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希爾高等魔法學院。更新快。
灰衣者今天難得拜訪一次自己老朋友建立的高等魔法學院。
不過今天他來這里拜訪并不是怎么光明正大,而是偷偷的跑過來的。
他左顧右盼了一下,似乎在確認是否有人跟蹤他。
灰衣者還不停的提醒著他肩膀上的貓頭鷹保持沉默。
這位年歲已高的施法者卻展現出了驚人的潛行能力,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這座學院的核心,也是院長室所在的建筑當中。
灰衣者輕輕的敲了敲院長室的門,聽見里面響起進來二字后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這次來有什么事?”
剛從諾蘭執法部返回的黃衣者看著這位渾身上下都詮釋著邋遢二字的老頭。
“我給你帶了些好東西,老伙計。”
灰衣者快步走到了黃衣者的桌前,手伸入了法師長袍的袖子中,隨后拿出了一枚通體純白的原晶石放到了桌面上。
“不需要。”
黃衣者直接捧起了一本書,就連眼睛都沒有抬起去看灰衣者口中所謂的好東西。
他與灰衣者認識了這么多年,和他的關系與其說是朋友還不如說是死敵,無論是作為魔法學院的院長,還是以一位施法者的身份。
但灰衣者本人卻沒有將他當成敵人,偶爾會像今天一樣過來串個門喝喝茶之類的。
“這枚原晶石里面可是記載了的影像,這種被稱之為電影原片的東西在諾蘭可是非常的珍貴!你前幾天不是還說想看看那部有執法部登場的電影嗎?”
灰衣者的這一句話顯然刺激到了黃衣者,他從諾蘭執法部回到學院以后,一直都在接受那位惡魔的邀請與徹底禁止電視之間糾結。
在這種時間點灰衣者又跑出來毫不留情的掀他的底,黃衣者抑制住不停跳動的眉頭,對著黃衣者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沒興趣,你拿回去吧!我下午還有一門銘文課。”
“那你能夠留著明天看,和那枚記載了影像的原晶石收藏在一起。”灰衣者有些得意的撫了撫他的胡須。
灰衣者的話似乎又一次刺激到了黃衣者,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站在灰衣者肩膀上的那只貓頭鷹的羽毛像是孔雀一樣豎立了起來,兩只眼睛瞪大到了極限,作為鳥類的本能讓它意識到了危險的到來。
“克羅希爾,你就算發怒也毫無作用,你下午的那門銘文課估計也僅有一二十位學生,不如趁這個機會把……”
黃衣者沒等自己的老朋友說完,他就猛然合上了手上的書本,書本合上的聲音大到了直接打斷了灰衣者的談話。
“如果你來這里就是為了羞辱我的話,那你就請回吧!魯爾斯克。”黃衣者的聲音中冷到了不帶一絲溫度。
如果面對其他年輕的施法者,甚至于是那位惡魔的話,他還會注意保留自己的實力,但面對這位和他同樣站在諾蘭頂峰的存在,黃衣者不會有絲毫保留。
“羞辱是怎么可能呢,我的立場和你是一樣的啊,老朋友。”灰衣者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如果我來羞辱你的話,那不相當于是在羞辱我自己嗎?”
“那你來這里做什么?認為自己站在惡魔的那一側而感覺到驕傲嗎?”
黃衣者在面對這位同輩時不再注意自己的形象,將內心憤怒的想法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我來這里其實是為了與你商議一件重要的事。”灰衣者見到了自己老朋友的憤怒越來越無法控制,立刻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繼續說“我們學院的學生們最近確實是太過于放肆了。”
“放肆?”
黃衣者把書本放回了桌面,認認真真的看著面前這位邋遢的老頭。
“果然那臺魔導機械對你學生造成的影響,讓你也無法忍受了嗎?也就是說你要同意我的提議?”
“在諾蘭全面禁止這臺魔導機械…恕我還是無法接受,克羅希爾……電視這臺魔導機械給諾蘭或者這個世界帶來的影響,根本無法估計啊。”灰衣者搖了搖頭否認了他的說法。
“無法估計,讓年輕的施法者們喪失掉最重要的求知欲嗎?”黃衣者高聲的質問著灰衣者。
但灰衣者在這時一揮手,大量魔網的界面環繞在了灰衣者的身側,他蒼老的手指再次揮動了一下。
上百個界面開始迅速消失,最后僅僅只剩下了一個界面。
“我認為比起禁止電視,改變我們學院的管理方式更加有效率。”灰衣者把僅剩下的一個魔網界面推到了黃衣者的眼前,這是一份來自施法者論壇上面的帖子。
黃衣者本想要開口繼續譏諷自己的老朋友,但施法者論壇上的這個帖子內容卻徹底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學分制,選修,社團……”
黃衣者緊緊的盯著上面的內容,依次逐條的將上面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的讀過,最終看完了全部的內容之后他沉默了良久。
“有什么想法嗎?”灰衣者問。
“很粗淺的理論,一部份目前的學院制度相同,但里面卻有不少有趣的內容,例如學分與社團還有所謂的選修。”
黃衣者已經看不見了剛才的怒意與咄咄逼人的樣子,他找了一幅眼鏡戴上開始與灰衣者討論了起來。
“粗淺是粗淺了一些,但很有道理…我們兩所高等學院的規則實在是太寬松了,但因為某位學生犯了小錯直接將其除名的話,又太過于嚴苛…學分是衡量學生好壞的最佳手段,也能激勵他們,選修我們學院也有相同的制度,但全部都是與魔法有關的課程,克羅希爾你覺得人類獲取知識的理由不應該僅僅只為了成為強大的施法者嗎?”
“不僅僅是為了成為強大的施法者……”黃衣者反復的呢喃了一下這一句話。
高等魔法學院,顧名思義,學院的建立就是為了培養施法者,因此所有的課程都是與魔法相關,煉金學,魔藥學,銘等等……
但學生們也許將施法者當成了終生的職業,可相當一部分的學生卻沒有將魔法當成愛好,而是生存獲取地位的必要手段。
“社團也是為了激勵這一制度的存在,學生們自行建立起的組織,到時候整個學院一定會很熱鬧吧。”灰衣者已經開始想象那時候的光景了。
黃衣者沒有說話,繼續的瀏覽著這個帖子的內容,帖子只是給黃衣者講了一個概念,似乎寫帖子的人并不是什么專業的教育家。
他只是知道這些概念或者說有這些有趣的想法,用著有些蹩腳的說明方式在施法者論壇上發布了出來。
但這種蹩腳的敘述在黃衣者與灰衣者看來不亞于天啟,讓黃衣者瞬間就看出了高等魔法學院自古以來的弊端。
那就是太注重于強大的施法者培養了。
黃衣者仔仔細細的看到了后面半段,里面提出的一些概念讓他忍不住贊嘆了一句棒極了!
但看到了最后時,發帖人卻提出了一個與教育毫不相關的東西。
“每年一次,獻給世界上最杰出的發明家的獎項…頒布給銘界、煉金學界亦或者魔導機械學界,對于魔法的研究做出卓越貢獻的智慧生物。”黃衣者仔仔細細的念出了這一帖子最下面一行的小字,那就是關于一個世界上最偉大獎項的概念。
“這個獎項與萬國博覽會上的展覽有什么區別么?”黃衣者看向了自己的老友詢問出了內心的疑惑。
“我認為本質上沒有什么區別。”灰衣者說“只是出現在萬國博覽會的都是魔導機械的發明者,可無論是銘文的發現還是煉金藥劑等等……在歷史上都在人類對魔法的認知上起了重要的作用,世界上有無數偉大的銘家與煉金藥劑師,僅僅獎勵那些魔導機械的創造者能登上萬國博覽會的舞臺,始終都有些不妥。”
灰衣者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注意到了自己老朋友黃衣者的手正在微微的顫抖,這讓灰衣者有些驚詫。
“克羅希爾,你怎么了?”
“這么多年,自從諾蘭執法部徹底建立以來,我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這么激動過了。”
黃衣者盯著帖子上最后一句話的內容,雖然只是很簡單的敘述出了一個獎項的概念。
有點像是貴族的爵位或者勛章之類的東西。
但黃衣者根據發帖人的想法繼續延伸下去,聯想到了這一獎項創辦以后所會發生的事情,他體內已經沉寂許久的血液開始微微發燙了起來。
“沒錯,我們確實需要一枚勛章去紀念那些偉大的創造者!而這枚勛章僅僅只獎勵給世界上最杰出的創造者,代表…它也將會成為世界上最高的榮譽之一,遠比國王授勛的爵位還要高!無數的施法者都會為之心動。”黃衣者這一句話像是在對灰衣者所講,又像是對自己喃喃自語。
“畢竟我們也都是追逐名譽之人啊……”
灰衣者看著自己老友這么激動的模樣忍不住感嘆了出來。
到達了諾蘭賢者這一高度,灰衣者對金錢的已經消失殆盡,而有著諾蘭賢者這一至高無上的榮譽頂在頭上,那怕灰衣者再取得什么新的成就也沒有太大的喜悅。
可這一獎項再次讓灰衣者找回了名為斗志的東西,他的這位老友肯定也是有著同樣的想法。
“但想要讓這個獎項被世界上的施法者們所知曉,還是需要等到下一屆萬國博覽會。”
黃衣者雖然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告知全世界的施法者,準備將這一獎項打造為魔法界最高的榮譽,可這一前提是它需要有足夠的名聲。
目前黃衣者所能想到的積累名譽的方法,那就是在下一屆萬國博覽會的舞臺上當眾頒獎。
“不需要等到那個時候。”灰衣者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原晶石“電視與魔網可是不比萬國博覽會要差的舞臺。”
“電視……”
一提起這個,剛才黃衣者滿腔的熱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魯爾斯克,你認識這個帖子的創作者嗎?傳火之人…我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
黃衣者在這時選擇了主動轉移話題,他看了一眼帖子創作者的名字傳火之人。
他立刻用這個名字開始對比起了自己記憶中那些偉大的施法者們。
雖然諾蘭的七位賢者確確實實是站在人類魔法造詣巔峰的存在,可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不少能夠與諾蘭賢者比肩的魔法師。
他們要么成為了那個國家國王的副手,要么就在整個世界游蕩,探索世界角落一些未知的事物。
而這些野法師們所擁有的智慧,那怕是作為賢者的他也不敢小看。
但黃衣者在經過自己記憶的對比以后,發現根本無法將傳火之人這個名字聯系到任何一位強大的野法師身上。
“沒印象是當然的,因為這個名字的主人是一位惡魔。”灰衣者面帶微笑的說出了一個提示。
“惡魔…”黃衣者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那位混沌惡魔的身影。“怎么可能……”
黃衣者不敢相信那個靠著娛樂與歌劇起家的混沌惡魔,竟然能提出這么多讓他興奮不已的概念。
無論是教育上改變的方針,還是那個魔法界最高榮譽的獎項都是足以堪稱偉大的想法。
“不對,確實有可能。”但當黃衣者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那枚原晶石上以后,他就瞬間釋然了。
從執法部的記錄上來看,那位混沌惡魔來到諾蘭以后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一個又一個奇跡,而現在他或許又在創造一些全新的奇跡。
“克羅希爾,我準備拆掉魔法競技場的電視,然后將這些電視放進一些特定的教室當中。”
灰衣者在自己的老朋友喃喃自語的時候突然說。
“……”黃衣者在聽見了灰衣者的建議之后,又一次的沉默了片刻,好像在做出什么艱難的抉擇,不過短短的幾分鐘后。
“算上我一個,不久后我會將能鑲嵌電視的房間告訴你。”黃衣者說。
在這之后灰衣者就開始與黃衣者討論起了學分制度與社團的具體內容,還有應該加入那些額外的課程提供學生選擇。
這次討論甚至一直持續到了深夜,黃衣者甚至將自己下午的課程給直接推掉。
一直到了寫滿了各種方案的紙張堆滿了院長室,時間也臨近深夜時,兩位賢者的討論才得出了部分一致的結論。
“看來今天還遠遠無法將新的體系給創造出來。”黃衣者拿著手上一堆廢紙說。
“但這些概念確實是可行的,我今晚回法師塔繼續研究一下。”
灰衣者準備告辭離開這里,在臨走前卻被黃衣者給叫住了。
“克羅希爾,你…知道那個什么世界的詠唱者上一個叫做唱片的原晶石,該怎么獲得嗎?”他突然問。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