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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迎擊攀云追電斧?
費仲既驚又喜。
驚是因為,完全沒有料到,他敢這么做。
喜的是,這位羅剎族大圣太過冒失,即便無上境大圣也不敢以無上法體,徒手接這一斧。
“轟隆。”
拳頭撞巨斧,發出神鐵山岳對碰一般震耳的聲音,雷電向四方肆掠開去。
張若塵并沒有如費仲想象中那樣,被一斧破碎,反而將攀云追電斧震飛出去。
“這怎么可能?”
費仲的眼珠子幾乎從眼眶中掉出,看得清清楚楚,那羅剎族大圣只是動用了肉身力量,并未使用圣道規則和邪剎之氣,便是破掉了他這一斧。
不過,他并非徒手。
雙手上,戴有君王圣器級別的拳套。
“閣下竟敢扔掉自己的戰兵,太大意了!”
張若塵將費仲剛才的話,還了回去,身形已是鬼魅一般出現到費仲面前,五指如蒲扇一般展開,重重按了過去。
費仲不敢小覷對手,將散在道域中的圣道規則吸納了小半回來,聚于雙手掌心,凝成一個光明圓球。
“嘭!”
掌印擊碎光明圓球,按在費仲胸口。
張若塵本以為這一掌可以結結實實的擊中,從而重創費仲。可是,掌印落下后,他臉色卻微微一怔。
空的。
掌印之力落在地上,將一座黑色鐵山擊碎。
“肉身力量的確很強,無上法體?還是半神級肉身?難怪聽了我的名字,沒被嚇退,的確有些本事。”
費仲出現到了張若塵身后,雙手緊握攀云追電斧,舉過頭頂,以開天之勢,劈了下去。道域中的億萬規則,如同江河一般,涌向斧頭。
閻折仙俏臉驚變,哪里想到費仲竟是如此詭異強大?
她正欲開口提醒,卻見,背對著戰斧的羅剎族大圣,身形猛然向后一退,撞在費仲身上。她美眸一愣,隨即莞爾,這一招倒是妙之毫巔。
張若塵這一撞,破掉了費仲必殺的一斧。
二人撞成一團,一邊從鐵山上滾落,一邊貼身搏斗。
因為距離太近,費仲每一次想要聚力,引動攀云追電斧中的王級銘紋,或者想要施展圣術的時候,都會被張若塵打出的掌力和拳勁干擾。
因此,二人不得不以肉身相搏。
矮人族以肉身強大聞名天下,二人激斗,打得空間不停震蕩,短時間內,竟是難分勝負。
張若塵越戰越興奮,體內血氣洶涌沸騰。
他的肉身力量,其實應該強于費仲,可是,因為修為境界不夠,對半神肉身力量的利用很低。與費仲這一戰,正好可以讓他更好的理解半神肉身的力量,與自身的弱點。
閻皇圖使用通天如意,打破費仲的道域,帶著閻折仙逃了出去。
“五叔,那位羅剎族前輩救了我們性命,我們不能這么一走了之。”閻折仙道。
閻皇圖虛弱至極,身上氣息快速下滑,道:“他們那種級別的強者交手,就算我在全盛狀態下,也幫不上太大的忙。你,則更沒有那個實力。你說,我們留在這里干什么?”
閻折仙是一個有著極強原則的女子,不想如此冷漠的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即便幫不上忙,也不該一走了之。
她道:“可是萬一……”
閻皇圖知道她想說什么,道:“你想過沒有,費仲的目標是我們。只要我們逃走,費仲自然不會繼續針對那位前輩,他們的戰斗,很快就會結束。可是我們留在這里,萬一那位前輩敗了,我們該怎么辦?”
“好吧,聽五叔的。”
閻皇圖和閻折仙遁走后沒多久,費仲終于抓住機會,散去道域,匯聚上萬億道圣道規則,打出一種萬死一生級高階圣術。
方圓萬里的宇宙空間中,費仲的圣氣和天地之力,凝化成一片雷海。
一道道紫色雷電,化為數之不盡的洪荒電龍,源源不斷沖擊向張若塵。
“轟隆隆。”
張若塵召回君王圣器級別的戰錘,將其擋在身前護體,背上一對骨翼展開,急速飛行,退出了雷海。
退到萬里雷海之外時,張若塵手中的戰錘,已是化為液滴,毀于一旦。身上的君王圣器鎧甲,也破破爛爛,很多地方都出現融化的跡象。
兩件君王圣器,都損毀。
“終究還是有差距。”張若塵暗嘆一聲。
雷海收縮,旋轉而起。
費仲手持攀云追電斧,站在雷海頂端,目光復雜的看著張若塵,道:“閣下壞我好事,不日之后,必會付出慘痛代價。”
話音落下,費仲騰飛而去。
張若塵笑著搖了搖頭,明白費仲之所以退走,乃是因為,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使用圣術和調動規則,只憑肉身在戰斗。
純粹的肉身修士,太少。
費仲肯定是覺得,張若塵只憑肉身力量就如此強大,一旦動用圣道規則,釋放出邪剎之氣,自己很有可能不敵。
反正閻皇圖和閻折仙已經逃走,他們繼續戰下去,已沒有意義。
倒是費仲最后說的那句話,讓張若塵的心,微微沉了沉。
張若塵沒有去追閻皇圖和閻折仙,救他們一次,已是仁至義盡,現在他得立即返回冰王星。
“前輩!”
閻折仙如同拉開一層無形的簾幕,從宇宙空間中走出,顯現出曼妙的身姿,出現到張若塵面前。
她的身后,還跟著恢復了部分血肉,一臉無奈的閻皇圖。
張若塵道:“你們怎么沒有逃走?”
“我們怎么能舍棄前輩獨自逃走?閻家子弟,不會如此忘恩負義。”閻折仙那美麗動人的身上,帶有一股英氣,理所當然的說道。
閻皇圖當然不會告訴張若塵,他們是去而復返。
自己的這個侄女,的確是冰雪聰明,可惜,缺乏歷練,還是太過天真和感情用事了一些,不夠果決狠辣。
閻折仙笑道:“剛才我使用了最后一張天隱符,隱藏在附近,一旦前輩不敵,我們就會出其不意出手,攻擊費仲,助前輩脫身。”
張若塵很清楚,閻皇圖和閻折仙現在比他還危險,不想與這兩人牽扯在一起。
張若塵道:“大家萍水相逢,就此別過。”
閻皇圖見張若塵急欲離開,眼中的防范之色,反而少了幾分。
他先前之所以想帶著閻折仙逃走,乃是因為知曉,即便同是地獄界修士,也不能信任。
在這無人之地,萬一這位羅剎族大圣,覬覦他手中的通天如意,出手搶奪,殺人滅口,嫁禍給天堂界的大圣,也是有可能的事。
“誒!前輩等等,折仙還未道謝呢!”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張若塵揮了揮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至少得留下一個名字吧?我們閻家,日后必有重謝。”閻折仙道。
張若塵再次拒絕,道:“不必,不必。”
閻皇圖攔住打算離開的張若塵,雙手抱拳,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此乃大恩。仙兒說得對,我們閻家子弟絕不是忘恩負義之徒,前輩既然不愿留名,晚輩二人自然尊重前輩,也欣賞前輩的人品。但,晚輩有一事相求,前輩若能答應,今后前輩遇到任何麻煩,都可尋求閻家的幫助。”
“任何麻煩都可以?”張若塵道。
閻皇圖道:“前輩應該聽過我閻皇圖的名字,也應該明白我做出的這個承諾的分量。我或許不能代表整個閻家,可是未來,整個閻家多半都要由我來執掌。”
才剛剛突破到千問境,就能帶著閻折仙這個拖油瓶,在費仲的追殺下,逃了這么久。
閻皇圖很狂,很自信。
可是,卻有狂和自信的資本。
等到他達到無上境,怕是真會成為閻家的家主。
閻折仙猜到閻皇圖想求張若塵的是什么事,眼眸中,浮現出期望的神色。
張若塵搖了搖頭,笑道:“不行!你的這個請求,我不能答應。”
閻皇圖眉頭一皺,道:“我還沒有提呢!”
“不難猜,你們想要得到我的保護,以對付費仲。”張若塵道。
閻皇圖道:“沒錯,這對前輩而言,難道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既是輕而易舉的事,還能讓我和閻家,欠下一個天大的人情。”
張若塵道:“不!救你們是舉手之勞,不算難事。可是,要保護你們,躲避費仲的追殺,卻是難如登天的事。”
閻皇圖和閻折仙,皆是露出困惑的神色。
剛才,他不已經打跑了費仲?
保護他們,怎么變成一件難如登天的事了?
張若塵看出了他們疑惑,道:“先前,我之所以出手救你們,乃是因為,看出那只是費仲的一具傀儡分身,戰力不足真身的兩成。如果遇到的是費仲的真身,我逃還來不及呢!”
“他只是費仲的傀儡分身?”閻折仙很是詫異。
張若塵道:“費仲好歹是矮人族巨擘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才修煉出區區一萬億多道圣道規則?當然,就憑這具傀儡分身,與真正的無上境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明白了,大睜師父一定是被他的真身牽制住了,所以,一直沒能趕來。”閻折仙眼中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口中的大睜師父,叫做“大睜禪師”,無上境大圣。
閻昱和芙湘女去追開羅地師等人后,便是大睜禪師留守冰王星,暗中保護閻皇圖和閻折仙的安危。當然,大睜禪師并不是他們的護道者,而是他們的師父之一。
沒有任何勢力,會給大圣安排護道者。
修煉到大圣,還被一直保護著,將永遠也無法成為獨當一面的強者。
此次是因為情況特殊,閻家打算磨礪閻皇圖和閻折仙,從而將來接替閻昱和芙湘女的位置。否則,以他們二人的修為,是沒有資格摻和到本源神殿的角逐之中。
閻皇圖臉色變了又變,沉默了半晌,道:“原來如此,明白了,這個忙前輩不幫,倒也可以理解!但,還請前輩留下一個名字,萬一晚輩二人僥幸逃脫,今后才知該向何人報恩。”
閻折仙露出黯然之色,卻也明白,不能強人所難,因此沒有繼續開口挽留。
張若塵正打算胡亂搪塞一個名字,一道熟悉的聲音,卻突然想起。
“若塵兄,可讓弟弟我一番好追,終于追上你了!”宮南風由遠而近,速度奇快的飛了過來,一把扶住張若塵的肩膀,大口喘粗氣。
張若塵瞪大雙眼,整個人處于發懵的狀態看著他,道:“你怎么追上來的?你還真是……”
他很想說“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可是想到,閻皇圖和閻折仙還站在一旁,連忙改口,他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張若塵已經變化成了羅剎族修士的模樣,更使用秘藥,將身上的氣息徹底掩蓋,就是擔心又被宮南風追上,和推算出身份。
按理說,就算宮南風是神,也不可能追到這里來,更加不可能識破他的身份。
天吶,到底怎么回事?
宮南風見到張若塵很是欣喜,眉飛色舞的笑道:“當然不可能認錯人,若塵兄以真心待我,更是在強敵追來之時,獨自一人將敵人引開,我每每想及此處,便是羞愧不已,決定不再隱瞞你……”
張若塵道:“等等,你剛才說什么?獨自一人將強敵引開?”
宮南風道:“對啊!我醒來之后,發現若塵兄已不知所蹤,于是推算了一番,發現附近有雲桓鐵血王的氣息殘留。嘿嘿,所以我大膽的猜測,當時一定是雲桓鐵血王追了上來,若塵兄擔心我的安危,所以獨自一人去將他引開。對吧?”
張若塵不再否認身份,認命的道:“你都推算出來了,我自然不能繼續隱瞞。就是不知,你推算出來了多少?”
張若塵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沒多少,關于你的一切,很難推算的,只能根據你的人品和行事作風,猜測到前因后果。”宮南風道。
張若塵松了一口氣,道:“你對我竟如此了解?”
“我看人從來沒有走眼過。”
張若塵點了點頭,道:“我們雖然相識的時間尚短,卻已經如同摯友一般相知相識,實在難得。”
宮南風苦著臉,羞愧的道:“正是如此,我心中才萬分自責。若塵兄真心待我,而我卻對你有所隱瞞,不行,我要將我的秘密全部告訴你。到時,你就會明白,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了!”
張若塵眼睛一亮。
他對這個秘密,還真很感興趣。
只有知道了宮南風的秘密,今后才能杜絕,被他再次追上。
站在一旁的閻折仙,以狐疑的眼神,看著那個身軀高大的羅剎族前輩,道:“你剛才叫他什么?”
張若塵正要傳音,阻止宮南風。
宮南風卻已脫口而出,道:“若塵兄,血絕戰神的外孫,羅乷公主的未婚夫,地獄界碩果僅存的元會級天才張若塵。折仙姑娘和他關系親密,怎么可能認不出他?哦!他現在似乎變化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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