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望著前方，逐步走來的秦人皇。
他腦海中，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這一刻忽然打開。
思念？
心結？
疑惑？
不，是答案。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秦人皇修煉的，便是蒼生劍道吧？
而當年的小靈，亦是蒼生劍道！
曾經自己因此而困惑過，覺得這不過只是巧合。
現在看來，這能是巧合嗎？
還有，當年趙鐵易跟隨在小靈身邊，一直到后面建功立業。
可小靈忽然就像是沒有了任何聲息一樣，從那以后再也沒有了音訊。
哪怕自己開口去詢問趙鐵易，他也編造謊話、支支吾吾。
很明顯，他在替小靈掩蓋什么。
原來，小靈就是秦人皇！
她們歸根結底，就是一個人！
她因為一些原因，斬斷了七情六欲。
哪怕她知道自己，也沒法相認。
所有一切，在這一個時間段，徹底念頭通達！
各種各樣的問題，皆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不是天海兩隔。
而是......同屬皇城之中，近在咫尺。
然，思念卻不可觸及！
林塵深吸一口氣，感覺有千萬個聲音在心底響起。
他想要表露心跡。
想要為自己曾經的忽視和錯過而道歉。
更是想要將這位高高在上的圣潔白衣女劍仙擁在懷中。
然而，這一切最終還是卡在了喉嚨里。
秦人皇從林塵身旁走過。
兩人并沒有發生任何眼神上的交集。
一股撲面而來的香氣，撲入林塵的鼻子內。
就這么一刻，林塵從心底頓時產生一股熟悉感。
他從來沒有距離秦人皇這么近過！
所以，在靠近的那一刻，林塵心底涌現出了上一次即將離開之前，跟小靈擁抱的情景。
是那種感覺。
是那種味道。
是她，是她！
她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找尋的小靈。
林塵心底一陣沖動，轉過身，想要去抓秦人皇的手。
他想要表達自己的心跡。
這么多年來，不止你在想我。
我也一直......在想著你！
秦人皇銀發飄蕩，如同瀑布般絲滑。
遮蓋了眼簾。
她不知什么時候，一頭黑色的長發已經變為了銀白色。
這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覺！
林塵沒能抓住她的手，卻探入了她那略顯冰涼的銀白色頭發之中。
林塵身軀如同被電到。
這是......懷念了一萬多年的觸感啊！
隨著五指抓入、滑出，秦人皇已經步入了偏殿之內。
不帶一點留戀。
接著，門被關上了。
林塵站在外面，望著緊閉的大門發呆。
一系列情緒，從腦海中閃過。
他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變得平靜下來。
小靈現在應當還沒有恢復全部意識，她還需要將兩道分身收回來。
所以，還得等待！
“吱呀。”
這個時候，旁邊大門打開了。
林寧兒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帝袍。
那是曾經她在大夏王朝所穿戴的衣物，也是林塵......最喜歡的一身衣物，沒有之一。
林寧兒的帝袍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澤，她嘴角掛著柔和的笑容，緩步走來。
有那么一剎那，林塵意識恍惚，仿佛回到了曾經。
那時候，姐姐才剛剛登臨地位，她是九天大陸的寧女帝。
她身穿金色帝袍，氣質非凡。
當然，最最吸引林塵的，還是林寧兒那帝袍之下，薄如蟬翼的白襪。
它光滑、亮潔，包裹著白嫩的腳趾，一直拉到大腿根處，將完美腿型很好地呈現了出來。
林塵心思有些發亂，他深吸一口氣口，連忙移開了目光。
“姐，你這是......”
然而，林寧兒卻舉步走到林塵面前，沒有一絲生澀。
她抬起美眸，用希冀的目光望向林塵，輕聲道，“你是不是早就盯著它看了？”
“我沒有。”
林塵連忙搖頭，表示拒絕。
廢話，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承認？
豈不是顯得我很下流！
“沒關系啊，反正，我馬上就不是你姐姐了。”
林寧兒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她踏前一步，湊到林塵面前。
林塵呼吸頓時一窒。
兩人此刻，之間的距離，不過兩指。
甚至，林塵都能聽到林寧兒那輕微、如同小貓兒一樣的呼吸聲。
“刷。”
林塵已經預感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他毫不猶豫，抬手封閉了幻生空間內的靈識。
“草，林塵，你不夠兄弟！”
“到精彩地步，你忽然給我封住了？”
“哪有你這樣的人！”
“無恥，下流！”
吞吞等四只幻獸，同時發出強烈的抗議。
“防小人，不防君子！”
粉毛也氣的喵喵亂叫，“你這是瞧不起誰呢，把我們都當小人了？我們可都是修為有成的高貴幻獸，難不成還能偷看你？快，把限制給我們打開！”
唯獨敖鶴隸，一臉淡定。
他睜開眼睛，望著焦急的四頭幻獸，“誒，你們應該多學學我，把所有時間都用來修煉，正所謂，少時不修煉，老大徒傷悲，只有不斷變強，才能得到人生的選擇權，面臨將來有可能出現的困難，才能輕描淡寫、一笑置之......”
“滾，你這卷王，站著說話不腰疼！”
吞吞豎起中指，氣得哼個不停，“真是，林塵也太不夠兄弟了，到了精彩的地方突然給我掐斷了，真是，樹哥又不是付不起那個錢！”
“那個，樹哥，少說兩句。”
大圣撓撓頭，憨笑道，“如果這些話讓林塵聽到，他一定會把你砍了燒柴火的！”
“我怕他？”
吞吞一瞪眼，雄赳赳氣昂昂，“林塵還想跟我作對？怕是不知道什么叫樹根突刺！到時候樹哥把他菊花爆了，讓他哭都沒地方哭！”
“咳咳，慎言。”
初初連忙捂住吞吞的嘴，“等到小師姐、林寧兒他們跟秦人皇融合后，你若是還這么囂張，恐怕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她可是......真會砍你的！”
“嘶。”
吞吞像是回憶起了什么，連忙一縮脖子，畏懼道，“差點把那個壞女人給忘記，不行啊，寧兒姐姐這么溫柔，小靈那么可愛，到時候萬一被壞女人給同化了怎么辦？”
此刻。
林寧兒一雙美眸大膽而熱情，她緊盯著林塵的面龐，輕聲道，“所以，這一次，我允許你不只是看。”
雖然不再扭捏，可仍然是霞飛雙頰。
仿佛一朵盛開的鮮花，任君采擷。
片刻后。
她雙臂一下環住林塵的脖頸，吐出的氣息在林塵的耳垂與發絲間游走。
其中夾雜著的熱浪，更是讓人難以抗拒。
林塵將林寧兒緊緊抱住，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四目相對。
像是一泓溫潤的清泉，將他們的目光全部融入其中！
兩人在這么一剎那，皆都察覺到了對方的心意。
原本，哪怕林寧兒不是林塵的親姐姐，可兩人畢竟從小到大都是以這種身份過來的。
若是真的突破了道德底線，難免會引起常人的別樣目光。
但此刻，林寧兒知曉自己將會要以另一種方式存在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需要顧忌世人目光嗎？
那種肆無忌憚在禁忌邊緣游走、所產生的快意，讓兩人沉迷其中。
他們都知道，對方的心跡。
林寧兒的意義是守護。
所以她從小到大，一直陪伴在林塵身邊。
哪怕林塵最慘的時候，她也始終堅定不移地跟在身邊。
當徹底放開禁忌對自己的束縛后，兩人都有一種天高海闊，頭腦開朗的感覺。
心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跟舒暢。
遼闊的天地，任人馳騁。
兩人緊緊相擁，以此來表達著心中愛意。
火熱且熾烈，沖動而笨拙。
這時，林塵看到，近在咫尺的林寧兒有些羞赧、期待的閉上了眼睛。
美眸緊閉，睫毛都在發抖！
林塵輕輕側頭，鼻尖跟鼻尖交錯而過。
林寧兒明顯察覺到了什么，身子緊繃，充滿期待。
這個時候的林寧兒，已經徹底放開了情緒，她乖巧、順從。
但，卻不知她怎么想的，就在林塵即將親吻上來的時候，居然睜開了眼睛。
林塵一直在盯著對方的動作，看到林寧兒美眸睜開，一時間居然遲疑在了原地，不知該不該繼續進行。
“你......繼續呀。”
林寧兒有些氣惱，又有些好笑，“我只是想看看，我們第一次擁吻時你的樣子，我要將其完全記在腦海中，永生永世都不忘卻！”
一雙美眸，晶瑩閃爍，水霧朦朧。
就像是在撒嬌一般。
或許，這是世間最大的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緩緩分開。
在此期間，兩人都沒有閉眼。
終于，林寧兒美眸如同一汪秋水，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千嬌百媚，神采飛揚。
兩人沒有繼續再多做些什么，就只是再度擁抱在一起。
“嗡！”
就在這時，一聲凌厲的劍鳴從大殿內響起，不合時宜地打斷了兩人接下來的動作。
林寧兒抬起頭，面頰有些羞赧，“我該走了。”
“嗯。”
林塵伸手幫助林寧兒理了理額前的凌亂發絲，在她額頭上親了一記。
這是訣別嗎？
怎么可能。
只不過，接下來會以另外一個方式，繼續相處下去。
林寧兒推開大殿的門，走入其中。
林塵順著望去。
他眼神很尖！
大殿內，原本的白衣女劍仙，不知什么時候褪去了全部衣物，原本的圣潔仍然還在，像是光一樣讓人不敢升起任何褻瀆之感。
升騰的霧氣若有若無地環繞著她的身軀，膚若凝脂，猶如白玉。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林塵仍然看到讓他平生難忘的一幕。
雪山紅蓮，烏云細月。
讓人心兒蕩漾。
接下來，一股恐怖的劍意從大殿中迸發出來。
像是有兩股劍意，正在相互對抗。
林塵深吸一口氣，迅速將心思平復。
很顯然，此刻的秦靈，正在迅速融合那一道劍魄。
靠著劍魄內的劍法，壓制無心造化劍訣。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林塵就那般等在外面，一刻也不離去。
三天三夜。
當里面的劍氣終于不再沸騰，當所有的恢宏浪潮開始收斂。
終于，大殿的門吱呀一下打開。
一道身穿白裙的女子從里面走了出來，她眉眼間依稀有著林寧兒、蘇雨薇的痕跡，卻集結了兩人所有的優點，美不勝收。
當所有優點，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林塵只能說......
秦靈滿足了自己身為一個男人的所有幻想！
白衣、銀發、貓耳。
身材凹凸有致。
氣質很冷，如同天仙下凡。
此刻，秦靈摘去了面具，只是林塵不知，為什么秦靈看向自己的眼神仍然那般淡漠、平靜，仿佛不曾蘊含一絲一毫的興趣。
這不對啊！
緊接著，秦靈邁動腳步，朝著林塵走來。
林塵腦海內頃刻間閃過上一次兩人相互交集的畫面——
“小靈，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我該怎么喚醒你？”
“哥哥，你只需要......跟現在一樣，輕輕摸我的頭發。”
秦靈聲音溫柔，腦袋在林塵胸口蹭了蹭，像是小貓一般，“無論多么鐵石心腸的人，都拒絕不了哥哥的愛撫吧？”
畫面逐漸消散在腦海中，林塵伸出手，輕輕放在了秦靈的腦袋上。
他輕聲道，“小靈，我好不容易才幫你找回記憶，你該不會真的鐵石心腸，把我給忘了吧？”
秦靈停下腳步。
她一雙美眸，望向林塵。
時間，仿佛在剎那間定格！
下一刻，秦靈絕美的容顏上展露出一抹逐漸綻放的笑容。
笑容很燦爛，一如記憶中的當年。
“哥哥，小靈當然沒有忘記你，小靈只是......逗你玩呢！”
秦靈再也抑制不住開心的笑容，她走上前，輕輕呢喃道，“哥哥，我好想你。”
這一句思念，跨越山海、跨越時間長河。
一萬多年，眨眼而過。
林塵鼻子一酸，無數情緒涌動出來。
姐姐的守護、小師姐的陪伴、暮靈的愛意......
這一切，都是從秦靈身上分出去的。
也就是說，她代表了一切！
“小靈，你跟我之間，每分每秒的記憶，都不曾忘卻吧？”
林塵壓低聲音，輕聲詢問。
“不會。”
秦靈搖頭，“三個分身，都是我意識的一部分，如今她們回歸了，她們三個就是我，我就是她們三個。”
秦靈眨了眨可愛的美眸，“哥哥，你喜歡什么風格？”
“我喜歡......”
林塵正欲開口，忽然意識到，完了，她在試探我！
頃刻間，林塵立刻回答，“我喜歡你的每一個風格。”
“那你更喜歡哪個多些呢？”
秦靈狡黠一笑，步步緊逼。
“我肯定喜歡小靈更多。”
林塵的回答滴水不漏。
“不行，哥哥你這是耍賴。”
秦靈冷哼，但她忽然掀起裙擺，輕聲道，“是薄如蟬翼的白襪，還是其他呢？”
說著，秦靈又主動擁抱了林塵一下。
這一刻，林塵有一種感覺。
不像是她貼在自己懷中，更像是......自己躺在她的懷中。
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
秦靈輕哼，環起胳膊，“哥哥更喜歡哪種更多些？”
“兩種都多。”
林塵很是老實的回答。
“你又耍賴了。”
秦靈咬牙切齒，貝齒輕輕咬住櫻唇，有些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小靈，我來給你解釋。”
林塵不愧臉皮厚度驚人，他略微思索一番后，字正腔圓道，“我所追求的乃是長生，什么是長生？說白了，就是壽元無限，如果把無限一分為二，劈成兩半，那這兩半都是無限，就像是我對你的愛意，無論什么地方，愛意都是無限的！”
聽著林塵這一番話，秦靈臉頰紅撲撲的。
她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
她好開心！
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女孩子還是要矜持的呀。
正當兩人還想繼續深入交流的時候，外面傳來林天命的聲音。
“林塵，聊正事了。”
他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也破壞了這旖旎的氛圍。
林塵咬牙切齒，怎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走吧。”
秦靈看出了林塵的不甘，她主動將自己的纖細的手送入林塵的大手中，任由其握住自己的手，接著，兩人舉步朝著外面走去。
所經過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秦靈一開始，笑容是非常燦爛的。
但隨著步伐向前，笑容逐漸消失，又恢復了平靜。
在邁出走廊的一剎那，秦靈已經恢復了過往屬于秦人皇的高高在上。
她那一雙美眸，絕美而又威嚴。
跟林塵的手仍然緊握。
但和先前不同的是，秦人皇已經摘去了面具。
甚至，連頭發跟耳朵，都沒有再加掩飾。
這才是她。
這才是真正的她。
“見過陛下。”
外面，林天命對著秦靈一拱手，很是恭敬。
當他看到自己孫兒跟秦靈十指緊扣時，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看吧，哪怕是秦人皇，也被我孫兒折服了。
這才叫魅力！
林天命忽然覺得自己當年，選擇幫秦靈培養分身，是一件多么合適的事情。
“走吧，召集定天侯府的所有人，開一個簡單的朝會。”
秦人皇輕聲道。
“是。”
林天命一拱手，眸光閃爍。
很快，定天侯府內，眾人全部聚集在會議室。
就連許無道也來了。
他本就在附近，得到消息后，來得很快。
秦人皇坐在首位，林塵坐在下面。
畢竟不是私底下，外面還是要稍微注意下影響的，不能到處亂撒狗糧。
“既然諸位都已經到齊了，那么就讓林塵說一說，他在玄黃大世界的所見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