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已經進入狂化境界的殺神使者,硬生生的從狂化中蘇醒,滿眼警惕的看著這個叉著兩條大腿,大剌剌站在在隘口的邋遢青年。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古怪的家伙雖然渾身上下沒有多少肉,也看不出什么境界,但卻像是有什么依仗一般,挑釁的看著一干人等。
難道他就不怕十幾位殺神使者一擁而上將他碾成肉泥?
不過雖然是這么想,但卻沒有一個人動身,就那么僵持著,畢竟誰眼都不瞎,地上那兩截身體還冒著熱氣。
倒是陣中一個披甲老頭怒吼著沖了出來,手中長錘高舉,直奔大朱吾皇面門砸去。
那被大朱吾皇一刀劈成兩段的虬髯漢子,實為晉氏長子。
晉氏一族世代盤踞于百里郡,至今約三百余年,族嗣綿延至今早已成為這大都內一方霸主,每年為大都獻上二十萬畜牌,直到舉族被迫遷出百里郡也未曾斷過。
晉氏族長咽不下這口惡氣,便調動族中近十位殺神使者,并糾集相交甚好的其余四族,準備重新奪回百里郡。
眼下這高舉長錘朝大朱吾皇沖過來的,則是晉族長老,此次他來的目的,只是陪同長子歷練一番,沒曾想自己只是愣神之際,晉氏長子竟然被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一刀斬成兩段。
恐懼攜裹著憤怒令他瞬間完成狂化,透出血色勁氣的長錘逼近。
大剌剌站在原地的大朱吾皇,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然后舉起肩膀上的血魂長刀,輕飄飄的甩了出去。
二者相撞,血氣潰散,那氣勢十足的披甲老頭還沒反應過來,接著猶如一頭撞向了高速奔馳的馬車群,連人帶錘用比先前還要快的速度倒飛了出去。
一聲悶響過后,那摔倒在地的披甲老頭來不及起身,猛的沁出一大口殷紅的鮮血,狂化狀態隨之消退,整個人的氣息也萎靡了下來。
原本正準備一齊沖上來準備快刀斬亂麻的一眾殺神使者,見狀又往后稍了稍,憤怒的眼神簡直要把大朱吾皇燒成灰。
只是一招之威,便輕易的擊潰了一個殺神使者的奮力一擊。
這個不修邊幅的家伙究竟是誰?難道是司馬氏族長?可不是已經得到消息族長已死嗎?
一擊建功后,大朱吾皇重新將長刀扛在肩上,一臉不屑的說道,“真是弱爆了!”
原本氣息萎靡的披甲老頭,又瞬間陷入狂化,舉起長錘攜千鈞之勢再次沖了過來。
在他身后,近十位胸前佩戴著晉氏族徽的殺神使者相視一眼,在這一刻全都跟上了披甲老頭。
還有一個想要沖出來的殺神使者被一旁的同伴及時拉住,低聲訓斥道,“我們就是來走個過場賺點畜牌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手!”
血氣氤氳,如同一道道血紅匹練,鋪天蓋地的朝著大朱吾皇壓了過來。
被族人扶起的少族長急忙喊道,“恩人小心!”
緊接著,妮子從天而降,落在了少族長的面前,淡聲說道,“你還是先照看自己的傷勢吧,這些人還對主人造不成麻煩。”
“什,什么?”少族長愣了下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站在隘口處,一臉沒睡醒的大朱吾皇。
血紅匹練如長虹而至,打了一個長哈欠的大朱吾皇,眼睛緩慢睜開,有一抹精光溢出。
“起來干活了。”
下一刻,大朱吾皇向前踏出一步,面對著如海嘯般的血紅匹練,提刀重重下劈。
自刀身爆發出了最為耀眼的血紅色,刀痕驟起,迎風暴漲數十丈,而后斬向血紅匹練。
“嗤...”
天地寂靜,一聲在細微不過的聲音響起,而后悄然泯滅。
時間仿佛停滯,那如同海浪般壓過來的血氣匹練,此刻高高掛在了空中,伴隨著大朱吾皇緩慢的長刀入鞘動作,自中央位置,轟然斷成兩截,消散于空中。
聯手發動血紅匹練的一眾殺神使者,全都下意識的后退,驚疑不定的看向大朱吾皇。
唯有披甲老頭不退反進,握著長錘一連往前踏出十余步,最終停在了距離大朱吾皇不足半米遠的位置。
一縷殷紅鮮血從他頭頂滲出,隨后如同決堤之水一發不可收拾,血液奔涌間,那披甲老頭從身體中間均勻斷成兩截。
看著面前的尸體,大朱吾皇十分的滿意,這才只是睡了一覺的功夫,內力便漲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要是睡上十天半個月的話,會不能還能漲?
大朱吾皇已經在心里盤算好,等回到郡里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睡上半個月。
寒意悄然在每一個殺神使者心頭蔓延,原本一場沒有懸念的滅族之戰,卻在這個家伙的出現后,發生了逆轉。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的大朱吾皇看著眼前,面色凝重的一眾殺神使者,嘿嘿一笑,“既然你們這么喜歡百里郡,那就都留在這里吧。”
最前方的殺神使者面色猛的一變,不等有所反應,便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奔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伸手阻擋,血光一現,半邊肩胛平滑落地。
一道斬掉他的肩胛,大朱吾皇一腳將其踹向身后,冷聲喝道,“妮子,動手!”
“遵命!”
妮子嘴角向上一牽,剛準備上前協助大朱吾皇時,卻被一旁的少族長拉住,“太危險了,還是...”
話還沒說完,妮子直接揮拳將其錘暈,然后干脆利落的奔向了大朱吾皇。
扛著血魂長刀的大朱吾皇如同狼入羊群,逮到殺神使者便是一刀砍過去,輕者有驚無險躲過,重者直接被從中間劈開。
僅剩的八位晉族殺神使者,在這一頓胡砍亂切之下,三個殺神使者瞬間喪失還手之力,被趕來的妮子補刀,撕成碎塊。
后續反應過來的幾人,當即便合力抵抗大朱吾皇,暫時拖住了他的攻勢。
看著僅憑一人便輕松碾壓晉族殺神使者的大朱吾皇,其余四族早已生出遁逃的念頭。
從目前來看,晉族派來的殺神使者被屠滅只是時間問題,他們現在要做的,是體面的退出這百里郡。
畢竟,許諾的四十萬畜牌是令人垂涎,可那也得有命吃下不是?
相互對視一眼后,褚氏兩位殺神使者當即率領族中兩千甲士后退,頭也不回的按照原路狂奔。
有著褚氏開頭,其余三族也放下臉面,各自領著自家甲士離開這要命的地方。
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這偌大的百里郡隘口前,竟只剩下兩千余眾晉族甲士瑟瑟發抖。
一個接一個慘死在刀下的殺神使者,不斷的摧毀著仍堅守在原地的甲士。
最終,潰逃成了定勢,如同螞蟻般的人群轉身沒命逃竄。
“噗嗤!”
一刀斬落最后一個殺神使者的腦袋,大朱吾皇起身擦凈臉上的血漬。
看著山谷中玩命逃離的甲士,站在他身后的妮子緩聲開口道,“主人,用不用我把他們都給吃了?”
大朱吾皇玩味一笑,而后緩緩抬頭看向隘口兩側高聳入云的巨山。
“這么阻礙視線的高山,必須要清掉。”大朱吾皇認真的說道,然后雙腳頓地,扛著血魂長刀升上了半空。
“老伙計,今天你把吃奶的勁頭都給我使出來,我要這山再也遮不住我的眼!”大朱吾皇氣勢豪邁的說道。
很快,縮在刀里的遁世便給出了回應,“該使出吃奶勁頭是你吧,我在刀里怎么給你使勁,喊聲加油行不行?”
“那就好好的給我喊加油!”大朱吾皇咧嘴一笑,位于兩山中央的身形巋然不動,充沛的靈氣瞬間充斥四肢百骸。
體內靈臺瘋狂轉動,以此提供著巨量靈力,而血魂長刀也第一次覆蓋上了一層赤金色的靈力。
經過一元世界與二元世界的歷練后,大朱吾皇體內的靈力十分的古怪,既不像靈氣那般柔和,也不像殺戮之力那般暴虐,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穿著緊身裙的粗獷漢子,一股說不出來的怪異。
這種也讓大朱吾皇頭疼了兩秒鐘,然后便無縫對接了。
因為,二力的綜合,帶來的是超強的續航能力,等于打怪多給了好幾管藍條,徹底不用顧忌消耗太快。
畢竟像自己這樣的真男人,續航能力持久才是重中之重,沒有衰減的力量再配合超強的續航能力,從長遠方面來看,都是一項不可多得的神技。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看著山谷中近萬的人群,大朱吾皇再沒猶豫,一刀斬出,赤金色刀痕迎風暴漲數百丈,而后悄無聲息的沒入山體之中。
下一刻,石質崩斷的巨響自山體響徹,蛛網般的裂痕瞬間布滿大半個山體。
而后,無數巨石自山體剝落,如同萬馬脫韁攜帶巨量勢能,重重的墜入山谷之中。
人頭攢動的山谷之中,每一個抬頭向山看去的甲士皆面如死灰。
僅僅只是瞬間,掉落的巨石便輕易的將數十個甲士砸成肉泥。
無數巨石掉落,慘叫聲在山谷中回環。
“還剩一刀。”大朱吾皇咧嘴一笑,再次聚力揮出一刀,斬向另一側的巨山。
山石隆隆墜落,卷動灰云滾滾,整個地面巨顫。
看著這般幾乎不可能用人力完成的事情,出現在自己眼前,每個百里郡隘口的漢子,均是腿腳發軟,大腦一片空白。
當然也包括才醒過來的少族長。
看著那如同天神蒞臨的身影,震撼,恐慌,狂喜各種復雜的念頭在少族長的腦袋里過了一遍,最終只剩下了狂熱。
“同樣是人,同樣的修煉,只要自己努力,夠否達到恩人現在的實力?一定可以的!”
仍飄在半空中的大朱吾皇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時,成為了別人的精神導師。
當大地停止震顫,灰云逐漸排開,露出了斬山之后的場景。
通往百里郡的亢長山谷,被巨石完全堵死,高高隆起一座石頭山,而山谷兩側的巨山則被削去了三分之二,成為了一線天。
看著自己搞出來的杰作,大朱吾皇十分滿意,然后扛著血魂長刀落回隘口。
見過剛才大朱吾皇的劈山之能,每一個漢子的頭皮連帶著頭發都立了起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這個有點猥瑣的家伙,能夠翻手斷山。
“都愣著干嘛啊,事情已經解決了,還不回去干活?”大朱吾皇打著哈欠說道。
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少族長拱手說道,“恩人,再次救我司馬氏...”
大朱吾皇直接打斷,“別發表感言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開條路出來,保持郡里的貿易正常。”
少族長一愣,趕忙點頭,“郡里工匠夠多,三五天一定能再開一條路出來。”
“一條路肯定不夠,直接開五條出來。”大朱吾皇摸著下巴說道,“最好直接通向周邊的大氏族。”
沒有問出情況,少族長直接點頭應下。
長達七天的拉鋸戰,最終拉下帷幕,以司馬氏族死傷過半的慘痛代價守住了百里郡。
這次拉鋸戰過后,將會給司馬氏族一段不短的恢復時間,百里郡也將會在司馬氏族的接管下,最終穩固。
在回百里郡的途中,妮子開口問詢大朱吾皇為何要多此一舉斬山。
大朱吾皇只回了四個字,“敲山震虎。”
有時候,一步到位的證明實力遠遠比遮遮掩掩所付出的代價要小上很多。
回到百里郡之后,大朱吾皇重新躺在床上準備夢中感悟。
司馬氏族全員開始糾集郡內工匠,開始修筑道路。
云煙繚繞的大殿之中,一襲青衫的奉山站在桌前,聚精會神的在絹扇上題字。
很快,一道身影跨進殿門,來到奉山背后,俯身低聲說道,“主上,百里郡那邊有了最新消息。”
“所有派往的殺神使者只有褚氏兩位殺神使者活了下來,其余殺神使者連同甲士無一存活。”
“不過,回來的那兩個褚氏,腦袋好像有點不靈光了,滿腦袋的血,估計要在修養兩天才能問出點什么。”
正在題字的手微微一顫,而后飽蘸黑墨的筆尖在絹扇上寫下了一個字。
“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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