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便已是入夜之時,兩人在那足足說了幾個小時,直到深夜時分才停了下來。
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賈柔含在說,大朱吾皇在問或者聽。
但姑娘說的口干舌燥,最終還是沒能從這家伙嘴里拿到一個肯定的答復,不由得郁悶不已。
“難道是自己的嘴上功夫還沒到家?”
大朱吾皇可不管她怎么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樂呵呵的打了個招呼,便告辭而去。
他倒不是不想住在這云仙谷中,但他肯,別人可未必愿意,沒見旁邊候著的那些個丫鬟、侍女,那眼神都快能把自己煮熟了嘛?
“很有收獲啊!基本能確認了,始祖祭是一定要參加的...”
“十億大錢,就能打開一次始祖之眼,而后便會寶物出現,聽賈柔含的描述,那始祖之眼應該是一個傳送門,我估摸著,跳進去就行...”
“嗯,她說什么那是絕地,之前也有人進去探尋,但從未見人回來過...
那是肯定的啊,過去之后就是二層世界了,如果單向傳送的話,怎么可能還回得來?
至于輸送寶物,整個昊神塔九層世界都是器靈控制的,她想怎么玩不行?”
“不過這其中還是有些困難之處,如何進去呢?
賈柔含雖然沒有明說,但從一點一滴的訊息之中,依舊可以做出一定的推算,賈家存世的老祖應該至少是心動境的修為...
以此而論,其他各大勢力應該也差不太多,究竟有沒有再上層的存在,這也不是賈柔含可以知道的了,至少表面上沒有。”
“但就算只是心動境,那也不是我可以對付的...
如今的我,配合上手頭的法寶、丹藥、符箓,融合前階三品可以斬殺,融合中階問題也不大,到了后階三品就得走著瞧了...
心動境,哪怕只是前階三品,我見著了也只有跑路的份,中階、后階,估計想跑都未必跑得掉...
更何況,這么多勢力,這種境界的老妖怪可不少呢...”
“當下之計,唯有加入一方實力,幫他們在始祖賽中獲得優勝,有了地位之后,在舉行始祖祭的時候想要旁觀總沒問題吧?
到時直接往里面一鉆,難道他們還會派人來追我不成?”
“賈氏如今的狀況似乎不太好,這一屆,拿得出手的唯有賈柔含一個,所以才著急著想和玉氏聯姻...
玉氏這一屆人才輩出,光是生而為仙的便有四位,平時只需要兩到三位便能保住前三十六的名額,所以才肯答應下來。
不過被賈柔含這么一鬧,這事估計要懸...如今賈氏是最缺人的時候,我加入進去算得上上雪中送炭!
其他勢力倒也不是不能選擇,但是畢竟不熟悉,沒必要再費周折!”
琢磨了快一小時,一拿定主意,大朱吾皇便不再多想,又興沖沖的跑去了云仙谷。
賈柔含早已睡著,結果被這家伙直接砸門砸醒,睡眼朦朧的跑出來,結果人家一臉驚訝:“咦,你都不好好修煉的嘛?怎么在睡覺?”
“你不知道女孩不睡覺皮膚會變差的嘛?”
賈柔含還有些起床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覺得這家伙真可惡!
“我明明是好意...”
大朱吾皇覺得自己是真的很冤枉啊,他筑基之后,根本沒睡過覺好嘛!打坐觀想不比睡覺舒坦多了?既能養神還能修煉,一舉多得。
不過這也和他沒關系,嘀咕了一句,他便一攤手:“那什么賈祖令呢?拿出來吧...”
這令牌之前賈柔含也介紹過,聽起來挺牛逼的,既然已經打算加入賈氏,那有好東西自然不能錯過呢!
他又不是只在這一元世界混,后面還有八個呢!資源越多越好!
他這轉折實在太快,腦回路和人有些不一樣,賈柔含覺得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愣愣的看著他攤開的大手,半晌才回過神來:“你...你答應了?”
“嗯,反正我也想去一元始城看看,和你都挺熟了,幫你們賈家也不錯...”
賈柔含這次總算是聽清楚了,一雙俏眼頓時彎成了月芽一般,歡呼了一聲,便從百寶囊內掏出了一塊金色的令牌,遞了過去。
大朱吾皇卻有些愣神,朝著她看了好幾眼,才將這令牌接了過去。
這小妞睡迷糊了,沒戴面紗就出來了,這小模樣,還真是俊俏,至今見過的女孩之中,也唯有相輕柳能和她相媲美了,思仙老大也不錯,但風格不同...
賈柔含被他看得有些迷糊,等到大朱吾皇接了令牌告辭而去,回到了閨房之中,偶爾照見了鏡子這才呀的一聲驚呼了起來。
這面紗的故事說起來也挺俗套的。
她打小便是天之驕女,在女子之中,資質千年罕見。
剛滿十來歲,一元始城之中各大勢力便絡繹不絕的上門提親,要讓自家的子弟和她聯姻雙修,其中甚至有幾個勢力提出愿意出讓一次始祖祭的機會。
賈柔含那時年紀雖小,但心氣頗高,哪里肯輕易就范,十二歲后,便自行蒙面,說是不見到自己心儀之人絕不摘下。
賈氏老祖也確實疼愛這位嫡親后裔,也就隨她去了,還給她搞了這么一件薄紗法寶。
這一次和玉氏聯姻,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賈氏在一元始城之中實力原本就處于下層,近千年來,已有三次被剔除在三十六名之外。
這一屆始祖賽又實在青黃不接,眼見著有得出局一次,這才動了讓玉氏幫忙的念頭。
但如今有了黃五幫忙,再加上賈柔含自己,卻也用不著再用聯姻的法子了。
這一點,想來自家老祖見著了黃五之后,便能知道。
不過,這家伙見著了我的真容了啊...這怎么辦?
賈柔含對著鏡子愣愣的看著,鏡子中,那如花少女臉頰緋紅,似怒似嗔,又帶著幾絲羞意...
我怎么這么好看!
賈祖令都到手了,什么初選自然就不用參加了。
以賈柔含的身份,哪里用得著御空所的空舟,賈家自己也有。
第二天,大朱吾皇便坐上了那艘繪滿了淡雅蘭花的空舟,隨著一船的鶯鶯燕燕,出發。
與此同時,在西冰原處,一位彎腰駝背的老頭走出了冰原。
一出現,便闖入了一座小城,和一些坐鎮城內的上仙大戰了一場,結果差點沒被人直接御劍砍死,最終還是靠著一種詭異的防御術法才逃過了一劫。
歸須覺得自己很的很苦逼。
先是被一個小混蛋坑了一把,扒了個精光,而后到了絕路,只能動用那枚珠子。
他其實得到那枚珠子時,便已知道那是什么寶物,傳承珠...
不過這珠子中的記載實在是把他嚇住了。
所謂的傳承,要連闖九層世界才能得到,每一層都可能會九死一生...
歸須活的好好的,一人執掌億萬萬海族,身為歸族,又已晉升開光境,壽元長的很呢,哪里肯這么輕易去送死?
所以一直將這枚珠子藏著也沒用過,這次實在是沒辦法了,眼見著就要被活活困死在零寶閣,這才不得已激活了它。
而后,就到了這里,之前還聽到了一個古怪的聲音,似乎是個女子,而且脾氣暴躁的很,很不耐煩的樣子...
再然后,就到了那座小城。
他法寶都被大朱吾皇扒了個精光,手頭連把一階飛劍都沒有,正好發現一個筑基境的修士,就想著當一回強盜,也搶一把再說,結果就撞到了鐵板...
人家確實是筑基境,蓮臺也就一般般,不過能在一元世界混出頭的,除了賈勝男那種關系戶之外,哪個沒幾把刷子?
所謂的蓮臺一般般,那是和大朱吾皇這種家伙相比,其實也是復瓣...
歸須這種單瓣十三...呵呵呵!
如若他手頭有幾件法寶,還能靠著境界去壓制對方,可如今他赤手空拳,竟然被人打的屁滾尿流,實在是有些丟人丟到家了...
“隨隨便便遇到一個便是絕世大高手,這可怎么是好?”
冰蓋之下,歸須縮在深海之中,一面努力的吸取著靈氣修復傷勢,一面悶思苦想著。
以他的想法,自然不會是自己太菜,而是對手太強啊!
筑基境,就算有法寶相助,但能跨境和自己這種天才作戰還穩占上風的,唯有傳說中的蓋世妖孽才有可能了。
也怪不得這傳承試煉的介紹那么可怕了,還真是九死一生。
想著想著,他忽然眼前一亮,之前那位女子似乎說過,這試煉是沒有時間期限的...
也就是說,其實完成不完成根本無所謂啊!
自己還有什么可煩惱的
嗯,這冰原之下似乎也有不少水族,不知道有沒有開了靈智的...
就算沒有,我生他一堆出來也行呢...
反正也不是沒試過。
就連那器靈也沒料到,莫名其妙的,一元世界之中便多了一個種族...
但她也忘了一件事,那傳承珠并未收回,多少年之后,也不知會不會因此而引出別的故事來...
那是后話!
賈柔含的這艘空舟比御空所的大路貨要快了不少。
但就算是這樣,也足足飛了七天,才到了一元始城的地界。
大朱吾皇這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大。
賈固安給他的那份地圖,根本連十分之一都沒有。
“這便是一元始城嘛!”
就算之前心中早有所料,但大朱吾皇依舊有些震驚。
透過空舟的舷窗看去,那城池竟然是在云間漂浮著的...
并非是云鼎城那般被云霧環繞、在視覺上所造成的結果,而是一座徹徹底底的浮空之城!
下方,是青山綠水,這座城池則完全懸空,漂浮在數千米的高空之中,裊裊白云在其底部游蕩,巍峨大氣。
在遠方還不覺得,等空舟接近,才知道這城池有多么龐大,百余米長的空舟在它面前,就如滄海一粟般,毫不起眼。
一個接駁港口處停下,光是這一個港口便有近百米高,數千米寬,而這樣的港口在兩邊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個。
“一元始城被劃成了三十七塊區域,其中三十六塊為各大勢力所占,這也是為何只有三十六個名額的原因之一。
外圍二十四家,內圍十二家,最里面則是始祖殿,如今我們停泊的空港乃是我們賈氏專用的,里面便是賈氏的地盤...”
賈柔含一面走,一面介紹著。
“除了這三十七塊區域之外,在始祖殿周圍,還有一片公共區域,荒圣宮就在那里。
不過他們不屬于三十六勢力之一,并沒有參加始祖祭的資格...
但是荒圣宮偶爾也會和各大勢力合作,換取始祖祭的機會,這一屆,好像是和王氏...”
說到這,賈柔含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
賈氏這一屆人才凋零,也并非沒有找過荒圣宮幫忙,但可惜人家獅子大開口,條件實在太過苛刻了。
要合作可以,但十年的始祖祭,他們要占七成,而且大錢還要賈氏來出!
她朝身旁正大步向前的大朱吾皇看了一眼。
荒圣宮其實人不多,但最是護短,如果這位早點出現,這條件還是能談談的,指不定這次的始祖賽,賈氏都有機會奪得魁首了。
走出空港,早已有人候在那,見到賈柔含,紛紛俯身行禮,但不少人的目光卻都落在了大朱吾皇身上。
之前賈柔含便已傳訊回來,說是帶了一位蓋世妖孽回來,這次的始祖賽已不成問題,想來就是這位了。
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迎了上來,笑吟吟的朝著賈柔含打了個招呼,而后朝著大朱吾皇看去:“柔含,這位便是你說的黃兄弟了?我家大小姐的眼光,還真不錯呢...”
“三姑...”賈柔含一把勾住了她胳膊,嗔笑道:“什么黃兄弟啊,你叫他黃五就好了...你叫兄弟,難道我叫他叔叔不成?”
一路過來,在空舟內朝夕相處了這些日子,她對大朱吾皇的脾氣也已了解了些,知道這位看似狂傲,但那也分人,其實對熟人還是很好說話的,態度也隨意了許多。
那位賈柔含的三姑一愣,忽然笑了起來,附在她耳邊輕聲問道:“丫頭,老實和三姑說...你們什么關系?嗯,老祖那塊嫙女紗你摘下來沒?”
兩人在那說著悄悄話,大朱吾皇走在旁邊就裝著沒聽見,走了幾步,遠處出現了幾條身影,老遠,便有人打起了招呼。
“柔含妹子...剛聽說你回來,我來的晚了...對了,玉家那混蛋,我幫你收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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