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琪拍了下桌子,叫道:“小呆子!”我“啊”了一聲,回過神來,問道:“怎么啦?”
阿琪道:“你昨晚都和師父說了些什么?為什么她回房的時候會那么傷心?你還沒告訴我們呢。”阿珂終于轉過頭來看著我,對我的回答翹首以盼。
我故作神秘,半晌吐出兩個字:“秘密!”
二女聞言瞪大了眼,恨不得將我炒了炸了。我哈哈一笑,說道:“能令師父傷心難過的,自然不是好事,師父當然也不愿意讓人知道,所以你們乖乖的,還是別問了。”
阿珂做出滿不在乎的神情,說道:“不說算了。”可是過得片刻,又忍不住問道:“可是你為何會知道那么多?”
我笑道:“也是秘密。”
阿珂氣得渾身發抖,拿起酒壺,將一壺酒全都淋在了花生上面,起身扭頭就走了。阿琪贊道:“師妹,做得好!”
我嘆道:“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一樣,愛湊個熱鬧呢?”
阿琪杏眼圓睜,亦是氣得渾身發抖,忽然端起滿是花生和酒水的盤子向我潑來,重重地哼了一聲,跟著阿珂回房去了。我頓時濕透了半邊身,店中伙計跑過來問道:“客官,您沒事吧?”
我長長嘆了口氣,搖頭道:“我沒事。我忽然領悟到一點:惹一個女人可以,可千萬不要同時去招惹兩個女人。”我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記住了,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
伙計偏頭看了看,二女已經回到樓上客房,哈著腰笑道:“客官有其中一個大美人兒可招惹,小人已經羨慕得緊了,您別見怪,我說客官您怎能嫌棄?”
我大笑:“這是哪兒跟哪兒啊?不過,你也算是同道同人。”笑著回房了。
伙計知是會錯了我的意,撓著頭嘿嘿干笑。我回到房中,取出一套干凈的衣服換下,叫來伙計,給了他兩個銅錢,請他將臟衣服漿洗干凈。這一夜,我睡等很香甜,直到房門山響才醒來。我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誰呀?”
只聽阿琪大聲道:“你是豬啊?都什么時候了還睡!師父在下面等著你呢。”
我吃了一驚,應道:“知道啦。”邊穿著衣服邊喃喃道:“這個鬧鐘也太牛了。”
下了樓,九難果然已端坐餐桌旁,阿琪、阿珂陪坐左右,我告了聲罪,九難卻并不見怪。吃了早飯,九難叫我去梳洗一下再行上路。我叫來伙計打水到房中,正洗時,阿珂竟然推門進來,說道:“師父為何如此將就你?從來都是我們等師父,還沒有師父等我們的,她為何對你這么好?”話里盡是酸溜溜的味道。
我匆匆洗完,笑道:“打是親、罵是愛,師父對你們嚴厲也是一種愛,別傻了。”
阿珂道:“可是為什么不對你這樣?”
我道:“這就叫男女有別。”
阿珂搖頭不信。我又道:“師姐,我有一個請求,你一定要答應我。”
阿珂道:“什么事?”
我道:“我一睡下來便不知道時辰,你能不能起來的時候順便也叫下我?”
阿珂微微張開嘴來,正欲答應,忽又改變了主意,板起了臉道:“我昨晚才發過誓,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你也別和我說話,哼!”轉身走了。
我唯有苦笑,對她是又愛又恨,我忽然覺得這個女孩子不僅美,而且很可愛。想到她的可愛之處,我對征服這個女孩子的愿望不禁迫切起來,一路上打著鬼主意,可是一時竟然想不到可行的法子。
途中慢行,九難并沒有急著趕路,往往一天只走得上兩三個時辰,她的內心似乎也在掙扎:“阿珂畢竟是我的徒弟,我究竟要不要這么做?我這么做,還算是個出家人么?”我沒有再去勸阻,因為我覺得讓她自己去想通會更好,若仍是堅持要那么做,再另想辦法。
阿珂始終不離九難左右,果然三天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我心急火燎,幾欲抓狂。我不是不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我是有著強烈的憂患意識,因為,后面既有韋小寶,還有個鄭克塽,這兩人都非常難纏。
不過,我也并非沒有收獲,起碼上次意外地親了她一下,她再沒有為此找我麻煩了。這日一行人折而向西到了開封,九難吩咐在城中休息幾日,我大喜,早就盼著她這么說。這幾日走下來,我鞋破了兩雙不說,腳上還起了兩個大水泡,引得阿珂、阿琪嘲笑。
我歡天喜地地照例找了家城里最上等的客棧。這些日子來,無論是住店歇宿,還是吃飯品茗,我都是挑最好的,九難本是公主,從小生長在皇宮里,民間東西再好,怎能好過皇宮?她雖然不把這些放在眼里,可是畢竟流落民間有二十多年,我這一番殷勤,又服侍周到,她自是喜歡。
開封城頗大,大街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一派繁華景象。九難喜靜,留在房中休息,我告了假,如脫韁野馬到街上溜達去了。到得街上,陽光灑遍全身,溫暖無比,我仰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仿佛這許多天都沒有聞到過人的氣味了。
我正舉步欲行,背后同時被兩件硬物頂住,我不用想也知道是阿珂和阿琪二女用刀柄頂著我了。我故意將上身向后仰,臉上壞壞地笑道:“嗯,好香!兩位師姐想不想知道你們到底誰更香?我來給你你評評。”
兩把刀忽然間同時取走了,我登時站立不穩,向后倒去。突然,兩把刀又一起猛地一下頂了過來,我痛得殺豬般嚎叫起來,向前沖出幾步,終是沒站穩,撲倒在地。二女在后面哈哈大笑,拍手稱歡。我大怒,罵道:“死婆娘兒!”趴在地上,半晌才撐著腰爬起來。
我剛站起來,腰尚未挺直,聽得一聲:“小牲畜!”屁股上忽又吃了兩記狠踹,這次力道更大,我騰云駕霧般飛了出去,幸好前面有一人用架子車推著幾袋大米走過來,我正好落在大米上,又滾到了地上,即便如此,還是摔得我七葷八素,眼冒金眼。
那推車的想來扶我,見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兇神惡煞地朝我走去,頭一低,三步并作兩步,一會兒走得不見了蹤影。周圍本有幾人瞧熱鬧的,忽見二女拔出刀來,都不愿惹禍上身,匆匆走開了。
二女臉寒如霜,刀尖抵在我的胸前,阿珂冷冷道:“我已饒過你一次,這次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