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抬回來的三個弓箭手,腳上都被扎出一個大傷口,負責指揮的西夏軍官也覺得。那些安然入睡的宋朝騎兵,看來沒布置人守夜,應該是設了這些陷阱才敢這樣做的吧!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任何人大半夜被扎傷,肯定會不約而同的疼叫出來。可偏偏這些偵騎,都可謂騎兵中的精英,在作戰紀律上自然不是一般騎兵所能相比。
望著三個弓箭手咬著牙嘶嘶叫,負責指揮偷襲的軍官,也很快道:“你們三個非常勇敢,回去我會向將軍稟明實情,替你們請功。”
這話對三個受傷的弓箭手而言,似乎是最好的止疼藥,每個人都強忍著腳上帶來的巨疼感。讓身邊的同伴,替他們幫扎處理傷口。
不過他們若是知道,這些箭頭都是特別泡了馬糞跟馬尿,就不會顯得這么樂觀。在沒有破傷風可打的情況下,沾了這兩樣的傷口,發炎的機率將大大增加。
一旦傷口發炎,在這個時代幾乎跟接到了死神通知差不多。因此,晚上只要受傷的人,就算趙孝錫殺不了他們,能活下來的機率幾乎為零!
在這些西夏騎兵往前面不斷摸進時,趙孝錫卻繞到了他們后面。望著那些負責警惕四周的西夏偵騎,趙孝錫大多在風吹草動之時,射出了手中的弩箭。
若在白天他這種借助地面匍匐潛行,一定難逃那些警戒哨的視線。可在這大晚上,本身就只有星光,看的不是太清楚。誰會想到,有人貼著草皮跟游蛇一樣,對他們發起偷襲呢?
本身那些警惕哨,都是半蹲著四處警戒,直接被弩箭命中喉嚨之后。連叫都叫不出來,就直接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
以至前面偷襲的西夏偵騎。還在小心的往趙大休息的地方摸索前進,他們的后方已經有人,在無情收割他們的警戒哨。這正是趙孝錫最擅長的反偷襲!
再次派出幾個弓箭手彎腰前進,腳已然不敢抬著走。而是貼著地面滑著走。這樣一來,碰到草皮里面有硬物,就可避開繼續從其它地方前進,使埋在地上的箭頭失去傷害作用。
正覺得這種做法還不錯時,一摸索的西夏騎兵,突然感覺滑行的腳踢到了什么東西。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根繃緊的木棍,直接從地下斜著橫掃了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棍擊,令這個偵騎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就被打飛在幾米外。而這一棍子直接抽打在臉上的他。根本就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聽到這暗夜的慘叫聲,先前一直處于不動狀態的趙大等人,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顯得非常緊張的四處張望,而帶隊的西夏軍官看到偷襲失敗,立刻揮手道:“沖上去。殺了他們!”
‘殺啊!’
一看到趙大等人醒來,偷襲不成直接動用強攻的西夏軍官。很快看到那些沖上去的偵騎。不時發出慘叫聲,跟腳失去作用一樣彎著腰倒地不起。
甚至還能看到,有人跟先前那個暴露的騎兵一樣。被從地底下彈起的木棍,直接一棒子打懵到幾米外。這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令帶隊的西夏軍官,也恨透了這幾個宋軍騎兵。
看著那幾個被驚醒的宋朝騎兵。直接往火花照不到的地方跑去,這個帶隊的西夏軍官立刻道:“沖上去,殺了這些陰險的宋狗,不能讓他們跑了。”
一些沒踩到陷阱的西夏偵騎立刻就沖了上去,等到他們進入趙大等人先前休息的火光處時,卻聽到暗處傳來弓箭射出的聲音。
這一聲聲‘嗖嗖’聲都伴隨著。一支支索命的弩箭,直接將這些暴露于,火光之下的偵騎給射翻在地。
看這弩箭的密度,根本就不是先前四個人所能射出來的。一時間,帶隊的西夏軍官。立刻意識到他們中伏了。這里根本就不至四個宋朝騎兵,而是在暗處也埋伏了人。
‘兄弟們,有埋伏,撤!’
跟在后面看著被射殺的手下,這位軍官也明白,這種情況救不了。若不趕緊趁夜逃,今晚來的這些人,只怕全部都會被對方殺光。
可是等到喊出撤退的時候,除了身連兩個偵騎,跟著他一起往后面跑時。其它腳上被扎的偵騎,這種情況下還怎么跑呢?
有些知道腳受傷跑不了的偵騎,立刻跳著腳悲壯的道:“隊長,你先走,我們腿受傷走不了。我們替你斷后,你趕緊走!以后記得替兄弟們報仇啊!”
看著這些大多單腳行進的手下,這位隊長也清楚。在這種被伏擊的情況下,他們絕對逃不過對方的追殺。唯今之計,他們能做的就是替這位隊長斷后。
只要能把這位隊長送出去,等天亮之后召集人手,他就可以帶一支百人隊過來。將這些趁夜伏擊他們的宋朝騎兵給剿滅,替他們這些晚上受傷或戰死的人報仇。
這想法固然是好的,可就在這位隊長還準備說話時,兩支弩箭一左一右。將這們軍官旁邊,兩個唯一雙腿健全的偵騎給射倒在地。
意識到這弩箭是從自己后方射來的時,領頭的軍官立刻蹲了下來,其余受傷的偵騎也很快結成圈子。將這個軍官給保護了起來,警惕的看著后方的陰暗處。
一直覺得后方有兄弟警戒,應該最為安全。只要擋住那些暗處的追兵,就能順利逃出去的西夏偵騎。看見射殺這兩個偵騎的弩箭,來自他們的身后,自然意識到后面也有伏兵。
果不其然,就在他們打量著四周,希望找到那兩個偷襲者時。卻突然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放下武器,饒你們不死!”
面對這話帶隊的軍官,立刻指著前方一處灌木叢道:“在那里,射!”
話音剛落,這些腳底受傷的偵騎,立刻將手中的弓箭射向了那處草叢。而在他們射出手中弓箭的同時,又有兩支弩箭從那里隨著一道黑影襲來。
從這個黑影射閃的速度,到他一人射出兩支弩箭,再次射殺了兩個偵騎兵。被保護在中間的軍官,也感到壓力倍增。
更令他驚心的是,黑影在射殺了兩位弓弩手之后,身形又一次遁入黑暗之中。讓人一下子,根本發現不了他到底又躲進了那處草叢中。
這種一擊得手立刻消失的襲擊,讓幸存的西夏偵騎變得越發緊張,手中的弓箭也不時的移動著。一旦有聲音傳來,他們會立刻射出手中的鐵箭。
就在這種寂靜無聲中,又是兩支弩箭從先前那個草叢中射出。等到聽到弩箭飛來的聲音,兩個偵騎已然再次被射殺在地,那條黑影再次從那塊草叢中消失。
這種無聲的殺戮,令帶隊的西夏軍官很后悔,為何今晚要過來打探情況。若是白天過來,只怕他們也不至于,被對方趁著夜色襲擊他們。
做為西夏騎兵中的精銳,他們在馬上的戰斗力,要遠遠超過沒有馬匹的作用。為此,他們只能祈求,留在后方另一處聚集地的兄弟。能在天明前,趕來救援他們。
只是他們現在,還能堅守到天明嗎?
帶著這種想法,帶隊的軍官很快道:“我等若現在放下武器,閣下能否保全我等性命?”
覺得必須爭取一點時間的帶隊軍官,說出這句話后,等來的回答又是兩支弩箭。望著再次倒在身前的手下,這位軍官很后悔先前為何不放下武器。
為了保全這些用生命替他抵達危險的手下,帶隊軍官一咬牙道:“我乃拓跋族頭人之子拓跋玉,想必閣下應該聽過我們拓跋族吧!今日我跟我的手下敗了,我們心服口服。
若是你能放我們一條生路,我拓跋族一定會重金把我們贖回去的。若是我戰死在這里,我爹一定會屠城一座替我報仇。閣下要考慮清楚后果啊!”
拓跋族!
這個姓氏某種意思上,可是西夏的國姓。只是暗中的趙孝錫非常清楚,這支目前還以拓跋族自居的部落,并非跟西夏國主同出一支。
但單論實力而言,這支拓跋族的實力在西夏確實非常強悍。其部落里面,可戰之士多達萬人,加上部落其它男女老少,也是可謂是個幾萬人的大部落。
若這個被圍在中間的人,真是拓跋族的頭人之子,那晚上的收獲還真有點超乎想象。只是對于他屠城的威脅,趙孝錫一點都不怕。
既然這次來秦鳳路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西夏人一點顏色看看。就算西夏的王世子來了,他也照殺不誤。敢屠宋朝一座城,它日趙孝錫必以十倍還之。
只是聽到這家伙有這來頭,趙孝錫卻突然覺得,用這家伙當誘誀。吸引進入宋境的西夏偵騎救援,想必有點搞頭。
有了這種想法的趙孝錫很快道:“不管你是誰,我還是先前那句話,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不然,我會一一將你們全部射殺于此。”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趙孝錫已然換了好幾個地方。這種飄浮不定的轉移,令這些西夏偵騎也不好瞄準,更不用談施暗箭射殺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