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韋小寶的戰爭

第十三章 開香堂

那些少男少女念起來,聲音比前面的老兄弟姐妹大得多了,神情莊重中又顯得激昂。之前許雪亭已經把“教主寶訓”給我講過了,我記性好,三遍便已經入腦入心,我自然不甘眾人后,激動得全身發抖,扯破嗓門在喊,務必叫洪安通和蘇荃聽到。

這一喊,果然效果頗佳,洪安通原本神色漠然的臉居然露出了一絲微笑,與蘇荃對望了一眼,而蘇荃笑得更甜更可人了。不過這一喊也引得不少人皺起了眉頭,待見教主、夫人均十分高興,又不禁心下后悔:“我為何從未如此大喊過?”

眾人念畢,大廳中再也聽不到絲毫聲息,洪安通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神龍教上邀天眷,下恩澤蒼生,所以,民心所歸,這些年來日益壯大。前日,上天恩準,菩薩指點,又派出一員福將來到我教中,為光大我教添磚加瓦。”

眾人又大叫:“教主授命于天,壽與天齊!”

我心下暗笑:“這什么神龍教,與幾百年后李什么志創下的‘法啥子功’屬同一類邪教組織!還上邀天眷呢,簡直禍國殃民!”

洪安通待眾人聲音靜了下來,才道:“現下開香堂,請趙千河入教,并封趙千河為本教青龍門掌門副使之職。”

眾人都大吃一驚,包括我在內。五龍門每門只有一名掌門使和副使,青龍門已經有了一名副使,為何還會封我為副使?況且,能坐上掌門使和副使位置的都是教中立有大功的高手老將,雖然近些年來洪安通大力提拔新起之秀,副使或執事這樣的要職已經有如鞏英等年輕人出任,但還未有剛入教便封如此重要職務的人。眾人雖驚,卻也不敢發問。

我悄悄看了看站在左前側的鞏英,只見他面如土色,身子輕輕發顫,這里所有人最不是滋味的人應該就是他。老兄弟心中雖有不快還沒什么,不過是一茬新人換了另一茬新人,而鞏英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怎樣。

我越班出位,來到香案前,只見上面放著五只金光燦然的黃金盤子,每只盤子中都有一條小蛇,這些蛇稱之為“神龍”,也分作青、黃、赤、白、黑五色。五條小蛇好像示威似的,對我著抬高了頭,不停地吐著分岔的紅信子。我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它們,生怕給我來個突然襲擊。

我拜過五色“神龍”,又向教主和夫人磕頭,接著無根道人等人又上來向我道賀,大多數人不過是面上寒喧,無根道人等幾位掌門使倒是真心祝賀。

蘇荃斟了三杯雄黃酒吩咐我飲下,笑道:“此酒乃是本教圣酒,多喝延年益壽。”

我飲過酒,洪安通又賜給我一串雄黃珠子,命我貼身帶好。我知這兩樣均是為避蛇之用,不說我也不敢丟,感激涕零地謝過二人。

跟著青龍門本門的少年又齊來參見,鞏英則站在一旁看著我,眼中似要噴出火來。至此,開香堂的儀式算是結束了。這些橋段我在小說中看過好幾遍,又經許雪亭講解,一切進行得都非常順利,我無意中得到副掌門使這樣的高位,心中自然歡喜無限。

各人歸位,我站到了鞏英身旁。

洪安通道:“本教五龍門向來只有一名掌門使和一名副掌門使,青龍門原副掌門使鞏英就調任本門執事一職,原執事馮繼人因身體抱恙,不再擔任執事。”

此時眾人都有了心理準備,再聽到這個消息,也不覺怎樣,內中自然有部分與鞏英要好的少年替他不滿,但也不會表現出來。

鞏英忽然上前兩步跪了下來,滿臉激憤,顫聲道:“教主!屬下犯了何事要撤屬下的職?”

他話音未落,已有人怒喝道:“鞏英,你好大膽子!竟然質問起教主來了,趕緊向教主謝罪!”

洪安通沉下臉來,冷冷道:“你不服氣?”

鞏英額頭上青筋暴露,一咬牙,大聲道:“是!屬下不服!趙千河何德何能?入教還沒有一柱香,便頂替屬下的位置,相信這里的所有兄弟姐妹都不服!”

此話一出,眾人都炸開了鍋,新、老教眾紛紛指摘鞏英不是,有人道:“這廝胡說八道!你抗令不遵,竟然誣陷我等,是何用心?”

“不錯!這王八蛋我早看他就不是好人!請教主賜他萬蛇所噬!”

“我等對教主旨令絕無半點不服!望教主明鑒!”

眾人七嘴八舌,到最后都異口同聲賜鞏英死罪,就連他的那些死黨也給給刀割,害怕受到牽連。

鞏英見此情此景,知今日是必死無疑,哈哈一笑,挺身而起,雙掌齊揮,擋開上來抓他的幾名少年,忽然竄到我跟前,一掌擊向我頭頂。

我從小到大打過無數次架,經驗頗豐,但那都是沒有套路的廝打,我既沒想到他會突然向我襲擊,而鞏英身法又實在太快,我一時竟傻在那里,不知道閃避,也不知道格擋。他離我又近,其他人想救我也已經來不及,眾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有一聲驚呼似乎傳自蘇荃。

我閉上眼,腦中一片空白。只聽“啪”的一陣輕響,接著響起一聲長長的慘呼,這聲慘呼未息,又在遠處想起了幾聲慘呼。那聲長長的慘呼仍在大廳里回蕩,我才發現并不是我發出的。

我摸了摸自己腦門,這刻才知道疼痛,雖然疼得我呲牙裂嘴,但似乎并無大礙,我又全身上下翻撩查看,也沒有發現另有傷痕,終于長長吁了口氣,心里開始想:“這是怎么回事?鞏英呢?”

只見鞏英遠遠被甩在七八丈之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原本頗為英俊的臉,仿佛被火燒過了一般,已經看不到一點本來的面目,恐怖駭人,身上還冒著一縷縷白煙,并散發出刺鼻的惡臭。另有五人也是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不見動靜,與鞏英一樣,找不到一點完好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