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之眾

第七十一章 真相

看著周至柔的離去,李浩十分的興奮,看來喬納森表現的不錯。同時也明白,現在還沒到彈冠相慶的時候,給他的時間只剩下兩天了。如果兩天之內還沒進展,邁克將軍只能將飛機移交給的飛行員們。

今天的晚飯索然無味,滿桌的好菜都不能激起周至柔的食欲。匆匆的扒了幾口飯,就拉著鄭介民和蔡文治,來到了他們的辦公室。

他把下午的徒勞無功坦率的告訴了二位,同時把自己的想法也提了出來,希望二人給他拿拿主意。他特別想知道鄭介民有什么好的建議,畢竟他是專業玩心眼的。

最后大家都認為,把方向放在李浩身上是沒錯的,但那個姓李的今非昔比,生意已經做到了聯合國,而且有一群美國將軍給他撐腰,現在還多了個未來的駐華大使,所以來硬的不行。更何況來硬的人家也不見得怕,拿江處長的話說,他現在是有人、有槍、有炮、有飛機、有坦克。

來軟的也不行,人家根本就不吃那一套,不然他們也不會集體脫離軍隊,去搞什么保全公司。

收買也許是個好主意,但現在的保全公司已經是財大氣粗。據說光聯合國善后救濟總署,每年就要給他二百二十萬美元。拿出十萬八萬,人家不見得看得上,所以要收買他就得下大本錢。

就算滿足了姓李的胃口,還有那個喬納森也要打點,這樣算下來這個花費就少不了。還別想用法幣或者金圓卷去糊弄他,那些紙幣人家根本就不收。以前他們還收大洋,現在的他們只認美元英鎊和黃金。據說他們的員工發餉,發的都是美元。

周至柔頭大了,他的空軍司令部除了法幣就是金圓卷,哪有什么黃金美元。為了十八架飛機他顧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給侍從室打電話求援。這么晚接到周至柔的電話,把侍從室的主任嚇了一跳,立即給夫人匯報。了解了情況之后蔣夫人特批了二十萬美元,給他作為活動經費。

有了錢的周至柔有了底氣,立馬就請鄭介民聯系李浩。鄭介民還是用老辦法,命令江處長讓外面的保全隊員找他們的老板。

現在的李浩正帶著兩位嬌妻,陪著喬納森在北京飯店吃飯。得到了隊員的匯報,李浩立即趕到了六國飯店。

當他走進鄭介民的辦公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三位中將已經等候多時了。

鄭介民等李浩坐下之后問道:“李先生,喬納森上校現在還好嗎?他現在住在哪里?”

“上校現在在北京飯店的美國代表團,幾位將軍要不要我去請他過來,不過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我怕不一定能請的動。”李浩微笑著回道。

“不需要,不需要,今天這么晚請李先生來,就是有件事要請李先生幫忙,還希望李先生不要拒絕。這不是個人的事情,而是黨國的事,是領袖的事。”

李浩一驚,立馬問道:“將軍言重了,在下一個區區的小商人,那能擔當如此的重任啊!不過,只要是李某能幫上忙的,一定會責無旁貸。就是不知道將軍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效勞啊?”

周至柔沉不住氣了,插了進來道:“喬納森上校那里,有美國盟友援助給我們的十八架運輸機,現在我們的人已經在緬甸等著接收。但是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遲遲不肯交付給我們。我們想請李先生幫著從中周旋一二,看喬納森能不能盡快的把飛機移交給我們。現在戰事將起,黨國需要這些飛機啊!”

“這么嚴重啊!說心里話,如果沒有他和臘戎的邁克將軍幫助,在下也許就活不到今天。不過據我了解,他并不是個膽大妄為的人。這么多的飛機,我想他是不敢扣著不給的,應該是有其他的原因吧!”李浩分析道。

周至柔聞言立即站了起來,抓著李浩的衣服問道:“什么?你還認識邁克將軍?你真的認識邁克將軍嗎?他可是從歐洲戰場調過來的啊!”

李浩不浩意思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我認識邁克將軍,而且很熟。他不但是我和我員工的救命恩人,還是我結婚時的主婚人。這一點鄭將軍應該有所耳聞,結婚時軍統云南站的沈站長也在場。”

看到鄭介民的點頭肯定,周至柔非常的興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現在好了,有李浩這個與“小鬼”“大佛”都能說的上話的人,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了。

周至柔的確是個職業軍人,一點都不會做生意,直接救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李先生,現在黨國需要你的幫助。當然,黨國也不會虧待那些為他出力的人,夫人特批了二十萬美元的活動經費,現在我就請李先生幫這個忙。”

“周將軍言重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個錢在下是萬萬不能收的。再說,這件事我也不敢保證能辦成。各位將軍,事關重大,喬納森上校最多能留到明天中午。我現在就回北京飯店,問問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飛機不能順利的移交。同時也給邁克將軍發封電報,了解下具體情況。”李浩站了起來嚴肅的說道。

周至柔忙道:“好,好,好,你現在就去,快去快回,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

看到李浩的離開了辦公室,蔡文治疑惑道:“這家伙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有錢都不要肯定有問題!”

鄭介民想了想笑道:“無非就是三種原因,第一,他心里沒有底怕辦不成,所以不要。第二,就算辦的成他也不敢要,因為他今后還要在國內做生意。第三,他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二十萬美元了,如果辦成了讓我們欠他個大人情。”

二人恍然大悟,暗地里不禁想道:到底是整天琢磨人的人,一下子就能想到這么多。

蔡文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我看第二種可能性最小,他的膽子比你我都要大。戴老板連吃了他兩個啞巴虧,到現在為止都拿他沒轍,所以我感覺有美國人撐腰的他,應該不會怕。”

周至柔喃喃的說道:“只要不是第一種原因就行,就算欠下人情我慢慢的來還,空軍現在太缺運輸機了。”

喬納森早就抱著馬丁給他安排的相好,到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而李浩躺在陳語潔的大腿上享受著祁小月的按摩。

陳語潔一邊給他掐頭一邊問道:“老公,都這么晚了,你待會還要去六國飯店嗎?”

“當然,國家大事,匹夫有責,我累點算什么,三個中將還在六國飯店的辦公室里等著我呢!”

祁小月咯咯的笑了起來,使勁的在他的腿上捏了一下:“什么匹夫有責啊,我就沒見過你關心過什么國家大事,就知道欺負我和語潔姐。”

李浩猛的翻身,把二女一邊一個的推倒按在床上,雙手開始了游走,同時色色的說道:“我說兩位親親好老婆,今天晚上咱們就一個房間,你們就從了我吧!”

房間里的一家三口,頓時波濤洶涌,玉體橫陳的纏繞在一起。

十二點的時候,李浩才匆匆趕到了六國飯店。見到李浩鐵青著臉走了進來,三人馬上感覺到情況不樂觀。

沒等眾人開口,李浩就低沉的說道:“對不起,讓三位將軍久等了。很遺憾,我給大家帶來了個壞消息。”

看到三人都楞在那里,李浩繼續說道:“因為東北的戰事,美國國會已經駁回了馬歇爾上將,為我國爭取的五億美元援助。同時,其他已經達成的援助計劃,也將會受到影響,周將軍的飛機就在其中之列。現在美方還在猶豫之中,那些飛機成了可給可不給的援助物資。因為上級的態度不明確,邁克將軍也拿不準到底該給我們,還是不給我們,但是不給的可能性將會很大!”

這個消息把大家驚呆了,相比那五億美元,十八架飛機簡直就是毛毛雨。

“我明白了,難怪蔣夫人會讓我自己想辦法,原來是這么回事。”周至柔沮喪道。

看著三人被驚呆了的表情,李浩十分的滿意,于是決定再添把火:“需要飛機的不僅僅是我國,駐緬英軍也想得到它們,甚至愿意低價把它們買下來。邁克將軍已經決定,后天上午,把飛機移交給駐緬的英國皇家空軍。”

周至柔已經徹底的死心了,軟軟的癱坐到了沙發上。蔡文治則沉吟道:“如果杜聿明再晚幾天進攻就好了,別說那十八架飛機,就是那五億美元也能拿下啊!”

忽然,鄭介民開口問道:“李先生,你的話沒有說全吧?邁克將軍說的是可給可不給,如果他已經決定不給的話,肯定不會跟你這么說。你告訴我們吧,他有什么條件?”

大特務的話驚醒了眾人,原來還有柳暗花明的希望。不愧是特務頭子,心思這么縝密,短短的幾句話,就能分析出里面的彎彎道道來。

看到眾人敬佩的目光,鄭介民得意的解釋道:“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國東北的局勢出現了變化,導致美國國會否決了馬歇爾的五億美元援助,然后其他已經達成的援助也受到了波及。這一點委員長知道,夫人知道,邁克將軍也知道,而我們卻不知道。”

“可以肯定的是,邁克將軍現在對這批飛機,擁有一定的自主權。喬納森上校恰恰就在這個關鍵時候,跑到北平來住到了我們樓下,這不令人感到奇怪嗎?他應該是想給我們傳遞什么信號。很可惜的是,因為委員長和夫人的保密,導致了我們對他的到來,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一連三天,都沒有主動和他談飛機移交的事情。”

蔡文治恍然大悟,細想之后又不解的問道:“既然他來就是為了找我們談,那他今天為什么又要走呢?而且下午百福兄和他談了半天,他怎么什么都不說呢?”

這兩個問題又讓大家疑惑起來,一個個的盯著鄭介明,希望有他有個合理的解釋。李浩暗想,完了!百密一疏,還是留下了個破綻。

鄭介民胸有成竹的笑道:“這個問題也很簡單,邁克將軍擁有的自主權并不是無限期的,他擔心上級突然下達一紙命令,命令他把飛機立即移交給我們,或者駐緬的英軍。如果那樣,他將什么都撈不著了。”

“在新的命令沒到之前他說了算,我們求他,英國人也求他。可惜的是,喬納森來的三天里,我們沒有一點的動作。邁克慌了,他不敢等了,于是他決定把飛機低價賣給英軍。既然他已經決定賣給英軍了,喬納森上校也就沒有繼續跟我們談的必要。”

現在大家才徹底的明白了過來,而李浩恨不得上去親鄭介民兩口,然后狠狠的夸夸他:“你真是太有才了!這樣的故事你都編的出來,而且就憑那么一點的蛛絲馬跡,我們簡直就是一伙的!”

“說吧李先生,我們現在想知道,邁克將軍有什么新的打算?”鄭介民笑著問道。

李浩微笑著點了點頭,對大家說道:“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喬納森的嘴巴嚴的很,到現在為止什么都沒給我透露。將軍在電報里讓我轉告周將軍,他已經答應了英國人,這一點是不可動搖的,對他們來說這是商業信譽。但是他有個提議,他可以移交其中的九架給我國政府,剩下的九架給英軍,但要求我們在接收單上簽十八架的字。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飛機將全部移交給英國皇家空軍。”

周至柔立馬怒罵道:“王八蛋,真他娘的黑,明明是我們的飛機,他拿去賣給英國人,我們還要給他掩飾。不行,我要去告他們,他們太過分了!”

李浩無奈的點了點頭:“那我就這樣回邁克將軍,不接受他的提議。”

蔡文治是在美國留過學的人,明白那些美國人的德性,于是說道:“百福兄,我們是告不了他的。他沒有一點把柄落在我們手里,美國是個律的地方,無論他現在怎么操作,都沒有侵吞美國陸軍的財產。從美國法律的角度上來看,他是清白的!”

“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中飽私囊,把我們的九架飛機賣給英國人嗎?這還有王法嗎?”

李浩不卑不亢的提醒道:“周將軍,美國的確沒有王法,他們只有法律!”

鄭介民嘆了口氣:“百福老弟,接受現實吧,現在是人家說了算,咱們沒有一點討價還價的本錢啊!總比一架都沒有強!”

周至柔冷靜了下來,無奈的點了點頭,同意了邁克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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