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來,背負起雙手,在韋小寶面前踱了個來回,說道:“我并不想和你說話,今天來卻和你說了那么多,目的只有一個,雙兒是我的人,她為了報恩,答應救你三次,我不能讓她失信,這才同意。今后,你別想著當她丫鬟使喚,更別想打她的歪主意!否則,一些秘密傳了出去,不僅教主要殺你,皇帝要殺你,連你師父陳近南一樣要殺你!我根本用不著親自動手。”
我盯著韋小寶道:“明白了么?”
韋小寶額頭上滿是大汗,臉色慘白,幾乎要哭了出來,艱難地點了點頭。
我滿意地微微頷首,笑道:“我知道你是聰明人,聰明人就是應該干聰明事,你好自為之吧。”言罷轉身離去,走到門邊,我忽然停住腳步,回頭一笑,道:“對了,今天我放你一馬,雙兒就少了一次人情。”
回到家里,方怡、月芯和雙兒正坐在廳里閑聊,見我進來,都起身相迎。
方怡問道:“老公,你上哪兒去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我在他嫩滑的俏臉上摸了一把,坐上竹椅,悠然笑道:“我去殺韋小寶。”
三女都吃了一驚,方怡皺眉道:“那種人是該死,可是教主還要見他,你……你怎么能現在殺了他呢?教主責怪下來怎么辦?”
我在三女臉上轉了一圈,最后定在雙兒臉上,她除了感到意外之外,并沒有其他反應,我心中踏實,笑道:“不過雙兒卻救了他。”
方怡看了雙兒一眼,不解道:“這話怎么說?”
雙兒、月芯也都是一臉不解。
我哈哈一笑,道:“三個小乖乖,你們都坐下,聽為夫道來。”
方怡白了我一眼,邊往椅中坐去邊道:“又沒正經起來。”月芯嘻嘻一笑,拉著雙兒跟著坐下,雙兒一張俏臉已是羞得緋紅。
我嘿嘿一笑,將韋小寶如何與陸高軒、胖頭陀合謀假造譯文說與三女聽,又將我對韋小寶小懲大戒一事說了,最后道:“我沒殺了他就不說了,不將他的這個秘密告訴教主,是不是就當于沒要他的命?若非雙兒要報恩,我豈會如此做?這么算來,是不是雙兒救了他?”
三女這才恍然大悟。
方怡奇道:“老公,你是如何知道他們的在假造那什么蝌蚪文譯文的?”
我指了指自己腦袋,笑道:“憑的是這個,天下沒有什么事是你老公不知道的。”
方怡撇了撇小嘴道:“吹牛!”
我呵呵一笑,對雙兒道:“所以呢,雙兒你以后再救他兩次就夠了,別那么死板,這事我也給韋小寶說清楚了。”
雙兒點了點螓首,溫柔地笑道:“多謝公子!”
我微微一笑,心里盤算著如何給韋小寶制造點危機,給雙兒兩次報恩的機會,讓她早日脫身出來。
過了幾日,洪安通派人來通知明日早上全體教眾在齊天峰集會,我想起許雪亭的計劃,心中霍然躍動起來。我讓方怡去了項中福家里一趟,叫他明日稱病,不可到齊天峰去。項中福雖然奇怪,但我并沒有告訴方怡原因,他也無從知曉,不過他知我一向深謀遠慮,猜到明日必有大事發生,答應下來。
我原本還想叫張淡月也別去,因為我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但轉念一想,他身為一門掌門使,不去肯定是不行的,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日深夜,我到山頂找許雪亭,他并沒有睡,似乎為著明日的行動激動得睡不著。他知道我這么晚來必定有重要事情,便將我讓進里屋,等坐定神情鄭重地等著我說話。
我開門見山地道:“我一直疏忽了一件事,剛才想起來,便匆匆趕來告訴你。”
許雪亭眼皮一跳,微帶緊張地道:“什么事?”
我道:“你知不知道教主、夫人暗中訓練了一批少年男女專門用來對付幾位大哥?”這件事確實是我一直沒想起來告訴他。
許雪亭吃了一驚,搖頭道:“這卻不知。”
我道:“這批少男少女得教主和夫人親自指點,所練的武功和陣形專門針對你們的軟肋,所以明日一定要提醒其他幾位大哥做好防范,別與他們靠得太近。”
許雪亭點了點頭,略為沉思,說道:“不過也不怕,他們聞了‘百花腹蛇膏’,再厲害也沒用。”頓了頓,忽然盯著我又道:“洪安通要訓練好這批人的時間絕不會短,但此事極為隱蔽,我們一直都沒有察覺,趙兄弟卻是如何知道的?”
我呆了呆,總不能說我才是從書中記起來的,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并沒有隱瞞你。還有,明日教主召見韋小寶,韋小寶未喝過雄黃酒,‘百花腹蛇膏’對他便沒有效果,此人一定要先控制住!”
許雪亭額頭上頓時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唏噓道:“不錯!若非兄弟提醒,我竟將他給疏忽了!”
回到家中,我一晚上幾乎也沒睡著過。明日到底會是什么情況,我現在并不敢確定。因為“現實”與書中已經出現了許多不一樣的地方,明日許雪亭殺洪安通的計劃是否像書中那樣會以失敗告終,也只有等事后才知道了。
初到神龍島之時,我保持中立,希望兩邊得利。現在形勢大不相同,許雪亭既知我胸中所圖,那么現下我自是希望許雪亭能殺了洪安通,洪安通始終是我奪取蘇荃的絆腳石。
而許雪亭想坐教主之位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到時候無根道人、殷錦肯定首先起來反對,與之爭權奪利,最后不管是誰贏了都必將是幾敗俱傷,我正好渾水摸魚。而老家伙們自然是不肯放過蘇荃的,我再來個英雄救美,從而更易贏得蘇荃芳心。若許雪亭的計劃失敗,對我也沒什么損失,頂多另想辦法親近蘇荃。
第二日,我自然也稱起病來,與三女呆在家里靜觀其變。
許雪亭順道來了一趟,我故意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許雪亭當然是心知肚名,只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趙兄弟好好在家休養”便走了。我故意演這出戲是讓他知道,我絕對是遵守我們之間的協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