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之眾正文

“那霸灣國際機場歡迎您”

“聯合國亞洲分部歡迎您”

參加“五一反法西斯紀周”的中G代表團一行二十余人，剛下飛機就看到兩位身著機場制服的小伙子，滿面笑容的上機場擺渡大巴。

那霸灣機場比董B武想象中的還要大，其繁忙的程度，比美國舊金山機場有之過而無不及。只見靠近航站樓的一號跑道上，一架又一架的降落不同航空公司標志的客機。二號和三號跑道的盡頭，則排滿了十幾架等待塔臺命令起飛的客機。

機場擺渡大巴、牽引車、加油車、消防車和指揮車，在四條跑道旁的滑行道上穿梭忙碌個不停。而靠近海邊的四號跑道上則空空如也，因為跑道的盡頭停放著十幾架野馬式戰斗機。

董B武與林B對視了一眼后，隨即回過頭來，好奇的問道：“小伙子，那霸灣機場是軍民兩用機場嗎？”

工作人員連忙放下手中的記錄本，指著遠處的戰備跑道，微笑著介紹道：“老先生，我們那霸灣國際機場是民用機場。那條跑道上的野馬戰斗機，是確保聯合國分部領空安全的。”

到底是身經百戰的將軍，林B一邊觀察著機場內的情況，一邊面無表情的問道：“小伙子，那霸灣機場一小時能起降多少架飛機？”

“這就不好說了，對我們來說安全是第一位的。”工作人員抓著大巴車上的扶手，不無得意的介紹道：“除戰備值班的戰斗機外，民用客機想在我們機場起飛，那首先需要各航空公司提交檢修報告。經地勤管理中心審核無誤后，再向機場塔臺提交起飛申請。航空管制委員會根據實際情況，會給他們確定起飛的時間，飛行的高度，以及在琉球領空飛行的線路。”

董B武和林B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在他們的印象中，不管是蘇聯還是美國，民用客機的起飛好像沒有這么麻煩。想到國內那頻發的空中事故后，董B武就微笑著問道：“小伙子，琉球有沒有發生過空難？”

這個話題很沉重，特別是對那霸灣機場的工作人員而言。年輕的地勤人員沉思了片刻后，凝重的點頭說道：“發生過，去年三月二十六號，琉球航空公司從沖繩機場起飛，前往臺南機場的C865號航班。因機械故障，在起飛四分鐘后墜毀。三十二名乘客遇難，十一人重傷。”

不等眾人繼續提問，小伙子便繼續說道：“不過請各位放心，乘坐浩天航空、琉球航空、華人航空、中華航空以及臺灣航空的客機，還是非常安全的。這一年多來，琉臺韓三地民用航空公司共飛行了八萬三千多次航班，僅發生過那一次空難。”

說話間，豪華大巴就駛到了特別安檢通道前。只見耿處長和楊斌陪同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外國人，站在安檢通道邊翹首以盼。

眾人剛陸續走出大巴，就聽到大喇叭里傳出了甜甜的廣播聲：“大家好，這里是聯合國警局機場出入境管理處。根據那霸灣市和聯合國警察局的相關規定，依次接受槍支彈藥等危險品檢查………請原諒我們給您造成的不便，祝您在那霸灣市旅行愉快”

十幾名身著制服的出入境管理處警員，微笑著站在三條安檢通道邊看著大家。兩位女警員手里還牽著直吐舌頭的防暴犬。而安檢通道的對面，十幾個荷槍實彈的防爆警察正嚴陣以待。

隨行的警衛人員頓時皺起了眉頭，負責安全工作的王參謀更是走到董B武身邊，急切的問道：“首長，現在怎么辦？”

不等董B武開口，那個五十歲上下的外國人就穿過安檢通道走了過來，異常熱情的招呼道：“布雷恩，聯合國秘書處禮賓司與聯絡司副司長。董先生，聯合國亞洲分部歡迎您。”

在李老板原先的接待計劃中，并沒有安排官方人員來接待中G代表團。但米奇副秘書長考慮到董B武參加過舊金山的聯合國制憲會議，并是在《聯合國憲章》上的簽字人之一，才特別安排布雷恩副司長前來迎接。

中G方面也是考慮到了這個原因，才讓年過六旬的董B武，帶隊參加“五一反法西斯紀念周”活動。

“謝謝，謝謝您的迎接，副司長先生。”董B武反應了過來，一邊握著布雷恩的手，一邊給他介紹身邊的林B等人。

這時候，耿處長和楊斌在出示特別通行證后，也經過安檢通道跑了進來。二人先給首長們敬了個軍禮，隨即匯報道：“首長，那霸灣禁止攜帶武器入境。安全上面肯定沒有問題，還是讓大家配合安檢人員的檢查吧。”

董B武點了點頭，隨即示意大家把武器交出來。經過二十多分鐘的安全檢查，并在出入境管理處辦理了臨時護照后，眾人才正式進入了李老板的地盤。

代表團人數眾多，一輛防彈轎車肯定是坐不下的。早就通過電臺知道這個情況的楊斌二人，先將董林兩位首長請上了轎車，然后招呼大家乘坐租來的豪華大巴。

布雷恩副司長的迎接也就是個姿態，等中G代表團都上車后，便給董B武打了個招呼，隨即鉆進他那輛插著聯合國旗幟的特權車揚長而去。

“耿處長，國民黨那邊來人了嗎？”轎車剛駛上和平大道，董B武就嚴肅的問道。

副駕駛上的耿處長連忙回過頭來，匯報道：“報告首長，國民黨在那霸灣的官員有很多。不但聯合國各部門里有國民黨的官員，而且宋美齡和王世杰都在。據說今天下午…，衛立煌和鄭洞國也要過來。”

看著車窗外景色，半天一聲不吭的林老總，突然回過頭來，問道：“曹樸和吳國楨，有沒有說什么時候見我？”

“林總，迄今為止，我們還沒有與曹樸和吳國楨建立直接聯系。一直以來，都是李浩在傳話。”耿處長頓了頓之后，繼續匯報道：“李浩說見面的時間定在七號下午，我認為他是想借琉臺兩地的軍事演習，來掌握談判的主動權。”

“恩，耿處長分析的很道理。”董B武沉思了片刻后，立即問道：“具體談什么，你們有沒有進行過分析？”

耿處長深吸了一口氣后，搖頭說道：“首長，我跟李浩就見過一次面，談話時間加起來還沒有半個小時，具體談什么還真猜不出來。”

“哼”林B冷哼了一聲后，淡淡的說道：“不要猜了，肯定是談東北，不然他們也不會點名要我來。”

“這件事還真是蹊蹺。”董B武想了想之后，百思不得其解的說道：“不管是吳國楨還是曹樸，他們與蔣介石之間都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他們根本不可能給蔣介石撐腰，更不可能給焦頭爛額的衛立煌和鄭洞國出頭。”

“二位首長，這一點我們也考慮到了。琉臺兩地與南京合流并不可怕，畢竟國民黨從里到外都爛透了，就算把琉臺兩地所有的家當都填進去，也救不了病入膏肓的蔣介石。”耿處長清了清嗓子，憂心忡忡的繼續說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曹樸和吳國楨在美國的下，在國內另起爐灶的唱一出三國。

畢竟他們的政治非常清廉，對老百姓也非常的照顧。另外，還有著巨額的資金、完善的工業基礎、以及幾十萬經驗豐富的各型人才。方方面面的條件，讓他們完全可以撇開蔣介石，另立一個國民黨政權。”

董B武重重的點了下頭，深以為然的說道：“是啊，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麻煩了。從你們發回的電報來看，琉臺兩地人民對買辦階級的統治十分擁護。真讓他們在國內依葫蘆畫瓢的搞起來，那解放全中國又得拖上幾年了。”

想到來之前葉老總的電報提醒，林B便冷冷的問道：“你叫楊斌吧？這里的情況你最熟，說說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楊斌連忙放緩了車速，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游人，沉重的說道：“首長，這一年多來，琉臺兩地的絕大部分工廠，都在加班加點的生產武器彈藥。他們并沒有刻意的進行保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在準備一場戰爭。至于說對誰開戰，我還真說不準。但有一點我敢肯定，他們絕不是準備對我們或對國民黨開戰。”

林B點了點頭，同意道：“你們的報告我看了，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董B武被他們的這番話給搞糊涂了，連忙問道：“林總，你從哪里得出這個結論的？”

“小楊，你給董老解釋一下吧。”就算面對董B武這么德高望重的人物，林B還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楊斌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后，便抽絲剝繭的分析道：“首長，如果他們真準備對國內開戰，那肯定對備戰工作進行嚴格的保密；另外，國內戰場那么大，如果他們真想在國內有所作為的話，那臺灣生產的武器裝備就用不著這么精良。而應該生產價格更低，數量更多的輕武器裝備。”

裝甲車、裝甲卡車、突擊步槍、通用機槍、防彈衣、各型火炮，除了坦克之外，琉臺兩地的新型武器裝備，比美國佬的還要精良。質量上去的同時，也就意味著數量上不去。國共之爭靠的就是人多勢眾。如果琉臺兩地真準備對付解放軍的話，那他們肯定不會這樣進行裝備，除非他們是錢燒的慌了。

董B武反應了過來，頓時凝重的說道：“難道他們是為了對付蘇聯？”

“首長，我也是這么想的。畢竟琉球海軍第一、第二特混艦隊駐扎在日本西海岸和濟州島，就是為了對付蘇聯。”

董B武沉思了片刻后，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他們想離蘇聯再近一點？不然也不會打東北的主意啊。”

“美國，肯定是美國搗的鬼。他們又是送軍艦，又是出錢的，就是想讓琉臺兩地幾百萬人當炮灰，去東北對付蘇聯人。”耿處長反應了過來，頓時驚叫道。

“琉球和臺灣加起來才多少人？武器裝備再好，就他們那點人口基數，能打幾個高強度的戰役？”耿處長的話音剛落，林老總就不屑一顧的冷笑道。

半天都想不出了所以然來，董B武便不在苦思冥想，而是淡淡的說道：“既來之則安之，他們到底想搞什么鬼，六天后就見分曉了。”

盡管李老板并未親自迎接，但準備工作還是做的非常周到。從耿處長那里得知代表團有二十多人后，李老板就讓梁子在楊斌住處的旁邊準備了兩棟小樓。并讓聯合國警局派出專人，負責中G代表團駐地的安全。

四月二十九號晚上八點，參加“五一反法西斯紀念周”開幕式的各方大佬們都來了。米奇副秘書長、曹樸總統、崔用德總統、吳國楨主席、波爾神甫以及李助理秘書長等東道主自然不敢怠慢，這兩天來一直分頭迎接各方大佬。

“老板，吳國楨與宋子文對調的事情，南京方面同意了。”李老板剛接待完英國外長回來，在辦公室里留守的朱明，便興奮的匯報道。

讓吳國楨回國接替宋子文的職務，老狐貍們是有著深遠考慮的。首先，軍統那邊傳來了消息，說蔣主席將在近期內罷免吳國楨的臺灣省主席職務。

老狐貍們經過一番權衡后，決定來個以退為進，在蔣主席前面提出這個不算太過分的要求。

盡管蔣主席清楚的明白，吳國楨離開臺灣并不表示國民政府就能真正的掌握臺灣。但為了避免國民政府在罷免吳國楨職務后，造成吳國楨拒不離臺的尷尬局面，才順水推舟的接受了李老板這個建議。

再說把宋子文調出廣東，也是蔣主席一直想干的事情。畢竟宋子文與薛岳、余漢謀等粵系將領總攪合在一起，并不符合蔣主席的利益。讓吳國楨這個攪屎棍去粵系老巢添添亂，絕對是件一舉兩得的好事。

吳國楨要求帶一個師去上任，蔣主席并不感到奇怪。因為吳國楨在國內官場已經有了吳屠夫的美名，他在臺灣處理的那近萬名國府接收官員，囊括了國民政府各派系大佬的嫡系。離了臺灣的吳國楨別說造反，如果沒有支靠得住的軍隊在身邊，那他的人身安全都成問題。

當然，蔣主席也不想看到宋子文獨霸臺灣。他不但讓太子蔣經國擔任臺灣省黨部主任，還準備讓剛做完手術的陳誠，去臺灣擔任警備司令部司令長官的職務。

為了吳國楨能盡快的讓位，蔣主席不但讓他如愿以償的擔任廣東省主席，而且還任命他為廣州綏靖公署主任兼東南軍政長官。

從這些職務上來看，吳國楨離開臺灣后的權力將大得驚人。但他未來的手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陳濟棠的60、63軍，余漢謀的39、l09軍，別說他吳國楨指揮不了，甚至對蔣主席都是陽奉陰違。

再加上CC系控制的黨部，本土派控制的政府，以及無孔不入的保密局。廣東的黨政軍系統，整個兒一個魚龍混雜的大雜燴。就算他吳國楨有再大的本事，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

老狐貍么哪能不知道這些？他們壓根就沒想過讓吳國楨回去爭權奪利。讓吳國楨回去擔任廣東省主席，只是為了給三個月后的大規模移民提供方便。同時順帶著為解決香港和澳門問題，以及廣東的逃亡作準備。

李老板沉思了片刻后，嚴肅的說道：“必須要保證吳國楨的絕對安全，除了跟他上任的那個師之外，再調PEA二中隊擔任吳國楨的貼身侍衛。”

“是，老板。”朱明飛快的記錄下李老板的命令，然后抬起頭來繼續匯報道：“老板，衛立煌和鄭洞國到了，他們下榻在那霸灣大酒店五樓。”

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李老板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給他們的禮物，都準備好了沒有？”

見李老板提起那個別出心裁到極點的禮物，朱明便興奮的笑道：“賀隊長昨天就送來了，不但包裝得很漂亮，而且還都有證明實物的照片。”

“那就好，真希望他們能喜歡。”李老板點上了一根香煙后，不無得意的說道。

李老板的話把朱明搞得啼笑皆非，忍不住的笑問道：“老板，就您那幾份禮物，人家能喜歡嗎？”

“喜不喜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們知道，現在不是他們可以為所欲為的時代。誰他娘的敢禍害老百姓，那就請他洗干凈脖子，等著上絞刑架吧。”想到那幾十萬條鮮活的生命，李老板就臉色一變，咬牙切齒的說道。

朱明重重的點了下頭，說道：“老板，您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的活動那么多，沒有個好的精神可不行。”

“好的，那我先進去睡了。警察局那邊你盯著點，有什么消息立即匯報。”李老板打了個哈欠，一邊往里間走去，一邊不放心的交代道。

朱明連忙笑道：“老板，你就放心吧。有胡佛局長和SCA中隊在，抓捕行動出不了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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