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孝錫等人騎馬,身后的幾位武衛禁軍,拖著不知死活的王天霸,不急不緩的往獅河城縣衙走去。那些平日囂張的衙差,此刻走路都顯得有些抖的厲害。
剛開始還覺得漁市百姓傳來的消息有假,這堂堂的大宋王爺,怎么會親自跑到這獅河城來。可看到現在這如同游街般的情景,百姓終于意識到,這個王扒皮真栽了。
等到不久之后,那些平日囂張的衙差,開始在大街上張貼告示。讓獅河百姓有任何冤屈,都可至縣衙擊鼓鳴冤。到那時,大宋郡王爺會親自審理案情,還他們一個公道。
消息一出,百姓自然是走街串巷傳遞這個好消息。不少被王天霸禍害過的百姓,更是開始往縣衙前涌去。很快就看到,那個縣太爺被押在縣衙門前,跪在地上一臉狼狽的樣子。
若非看到有兩個剽悍的漢子看著,只怕這些前來告狀的百姓,都想生吞活扒了這個王天霸。此刻大家卻安靜的站在縣衙門前,一臉仇恨的目光看著王天霸。
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即將來臨的王天霸,那還看的到以往囂張跋扈的樣子。那狼狽的樣子,那還看的出,這家伙之前是個縣太爺。
面對越聚越多的百姓,很快走出一個武者打扮的壯漢,告知聚集于此的百姓。有冤情的百姓,可先到那些找來的書生那里,填寫訴狀敘述冤情。
等到時進入縣衙的郡王爺,會親自過問審理這些百姓的訴狀。不替百姓解決完這些冤屈,郡王爺就一天不離開獅河縣衙。
這樣一說,前來圍觀的百姓中,立刻走出幾個百姓。哭喊著冤枉的話,被幾個衙差恭敬的扶到。那些書生面前講述案情。等到狀子寫完,又被衙差請到另外一旁休息。
看到這些百姓告狀,沒跟以前那樣被棒打一頓,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走了過去。一時間,縣衙的這些衙差都不夠用,只能安撫百姓排好隊。一個個過來寫訴狀。
在獅河縣衙變得跟菜市場一樣熱鬧時,騎兵直奔信陽城的幾名禁軍。快馬加鞭直奔信陽城的知府衙門,抵達衙門跳下馬之后,直接舉起禁軍的令牌。
朝那些衙差吼道:“我等乃朝廷禁軍,有要事傳召信陽知府。快去叫你們的知府大人,到衙門正堂接受朝廷緊急傳召。”
一聽這話,看到那幾個令牌,知府的衙差也嫌腿跑的不夠快。拼命的往知府后堂跑去,正在后堂喝茶看書的信陽知府。得知朝廷禁軍來召立刻嚇了一跳。
趕緊穿好官服戴好官帽,來到衙門正堂面見那幾位朝廷禁軍。沒等他說話,領頭那位禁軍就直接道:“你就是信陽知府?”
信陽知府表情一愣,很快道:“回上差,下官正是信陽知府劉堪用。不知上差此次光臨信陽,可有何貴干?”
領頭的禁軍對他這番謙卑,沒任何表情的道:“劉知府,這塊令牌可認識?”
翻手拿出那塊‘如朕親臨’的金牌。劉堪用立刻臉色一僵,翻手之后立刻跪倒在地。低頭道:“微臣信陽知府劉堪用。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吼出這番話的劉堪用,心里卻開始快速的分析著,這些禁軍拿著這種如朕親臨的金牌。到底來信陽做什么?這玩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啊!
正在此時,舉著令牌的禁軍很快道:“劉知府請起!”
說著話劉堪用趕忙爬了起來。更加恭敬的站在一邊,隨時聽候這幾位禁軍的吩咐。當他得知,當今朝廷最受寵的巴蜀郡王,在離信陽州不遠的獅河縣等著他時。
劉堪用就知道,獅河縣肯定出了大蔞子。他這位知府搞不好要挨批。等到禁軍讓他把知府衙門的提刑官一起帶上,他就知道這位提刑官也麻煩大了。
雖然他不曾接過有關獅河縣的狀子,卻清楚這位提刑官的愛妾,正是獅河縣令王天霸的妹妹。現在把這妹夫一起帶上,想想都知道肯定是王天霸捅了婁子。
望著幾個禁軍催促的樣子,劉堪用也不敢絲毫慢怠,派人將那個提刑官給叫來之后。直接下令將其革職,押著趕往了獅河縣境內。
而這位提刑官,開始還覺得這位平時挺重用他的知府。為何二話不說,立刻翻臉不認人時。得知是獅河縣出了事,還是朝廷的郡王爺親自下令讓他們去見。
立刻知道,那位大舅哥怕是捅破了天。得罪一個郡王爺,還是剛剛替朝廷立了大功的郡王爺,這跟找死有什么區別呢?
覺得末日不遠的提刑官,也不敢有任何反抗。因為他清楚,反抗也是多余的。現在他只能指望,自己死不要緊,千萬不要連累到自家人。
只是這種指望,幾乎是種奢望。這年頭,雪中送炭的人幾乎看不到。落井下石的人,倒是比比皆是。他身為提刑官一旦落馬,他的家人跟族人還會有好日子過?
只帶了幾個衙差也沒坐轎,直接騎馬的劉堪用,就跟著幾位傳召的禁軍。快馬加鞭的往獅河縣趕,等到他進入獅河縣衙的街道時,卻發現這里已經變成了人山人海。
直到禁軍喊出‘知府大人到’的聲音,這些百姓才慌慌張張的讓給了一條路。看著這位第一次見到的府城父母官,顯得很嚴肅的往獅河城走去。
至于是那位提刑官,則被禁軍直接下令,讓其跟王天霸跪倒了一起。聽著這位大舅哥,看到他還喊‘妹夫救命’。這位提刑官,也忍不住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吼道:“你tm找死,也不要連累老子啊!敢得罪王爺,你壽星吃砒霜活膩了是吧?你要是不想活,那早跟老子說,老子直接一刀砍了你,省的被你牽連!”
這種反目成仇的樣子,看的禁軍也沒怎么阻擋。而王天霸見這位妹夫翻臉不認人,直接就將給其送的好處,一個不拉的說了出來。兩人頓時被綁著手,還相互撒咬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來到縣衙正堂的劉堪用,望著坐在縣衙大堂的兩個年青人。一個坐在下首客位上,一個則直接坐到正堂之上。
等到禁軍上前回話時,劉堪用很快就知道,這位坐在大堂上一臉嚴肅的年青人。正是那位處理過江南案,還有打了場蘭州大捷的巴蜀郡王。
很快彎腰行禮道:“信陽知府劉堪用,參見巴蜀郡王!未知郡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郡王爺恕罪!”
對這種客套話,趙孝錫一向沒什么好感。很干脆的道:“劉堪用,這名字取的不錯。只是本王應該說是,不堪大用,還是可堪一用呢?
本王今天把你叫來,就問你一句話,獅河縣內的情況,你到底知不知情。如果你不知情,本王就要治你個失職之罪。如果你知情,本王今天就要革你的職。”
這話說出來,劉堪用立刻彎腰行禮道:“回郡王爺,下官上任信陽,也僅有不到半年時間。有關獅河的情況,下官真的知之不多。
只是不管如何,獅河是屬于下官管轄的區域,出了事下官一個失職之罪必不可少。等此事了結,下官自會向朝廷請罪!”
不卑不亢回了一句的劉堪用,并沒顯得有什么慌亂。此次上任信陽知府,他是從外地調過來的。對獅河的情況,確實知道的不多。當然,捕風捉影的事情也是聽過的!
望著劉堪用很鎮定的眼神對視,趙孝錫覺得此人若非大忠,那就是大奸之輩。不過,他相信劉堪用,如果真的涉及此事。不管他是誰的門生故吏,他也要將其罷官定罪。
想到這里趙孝錫道:“對你的話,本王估且信你一回。只是本王想說的是,朝廷將你任命為信陽知府。不過上任的時間長短,體察民情是為官最基本的道理。
此次把你叫來,本王只告訴你兩件事,一件就是這位王縣令,已經在獅河天怒人怨。衙門口那些百姓,遞來了無數血漬斑斑的申冤狀。身為知府,你必須給這方一個交待。
第二件事,這位是大理國鎮南王世子段譽。此次本王陪其同來獅河,尋找鎮南王一位隱居于此的王妃,卻不料看到王天霸,派遣衙差行劫掠之事。
你是朝廷知府,應該明白朝廷跟大理是盟邦。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朝廷的顏面何在。身為知府,就算你不知情,你也難辭其咎。
原本世子爺是打算具折回稟大理,讓圣上給大理一個交代。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世子才按捺住心中怒火,想看看你這知府的誠意何在。
這兩件事情,本王跟世子親自看著你處理。若有一件處理的讓本王跟世子不滿意,你這知府也不用當了。本王直接把陳知州請來,讓他親自督辦此事。”
這番話一說出來,劉堪用冷汗都嚇出一身來。這王天霸還真是色膽包天,連人家堂堂大理王妃都敢伸爪子。這不是找死是什么呢?
可王天霸自己找死不要緊,這樣一來,別說他這個知府被牽連。只怕整個河南府,都將被這家伙給害死。這事傳出去,整個大宋朝廷都將顏面無存,丟不起這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