讓他更添一分不真實感，仿佛是即將羽化而去的謫仙。
“晴兒……我似乎……從沒有跟你正式介紹過自己……”
雪公子的眸子溫柔如月色，點綴了點點繁星。
“我叫風輕塵……字憶雪……我還有個身份……是晉王世子西門濯……你、你不要忘了我……”
辛晴流著淚點點頭，“我不會忘的，大師兄。”
雪公子望著她，凄楚一笑，微微抬起手，像是隔空撫上了她的臉。
“若時光能重來……我一定在初見你時……便告訴你……我的身份……”
“晴兒……若有來世……若有來世……你可否答應……”
辛晴還沒聽清雪公子的話，就被一旁的男人突然扳回了腦袋，捏著下巴狠狠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