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思仙和凰后是同一人?”
任憑大朱吾皇想象力再豐富,也絕未想到這個。
在他之前的推測中,覺得最有可能的,乃是奪舍。
不過,經歸須這么一說,再想想當日凰思仙的反應,參照她和龍王的對話,倒是真有這個可能。
當然,也不排除歸須純粹是在忽悠,畢竟,這么大的秘密,他是怎么知道的?
這位大帝不愧是個老狐貍,未等大朱吾皇開口發問,便又說道:“龍王乃是鰉魚一族,原本是水生種族之中最不起眼的一支,而我雖然不爭氣,但歸族卻是四海大族。
兩族祖地同在北冥之海,當年,在龍王尚未嶄露頭角之時,鰉魚一族乃是歸族的附庸,龍王幼時曾被人欺凌,是我幫了他。
這只是小事,他卻一直銘記在心,重逢之后,他是真將我當成了生死之交。
當年,我身負重傷,他求凰后賜我神丹,不僅救了我一命,也讓我走上了修仙之途。
凰后身上的神丹有限,故此整個新歷世界,除了凰后之外,只有我們兩人乃是修仙之人,平日里自然也交往甚密。
等凰后涅槃之后,這消息也唯有我和他知曉,畢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雖然凰后不認,但我和他,其實都是凰后之徒。”
說到這,歸須抬頭笑道:“你喊凰思仙老大,照理來說,我和龍王都得喊你師叔才對!”
大朱吾皇干笑道:“那只是隨口一喊,做不得數的。”
歸須哈哈一笑,也不多提,而是繼續說道:“凰后乃是真正的神人,我這樣的庸才她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但龍王卻是天縱奇才,短短幾百年,便已修至了金丹境。
按凰后的說法,咱們這里靈氣不足,他還能如此了得,擺在神州世界都稱得上是天賦異稟,但就算如此,她依舊未曾收他為徒。
不過相比之下,她對龍王卻份外上心一些,功法、丹藥樣樣不缺,而我,直到她涅槃之時,也不過是區區筑基境,平日里去祖龍空間問候,她甚至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這老家伙怎么有些酸溜溜的味道”大朱吾皇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卻并未插話。
歸須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回憶之中,語氣越來越苦澀:“我早已是筑基巔峰,但卻一直得不到開光境的功法,不得寸進,屢次求見,都未曾如愿
龍王念在兄弟之情,也多次幫我求情,但凰后說凰后說說當年救我便已是看在他面上,否則,像我這蠢笨無比的家伙,哪怕死上一萬個又關她何事?
為了我,多操心一分都是浪費!再傳功法,那更是想都別想了。
那時,我在龍王暗中相助之下,已然一統四海,但所謂的帝位在凰后眼中卻是不值一提。
我積蓄了無數財富,送至她面前,她都無動于衷,最后,我心灰意冷之下,也就只能罷休!”
大朱吾皇奇道:“修仙境界突破沒有合適的功法難之又難,大帝你既然沒得到功法,又是怎么突破至開光境的?難道說,最后凰后還是給了?”
據他所知,確實有那種生來悟道的天才,無需功法也能破境,但很明顯,面前這位肯定不是。
歸須搖了搖頭,道:“之后沒多少年,凰后便涅槃了,我所學的和她無關,而是另有機緣?這也是我找你的目的”
“繞了那么大一個圈子,總算說到正題了嘛?”
大朱吾皇提了提精神,耳朵都豎了起來。
歸須朝著四周指了指,道:“你有沒有覺得這水晶城有些特殊?”
“確實,這地方給我的感覺,似乎有些類似獨立空間但又不像獨立空間那樣與世隔絕,反而是和這方世界融合在一起的。”
歸須贊道:“好眼光!這水晶城其實也就是胡亂取的名字,此處,應該叫歸墟!”
“歸墟?”大朱吾皇大吃一驚:“史前傳說中的歸墟?”
歸須點了點頭:“正是,我本名叫做歸磐石,歸須的帝號便是由此而來
此處,應該是一個已經損毀的獨立空間,千余年前便已被發現,原名叫做惡鬼海!乃是四海之內第一險地!”
“這里就是惡鬼海?”大朱吾皇吃了一驚,先前歸須便提過此處,倒是沒想到就是水晶城。
“嗯,不過那是之前的名字了,如今藍海這一帶,就是原先的惡鬼海,而水晶城所在之處,便是惡鬼海最深處的魔淵”
“大帝的機緣便是在此處得到的?”
歸須總算意氣風發了一把,點頭笑道:“是啊當年我破境無望,也閑著無聊,就逛到了惡鬼海,想著之前在這吃過虧,如今自己好歹已是筑基巔峰,實力比圣師境還要強上許多,就試著闖了闖。
原本想著還會有些風險,畢竟之前也有圣師境前來探過,甚至還有人隕落在此,我當年也是有些自暴自棄的想法,這才深入。
卻沒料到,這一路順暢無比,直接便進入了魔淵,而后便獲得了這個”
他伸手一晃,掌心之中出現了一枚兩寸長短的玉簡。
“此乃歸墟靈簡,認主之后可以操控此處,之前在藍海群島上的天龍之陣便是基于此。
只可惜歸墟已然殘破,就算有了靈簡在手也已不可能重新修復,如今,歸墟已經開始重新和這方世界相融,千萬年之后,只怕就沒這個地方了”
“重新?”大朱吾皇腦子轉的極快,立馬抓住了這兩個字眼。
“是的,重新所謂的獨立空間其實是由上古神人以莫大法力切割出來的空間,原本就是真實世界的一部分,如今又融合回去,自然是重新了”
“當年惡鬼海之說便是歸墟和真實世界融合時引起的異象,而所謂的黑淵潮其實是輕微的空間波動帶動了海水所化,普通的辟水法寶便能化解。
我畢竟是在四海稱帝,龍王曾經贈我一枚辟水珠,故此才能深入此處,最終機緣巧合,得到了歸墟靈簡。
也正是在歸墟之內,我得到了一部殘缺的功法,最終破境成功,晉升開光境!”
大朱吾皇靜靜的聽著。
歸墟最后所說的這一切和凰后的關系并不算大,唯一牽連到的,也不過是當年給了歸墟一枚筑基丹、一份筑基境的功法而已。
那他說了這么多,目的究竟是什么?
還有,這里既然也是獨立空間,那為何系統沒有給出任務提示?難道說是因為空間已經破損的緣故?
疑慮再多,他也未曾再次發問,歸須既然將自己找來,不用問也會給自己解惑,有時候,多聽少說,得到的反而會更多。
果然,說到這,歸須苦笑著對他搖了搖頭:“晉升了開光境之后,我自認為在新歷世界中,除了龍王和凰后之外再無對手,于是便謀劃開荒阿特拉斯空間之事。
沒料到的是,竟然在那吃了大虧,百萬大軍全軍覆沒不說,就連自己都差點隕落,最終還是空間守護獸看在和我血脈同源的份上,才饒了我一命。”
大朱吾皇這次是真的憋不住了,皺眉問道:“血脈同源?傳說中歸族有玄武血脈吧?阿特拉斯空間的守護獸難道是玄武?和玄溟什么關系?
而且如果按那幾位海神使者的來頭來說,阿特拉斯空間對應的是西神州,玄武則是東方神獸,怎么會跑去那里當守護獸了?”
“這小家伙知道的不少啊”
歸須愣愣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也有些不明所以,不過有一點卻是確鑿無疑,阿特拉斯空間之中的守護獸,確實是一頭玄武!而玄溟的來歷也和它有關!
她是玄武之靈所化,相當于玄武之女”
大朱吾皇訝道:“玄武之女?那為何那些海神使者那般尊敬她?甚至以殿下相稱。
你可別告訴我奧林匹斯海之國的波塞冬也是頭玄武那玩笑可就開開大了,那完全是兩個體系好嘛”
歸須長眉輕皺,道:“這我還真不知道,當年阿特拉斯空間開荒之時,次元通道尚未開啟,那頭玄武也一直處在半夢半醒之間,我得到的訊息也不多。
而在海神使者降臨之后我也曾多次打聽,但卻毫無所獲”
大朱吾皇眼珠一轉,笑道:“這么不給大帝您面子?”
歸須攤了攤手,苦笑道:“呵呵,那些家伙高高在上,眼中只有玄溟一人,根本未曾將我放在眼里,我問他們十句他們也未必肯回一句
但他們對玄溟的崇敬卻是毋庸置疑的,這一點,之前出使聯盟時,賢侄應該也領教過了吧?”
大朱吾皇點了點頭,不過卻嘀咕了一句:“最終還不是將那丫頭綁回去了?也不見得多聽話”
和這樣的老家伙說話,他實在是有點累了,之前還決定多聽少說,但這云山霧罩了半天,還是沒切入正題,讓大朱吾皇覺得有些浪費生命。
自己好歹乃是堂堂代理大長老,馬上準備在瀛洲稱帝的人物,分分鐘都關系到千萬子民的幸福生活,怎能如此浪費?
他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大帝,你是不是該說正題了?把我喊來這里,總不會是閑得無聊找人聊天的吧?要聊天,先前那些妹子都是不錯的對象聲音好聽,身段柔軟,邊聊邊摸”
他越說越是曖昧,歸須連忙擺手笑道:“得了得了,人老了就是話多賢侄,我確實有事相求你且看!”
他將手攤開,手中的玉簡忽然閃起了蒙蒙的白光,隨后,幻化出了一座座古樸滄桑的閣樓,每一座都方方正正,也無多余雕飾,看似毫不起眼,但卻給人一種極其厚重的感覺,就如同一座座山岳一般,矗立在那。
這些閣樓數量不少,最中央處完整的便有十來座,而在四周,還有殘磚斷瓦的痕跡,能隱隱看見不少殘余的地基。
在所有閣樓的最中央,是一座九層高塔,式樣依舊是那種極為方正的模樣,看上去就好似一座寶塔被人當頭一掌,壓扁了一樣。
歸須掌心微動,那白光冉冉浮起,他朝著空中一指,道:“這是歸墟最核心之處,我之前的功法和歸墟靈簡,便是在最邊緣的殘骸中得到的
但是,由于空間已經損毀,這地方也處在奔潰狀態之中,我也只能在周圍逛逛,里面那些完整的建筑根本接觸不到。
不過就算如此,收獲也已不少了,你瞧”
話音一落,面前的玉案便發出了幾聲清脆的敲擊聲,出現了一柄飛劍、幾瓶丹藥和幾件稀奇古怪的法寶。
“歸墟之中竟然有這種東西?”大朱吾皇瞳孔一縮。
那飛劍和法寶雖然都有些殘破,但依舊散發著極其強烈的靈力波動,顯然都是不錯的貨色,至少比自己手頭的那些要強的多了,以此類推,那幾瓶丹藥應該也是寶貝。
“老家伙能拿出來這些,私底下肯定還藏了更多,這還是個殘破的空間,就有這么多好東西,瀛洲空間里怎么什么都沒?”
一時間,他還真有些羨慕嫉妒恨。
憑啥啊?單瓣十三的垃圾天賦都能撞大運,看他的口氣,似乎一切來得輕松的很。
自己可是千瓣重臺,拼死拼活手頭都沒啥好東西!
大朱吾皇覺得,自己是不是又被系統坑了?
瀛洲空間和歸墟應該是一個級別的頂級空間,只不過一個被改造過,一個原生態,改造過的那個,好東西都被系統搜刮走了。
留下的,只有一個一個的坑,動不動就要死全家
這猜測很靠譜啊!
“光是外圍的廢墟之中我便找到了數十件寶物,中央那些完好的建筑中應該還有更多,但是,憑我一人之力,是進不去的
所以才想到了賢侄你,你我聯手,得到寶物之后,我七你三,如何?”
大朱吾皇朝空中看了看,深吸了口氣,搖頭道:“大帝,你堂堂開光境的高手都無法可施,加上我又有何用?
再說了,如今帝國不是有那些海神使者在,相比之下,他們可比我厲害多了吧?你又何苦找我?”
他的語氣很淡,絲毫沒有那種年輕人忽然撞見了大機緣之后的興奮和激動,反而帶著一絲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