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之眾第五一三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編寫蘇聯國力估計報告，是情局每季度都需要完成的一項不間斷工作。報告提綱由各國國力估計處擬出，分別交送國務院、6軍、海軍、空軍以及剛成立的國防部各自所屬的情報單位傳閱。
凡是就某一具體問題提出意見的其他單位，以及情局其他各處室，也都征求他們的意見。下一步是各國國力處成員寫出估計報告稿，送交國力估計委員會審查，而從其他單位征求來的意見”均由報告起草人酌情采納。
初稿完成后，提交美國情報委員會（uVI）所協調的各個單位，各單位代表再聚到一起討論修改”最后形成一個大家都同意的報告本。本接近定稿時，國力估計委員會再（yy）再議一次。報告的最后一稿還需要交美國情報委員會討論，這才能形成蘇聯國力估計報告的最終本。
此時在多次討論剩下的不同意見，以注腳的形式附在本內。
艾倫一杜勒斯局長在本上簽字后，呈交總統、副總統、國務卿、國防部長以及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成員。
湯姆參議員在報告呈交的名單上排名第九，由此可見湯姆在美國政壇的身份地位有多高。國會山有一百個參議員，其不乏出身顯赫的資深參議員，而像湯姆這樣能具有一定決策權的參議員卻寥寥無幾。
看著身邊非常熟悉又顯然十分陌生的湯姆”李老板感覺是那么的遺憾。暗想如果湯姆的學歷和經歷再漂亮一點，家庭出身稍顯赫一點，憑借自己的先知先覺，以及大衛一洛克菲勒、約翰一摩根等人的支持，湯姆問鼎白宮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蘭德公司雖然剛剛宣布成立，但蘭德計劃已經進行了近三年。盡管蘭德公司在前瞻性研究方面還未取得建樹但在李老板看來蘭德經驗完全值得琉臺南三地借鑒。所以得到阿諾德將軍肯后，李老板就拉著湯姆參議員乘坐飛機離開華盛頓，前往道格拉斯在圣塔莫尼卡的工廠”考察蘭德公司的運作情況。
“科爾博姆，道格拉斯飛機公司總裁唐納德一道格拉斯的得力助手以及副總裁兼總工程師亞瑟一雷德蒙的特別助理。”政策協調處到底還是個秘密行動部門，湯姆參議員從公包里拿出幾張照片，若無其事的介紹道：“科爾博姆早在94年就開始與阿諾德打交道，6軍航空隊的新型雷達，就是科爾博姆一手促成麻省理工學院研制的。
他們二人對航空事業擁有同樣的熱情，對軍隊也有著深厚的感情，可以說他們的行為相互呼應……一一阿諾德在軍隊里推崇科學家”科爾博姆則呼吁科學家支持空軍。同阿諾德一樣科爾博姆擔心軍隊的科學精英戰后將分道揚鑣，為此他向華府的一些高官們建議，尋找一種方式繼續挽留科學家為軍隊效力，但是效果甚微。”
李老板看著手的照片，若有所思的說道：“將軍和商人，真是一對奇怪的組合。”
“事實上不僅僅是將軍和商人，另外還有科學家。”湯姆參議員指著第二張照片笑道：“約翰一戴維斯威廉姆斯，性情古怪符數學家。他是蘭德公司數學部的主管實際上也是科爾博姆的得力助手。
另外還有一系列知識淵博的學者顧問，比如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劉易州一阿爾瓦雷斯、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統計專家塞謬爾一威爾克斯、哈佛大學的化學領軍人物喬治一基斯塔科夫斯基等等。”
李老板看著飛機舷窗外的白云，一邊暗嘆美國真是人才濟濟，一邊淡淡的問道：“湯姆，白宮對這個團隊持什么樣的態度？”
湯姆參議員沉思了片刻后苦笑著說道：“總統先生的席科學顧問萬尼瓦爾布什，曾經表過一份題為《科學，永無止境》的報告。在報告他提倡政府維持并不斷加大資金投入到他聲稱的，基礎研究，。也就是說新知識的展不應該受到任何限制。
而6軍總參謀長艾森豪威爾也認為，軍事計劃和武器生產方面需要民間的協助，必須給予科學家和企業家最大的自由去開展研究。比如充分降低條款限制，科學家和工業家極可能為軍隊的展，作出意想不到的新貢獻。”
湯姆參議員頓了頓之后，繼續說道：，“在華府官員們看來，既然外界機構有著豐富的經驗在執行某些任務方面也比政府更為勝任，那么就沒必要在軍內設立同樣的機構了。事實證明這樣的合作模妾展示了明顯的經濟優勢和軍事效率。”
“6軍和海軍也有類似的機構嗎？”“湯姆參議員剛剛說完，李老板便趁熱打鐵的問道。
“是的現在的局勢是一團糟。空軍有意研洲際彈道導彈”從而促成了這個項目的誕生。李梅要求蘭德的科學家們盡快進入研究”因為海軍航空署正與馮一布勞恩以及其他納粹科學家們研類似的火箭項目，而6軍也在進行著戰術導彈的研究。”
湯姆參議員長嘆了一口氣后，繼續苦笑著說道：“雖然他們都聲稱經費預算來自企業的捐助，可事實上他們無一不巧立名目挪用軍費預算。”
看來就算成立了國防部，也無法解決海6空三軍的門戶之爭。表面上看來重復投資會造成浪費”但李老板卻意識到這才是美國強大的所在。要知道集琉球、伊朗、以色列、臺灣四地之力，亞飛集團才搞出了一款噴氣式戰斗機。
而美國幾大飛機制造公司”隨隨便便就搞出了幾款噴氣式戰機。
說話間，飛機穩穩降落在道格拉斯飛機公司的跑道上。湯姆參議員剛戴上禮帽走出機艙，就見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小伙子迎了上來，熱情的招呼道：“塞西爾威赫，蘭德公司采購部主管。歡迎參議員先生和李先生的來訪，請二隨我來。”
盡管蘭德公司是空軍一手建立的研究機構，但它說白了還是一個獨立于政府之外的單位。更何況這里是財大氣粗的道格拉斯飛機制造公司，湯姆參議員并沒有因為蘭德僅派出一個小小的采購部主管來迎接而感到不快，而是一邊張望四周的環境，一邊疑uo的問道：“塞西爾先生，你們的辦公室樓還設在道格拉斯公司？”
塞西爾誠赫拉開了轎車的車門，請二人上車后便微笑著介紹道：“是的，參議員先生”我們的新大樓還沒裝修好，暫時還得借住在飛機制造廠內。不過蘭德公司從道格拉斯公司獨立出來，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個解脫。”
李老板看著車窗外一排排巨大的廠房，忍不住的問道：“塞西爾先生，您為什么會這么說？”
“李先生，我們在道格拉斯廠區內的生活并不是一帆風順，先工作時間就是一個考驗。”塞西爾威赫頓了頓之后”頗為尷尬的笑道：“科學家們有不按照規律作息的習慣，從不遵守朝八晚五的工作時間模式。有些專家往往是下午兩點之后才出現在辦公室，而一些專家卻幾乎不回家。
可道格拉斯公司下午五點就會關大門，直到第二天上午八點才開門。所以道格拉斯公司必須為我們改變鎖門的時間，讓我們的專家在晚上或周末都可以來上班。”
“哦，科學家們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怪癖，這的確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湯姆參議員點上了香煙，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的”參議員先生。”塞西爾一威赫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黑板問題給我添了很多麻煩”每一個辦公室都要求有塊黑板。很顯然他們不喜歡在紙是寫字，這聽起來好像是我在小題大做，但粉筆的問題比黑板更麻煩。
道格拉斯公司對黑板沒有規定”所以我可以為每個辦公室配備一塊黑板。但他們對粉筆卻有著嚴格的規定，要求每塊黑板只能配備兩根粉筆。而我們的專家卻要求提供四種顏色的粉筆，就為了這點破事兒”讓我們與道格拉斯公司鬧得很不愉快。”
正如塞西爾一威赫所說的那樣，蘭德公司獨立出來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個解脫。盡管獨立前的蘭德項目，在名義上是一個獨立的機構，但它仍被認為是道格拉斯公司的附屬機構。這導致蘭德很難從空軍承包商那里獲取詳細的信息，從而不能順利展開防御性項目的分析工作。
因為承包商們對提供機密性的專利信息十分謹慎，他們生怕這些信息被泄露給競爭對手“…”道格拉斯公司。
此外許多分析家也不愿意與蘭德有牽連，他們認為蘭德只要還在道格拉斯資助下運作一天”蘭德就不可能進行真正意義上的客觀分析。
對于道格拉斯飛機公司來說，蘭德成長阻礙了母體的展。由于空軍要避免讓人產生偏袒一方的印象”所以在采購時不得不在某種程度上對其他飛機公司傾斜。
五分鐘后，轎車停在了一棟三層的辦公樓前。一位身材肥胖”和藹可親的年人走了過來，熱情的跟李老板二人打招呼。飛機上的功課沒有白做，李老板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位就是數學家威廉姆斯。
“助理秘書長先生，我們已經從阿諾德將軍那里得知了您的來意。真沒想到我們剛獨立出來就會受到委托，而且還是來自聯合國的委托。”纖學家一樣的見錢眼開，見李老板走出了轎車，威廉姆斯就扔下湯姆參議員，拉著李老板雙手熱情的說道。
李老板對此并不感到十分奇怪，因為從湯姆參議員提供的情報上來看，蘭德前段時間還面臨著走什么路的抉擇。有人提議蘭德并入普林斯頓大學或芝加哥大學等著名學府，有人則提議將蘭德轉變為一所盈利性機構。
最終，蘭德項目負責人們認為蘭德的最終出路是單獨成立為一所非盈利性公司。規ps定不設股份和股東，收入歸公司所有，而不是任何人。如果的客戶收取的費用可以產生利潤，除了公司必須的運營費用之外，剩余的錢都會投入到項目本身去。
“作為貴公司的第一個客戶，我同樣感到十分榮幸。”李老板握著威廉姆斯的雙手”饒有興趣的問道：“威廉姆斯先生，在討論聯合國的委托之前，我想對蘭德公司組織架構，以及之前的業績作一些了解。”
看著威廉姆斯猶豫不決的樣子，湯姆參議員意識到了怎么回事”立即從公包里掏出一份阿諾德上將簽署的許可，微笑著說道：，“威廉姆斯先生，助理秘書長先生是位值得信賴的紳士，我想您可以暢所欲言。”，蘭德公司的組織架構以及運作模式，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李老板想知道蘭德項目之前的業績，卻是美國空軍的高度機密。為了搞到他手里這份許可，湯姆參議員甚至請杜魯門總統給阿諾德親自打了個招呼。
級保密權限，就意味著威廉姆斯可以回答除正研究的氫彈之外的所有問題。將李老板二人情進辦公室后，威廉姆斯就從件柜里取出一疊報告”介紹道：“早在二戰期間，我們就與空軍展開了一系列合作。不過那時是受道格拉斯飛機公司的委托，而那次合作為現在的蘭德項目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李老板給威廉姆斯遞上了一根香煙，笑問道：“威廉姆斯先生”您能不能說具體點？”
“當然”威廉姆斯點上了香煙，不無得意的介紹道：“我們用運籌學對B9進行了改良”實施改良后的B9轟炸機，其定位的精確性是之前所有武器都無法比擬的。之后我們把運籌學在戰爭進行了廣泛的應用，恍如飛機、軍艦、魚雷和火箭。我們收集、分析和比較各種資料”從而回答指揮官們最迫切的問題：特定轟炸機有效載荷控制在何種水平，才能激最大的沖擊力？
如果布置防空火炮”從而抵御敵方的攻擊？海軍護航隊的規模需要多大？簡單的說，我們把標準的科學方法引入了戰爭，確定目標、分析可用資料、提出改進、實戰試驗、驗證成果、最后得出最佳的解決方案。”
李老板看了一眼湯姆參議員后”意味深長的笑道：“威廉姆斯先生，聯合國是一個致力于世界和平的國際組織”我們對科學在戰爭的應用可不感興趣。除此之外，您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些科技上的前瞻性研究、以及國際局勢研究的資料？”，威廉姆斯這才想起眼前這位是諾貝爾和平獎的得主，是國際上公認的人道主義者，這他面前討論怎么殺人的確是件大煞風景的事情，連忙遞上了一份報告”尷尬的笑道：“非常抱歉，助理秘書長先生”這是我們一年前的研究成果，我想您會對此感興趣的。”
《實驗性環球太空船的初步設計》“”“…這篇具有遠見性的報告讓李老板大吃了一驚。
毫無疑問”這絕對是世界上第一份關于人造衛星可行性的全面評估報告。報告居然預見性的提出應用多級火箭，推薦研究乙醇液態氧、液態氫作為推進劑。同時還指出人造衛星在將來的多種用途”比如矢氣預測、通訊、偵察尤其是媒體傳播。
“像不像科幻小說？也許我兒子的兒子能看到這一天。”，很顯然湯姆參議員早就看過這份評估報告，而且已經對這份報告下了華而不實的定義。
李老板將報告輕放到辦公桌上，若無其事的說道：“很不錯的報告，我想總有一天會實現的。”
這份被美國空軍和白宮當成廢紙的報告，凝聚了蘭德近百名科學家半年的心血。經歷過無數次冷落的威廉姆斯，并沒有對李老板的態度感到意外。畢竟在他看來科學家永遠是寂寞的，想讓公眾認可自己的理論”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里，李老板在威廉姆斯的陪同下，對襁褓的蘭德公司進行了參觀。令威廉姆斯倍感意外的是，李老板對蘭德公司的前瞻性研究項目，似乎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反而對蘭德公司的管理、項目研究的方式、研究人員的構成，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不管怎么說，李助理秘書長還是沒有讓威廉姆斯失望。臨別之前，李助理秘書掏出了張一百二十萬美元的支票，委托蘭德公司對聯合國如何才能在國再事務更具影響力進行研究。
這樣的委托威廉姆斯當然不會拒絕，不但毫不猶豫的收下了支票，還請李老板在聯合國總部內為蘭德公司國際事務專家們準備一間辦公室，保證七個工作日內就會有一個專家組進駐聯合國，實地進行調查以便掌握第一手資料。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李助理秘書長十分滿意，對威廉姆斯的敬業態度大加贊賞后，才與湯姆參議員一起乘機返回華盛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