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命看他的背影,覺得有一種特殊悲涼的感覺。
“黑色萬道環?”
除了鐐銬外,李天命還在這老人的手上,看到一個造型很古老的黑色萬道環,說明這老人屬于萬道谷,而且是從界域來的,不是本地人。
只要帶黑色萬道環的,就算成垿境,最后也不可能會是什么萬道谷高層。
不在萬道谷出生,很難到尊者、圣祖以上。
“最主要是,這鐐銬,好像不是凡物啊?”
論材質,好像就是普通的金屬礦石,大概就天鈞礦吧!
但是,李天命作為竊天一族,他的眼光和常人不同。
他對結界制造的‘結界鎖’,非常敏感!
這鐐銬材質雖然一般,但是李天命感覺,它好像有非常復雜的結界鎖。
這種結界鎖,一般用來鎖住傳承戰訣之類的,又或者如古神畿里出現的那個打開蜂巢祖界的密室!
用來鎖人,李天命還是第一次見。
因為正常來說,鎖住一個人,天元神器就行了。
這種結界鎖,賦予普通材質的鐐銬,只能說明,鎖住這老人的存在,想鎖死他,又不讓常人看出,這鐐銬有多高深。
“這么費勁,鎖住一個行將就木的,佩戴黑色萬道環的老人,干什么?”
作為竊天一族,一看到這樣的結界鎖,李天命直接手癢。
這是種族本能!
“怪不對我一眼就覺得他奇怪……吸引我的,應該是這疊加了幾萬重結界鎖的鐐銬!”
奇怪死了!
李天命被那鐐銬的結界鎖弄的很難受,他強迫癥直接犯了,反正以后時間大把,他就沒進萬道大墟,而是來到了那掃地老人面前。
“大爺。”
李天命恭敬喊了一聲。
那老人沒有反應,還在弓著腰,拖著鐐銬和鎖鏈,在地上撿一下雜物。
例如碎劍、破損的衣物、丟棄的快樂小球等。
“大爺,我能看一眼你的鐐銬嗎?”李天命問。
老人忽然僵住,他顫顫巍巍轉過身來,李天命這才看到,他確實很老了,長相看起來很普通,頭發和胡子稀稀疏疏,眼皮耷拉著,有點睜不開。
“娃兒,你,在,喊,我,呢?”老人說話很慢,那嘴皮動了半天,才說出這一句話,那卡頓堪比銀塵。
“是的。”李天命笑了笑,既然他回應了,李天命也不著急,而是先聊了起來,道:“請問大爺,怎么稱呼?”
這老人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不會因為李天命是賤血御獸師而厭惡。
不過,李天命還是有關注旁人的眼神,所以他不打算在這老人面前逗留很久,生怕自己的禍事,牽連這老人。
“我,就,叫,大爺。”老人分明很累,但還是笑瞇瞇的說。
“小伙子,你,怎么,稱呼?”老人又問。
“那我叫小爺。”李天命道。
“哈哈!”老人笑了,看起來,他好像挺自在的,并沒有李天命想象當中那么落寞。
“請問大爺貴庚?”李天命問。
“我?我,十八,歲了。”老人搖頭道。
李天命眼前一黑,道:“大爺,你怎么可能十八歲呢?”
“騙你,干啊哈?”老人嚴肅道。
“那請問大爺干什么工作的,看起來這么成熟?”李天命咬牙問。
“我啊?寫書的!一天三萬字,養人!這不,今天剛寫完三萬字,出來,掃掃地,那個,健健身,倍棒!”老人笑嘻嘻道,
李天命無語了。
看來這老人,還挺愛開玩笑。
反正和他聊不出個啥,李天命便開門見山,問:“大爺,恕我唐突,我想看一眼您這鐐銬,可以嗎?”
“可以啊,小爺。但莫讓大爺的腳氣,給熏著!”老人笑瞇瞇道。
“大爺腳,必須香……”
李天命屏住呼吸,蹲了下去。
他伸出左臂,捏住了那鐐銬,面對這滿是結界鎖的鐐銬,李天命一下就有感覺了。
他手掌的六邊形鱗片,滲透出了陣陣幽光。
他那手指頭,都忍不住想動了。
“好家伙,起碼十萬重結界鎖,誰心這么黑,把這老人家鎖成這樣?”
李天命眉頭皺了起來。
他雖然手癢,但也知道,能干出這種事的,應該不是凡人。
更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得罪得起的。
先不考慮自己能不能成功。
萬一要是成功,把這鐐銬給解開了,不知道會是什么現場呢。
現在有黃道世家這個對手,李天命只能及時收回自己的手,不多惹麻煩。
“怎樣?小爺,大爺的腳,味道怎么樣?”那老人笑哈哈道。
“飛一般的感覺。”李天命站起身來。
他深深看了這老頭一眼。
老頭很自在,也很衰老,李天命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大爺,這鐐銬,戴多久了?”李天命問。
“有一年了,畢竟我今天十八歲。”老人道。
“誰給你戴上的啊?”李天命問。
老人噓了一聲,道:“別問,要是讓小頑皮聽到,那可了不得,他會把你也拷起來的。”
小頑皮?
李天命便點了點頭,他想了想,最后還是低聲問:“那么,你想不想解開它呢?”
“不想了,這樣挺好的,不然我老想著出去玩,就不能安心寫書了,我一天可是要三萬字的人!”
不得不說,聊得時間長了,他的嘴巴好像開光了,說話越來越利索了。
說話著,老人拿出一個本子,上面字跡潦草,看不清楚是什么字,他得意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我的著作,書名叫……什么神來著?講述的是主角林楓,上門當贅婿,最后把丈母娘給征服的故事,噓!我看你順眼,借你看看,千萬不要傳閱!”
把丈……母娘,征服?
李天命差點沒被嚇死。
還他喵的主角林楓!
果然,林楓這個名字,更適合當主角。
老人把那書塞給了李天命,李天命只能拿在手上。
“沒人的時候,偷偷看,可爽了!”老人眨眼道。
“掃地,掃地,鍛煉一下我年輕的身體,今年我要寫九百萬字,窮死了,必須得往死里寫!”
老人擺擺手,弓著腰,步履蹣跚,一邊叨念著一邊離去。
留在李天命拿著一本著作。
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