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沫的神色很平靜。
妖羽則一臉嚴肅之色，而沒有再表現出那種魅惑的氣息。
“三年，也只有三年時間了。
到時候，如果我真的做不到，那么，可能我們這條路，也已經走不通了。到時候，我會以一切可以使用的方法去配合你。”
妖羽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卻格外的擲地有聲。
這聲音，充斥著一股孤獨、悲涼的氣息，就仿佛，一個生命種族的英雄落幕的那種氣息一樣。
這時候，蘇離卻忽然有了一種很莫名的感同身受的感應，似乎，這時候的妖羽——抑或者說是‘妖沫’，格外的孤獨，也格外的可憐。
明明，她可以什么都不做，抑或者是和普通的青丘狐族修行者一樣，不必背負那么多。
可此時，蘇離卻察覺到，她一個人，背負了整個種族將來的命運。
抑或者說，不僅僅是青丘狐族，而是整個巫月城。
至于巫月城之外，是什么情況，蘇離也不知道。
對于這么一個女子，蘇離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欽佩之意。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青狐王說著，這才再次的看向了蘇離，道：“蘇家人，果然都是有種之人，妖折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
若是成功，你和他們，都是巫月城的英雄，這份恩怨，也就算不得什么。
要是失敗，那么他依然會死，我們大家也都會死，那么，這份恩也，依然算不得什么。
所以，死在你手里，也好過死在那些惡魔手里。”
青狐王走了過來，拍了拍蘇離，道：“同時，這次的事情，你自己也長個教訓——或許，很多時候，在我們修行者看來必勝的事情，也會有失敗的可能！
而一旦判斷錯了，往往，也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妖折，作為青丘狐族將來的執掌者之一，要為自己的任何選擇，付出對應的代價！
所以，我的意思，你懂了？”
蘇離的心情，忽然變得有些復雜了起來。
他點了點頭，道：“我懂了。”
青狐王再次拍了拍蘇離的肩膀：“所以，這個理由我可以說服我自己不生氣，而不是因為幽王比我強很多很多我不敢報仇。”
蘇離：“……”
青狐王見蘇離的表情頗為精彩，不由忽然‘哈哈哈’的暢快的大笑了起來。
只是笑著笑著，他眼中終究還是落下了兩滴淚。
“妖折孩兒，你母親早死，父王過于寵愛你了，卻導致你的性子極為飛揚跋扈。這般性子，你，終究是走不遠的。如今，敗在這里也好，至少，這里，還是你的家。”
青狐王心中喃喃，隨即抬手朝著妖折一抓，將其尸體直接抓走，然后，他看了幽王一眼，道：“我先走一步，去陪陪我的孩兒了。”
幽王瞥了他一眼，眼神似有一剎那的鄙視。
不過，幽王終究也沒說什么。
蘇離看著青狐王離去，實在是忍不住了，提醒一句道：“青狐王，您的演技，還可以再提高一些，傷心、沉痛的樣子，有些太刻意了。”
青狐王遠去的身影一個踉蹌，差點兒從御空的狀態掉落了下來。
不過，他卻沒多說什么，像是沒聽見一樣，很快就遠去了。
“夫君，這，這是怎么回事？”
方月凝直接都看呆了。
甚至，有些話她都聽得不是太懂。
方月凝如此，方鶯鶯則更是一臉懵逼。
倒是古芊嬋和古人云隱約有些想法，但卻不是太能肯定。
幽王則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蘇離，沒有出聲，似乎想要知道，蘇離此言是何意。
另外一方面，‘妖沫’反而露出了一絲異色。
“青狐王就是過來給妖沫妖羽她們一些壓力而已，另外就是——”
蘇離說著，看了看四周。
妖沫妖羽等人會意，立刻揮手。
頓時，除了蘇離一行人和妖倫妖菱之外，現場其余的狐族修行者，全部退后了一定的距離。
“妖折的死是假的，但是也是真的。”
蘇離道。
幽王眼中明顯顯出了贊賞之色——他雖處于幽影狀態，但是蘇離卻輕易的感應到了這種變化。
這時候，蘇離已經可以確定，他的推測是真相了。
實際上，青狐王和幽王已經確定了要走‘蟄伏’之路，但同時又想對‘妖沫’‘妖羽’進行一番考驗。
另一方面，妖折表現出的‘飛揚跋扈’，其實也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妖折看似死了，實際上是一種類似于莫聆歌等人手中的‘古符’般的效果。
畢竟，這片區域本身，處于特殊的‘空間’，再加上妖棺詭鏡的效果，自然可以做到無比‘真實’的假死！
蘇離之前點明了青狐王一點點，實際上也僅僅只有身邊的幾人聽到，也不虞暴露什么。
而‘妖折’以這種方式‘假死’，實際上，也只是剛好‘碰上’了而已。
所以，妖折即便不是‘死’在蘇離手上，也一定會被‘妖沫’或者是‘妖羽’擊殺。
結果還是一樣的。
但，這種死，是對外，是讓外人知曉的。
妖折通過這種方式，一定會‘蟄伏’起來，進行更深層次的工作，甚至‘換’上另外一個身份。
蘇離的系統，如今越來越強大，各種細節把握也更加精準。
開始，蘇離也很奇怪，如今，他才漸漸的理清了這些因果。
隨后，知道真相，蘇離就沒有深入分析，而僅僅是談及了‘青狐王’和‘妖折’實際上都是抱著‘成全’妖羽妖沫的目的之類的話。
具體，蘇離沒有多說，但是知道的，也都已經明白了。
畢竟，妖沫、妖沫選擇的路，就是‘蟄伏’之路。
“原來如此。”
方月凝這時候也已經明白了，唯獨只有鶯鶯，還有些迷糊。
她覺得有些奇怪——那妖折是死了還是活著？
既然同意了‘蟄伏’，那為什么還有弄得這么麻煩，直接同意，不好么？
鶯鶯疑惑的樣子，倒是極為可愛。
蘇離笑道：“人家青狐王好歹也是王者啊，也是激進的真正代表啊，哪里能說同意就直接同意，他們不要面子的？”
這說法，說的哪怕是幽王，都不由呼吸一滯。
要面子？
都這時候了，要什么面子，不是青丘狐族內部還有一些不安分的存在、還有一些探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