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偵探

第四百一十八章 會議(上)

證件上顯示男子是國防警察。梁襲迷惑不解時,男子將電話交給梁襲,梁襲到一邊接電話。打電話的是菲奧娜的父親菲爾。菲爾請梁襲參加一個小時后在獨眼羈押處舉辦的小型會議。原因:梁襲是獨眼、伊莎和菲爾都同意的見證人。

這讓梁襲一頭霧水,你們的會議為什么需要見證人?菲爾代表的是菌方,獨眼代表的是情報機構,伊莎代表的是倫敦警方,你們為什么湊到一起開會?

菲爾道:“我們中出現了一些問題,互相調查容易引起內訌。三方都認為可以信任你,因此由你以第四方的身份出席會議。。很簡短的會議,辛苦你了。”

梁襲忙道:“太看得起我,我沒有那個能力。”

菲爾道:“要的不一定是能力,而是公平和公正,還有臺階。”

梁襲掛斷電話,很抱歉對大家說明自己有點事,不能和大家共進晚餐。蕾娜父親很爽朗和梁襲握手,一個小擁抱。歐陽嵐一直問,什么事?嚴重嗎?需要律師嗎?蕾娜似乎還沒放下忍花的恩怨,狠狠的擁抱了梁襲,在父母面前表達出他們關系友好。胸膛對砸,雖然減震質量很好,但也將梁襲五臟六腑狠震一下。梁襲更清楚認識到了惹毛卡琳會有什么下場。

在大家微笑注視中,梁襲和兩名國防警察上了停靠在餐廳外的汽車。蕾娜父親看蕾娜:“你和我說他是一個卑鄙的小流氓?”

蕾娜忙對歐陽嵐道:“我亂說的,他很好,他人真的很好。”上帝啊,連壞話都不能說。

蕾娜父親深深看了蕾娜一眼,轉頭溫和對歐陽嵐道:“你不用擔心,你兒子非常出色。”

一個人知道的信息很多情況下是別人愿意讓你知道的信息,即使是梁襲也不例外。

八槍手案后面是黑山,黑山已經被端平,只有一個名叫托米的人在逃。實則托米在黑山倒閉的前一天被mi6秘密逮捕,負責操辦這件事的是目前被畫地為牢,正在坐牢的獨眼。梁襲并不知道英國系統一直在調查圣旗,原本獨眼想借助黑山釣出一條大魚,未曾想黑山被梁襲和劉真連手端掉。當得知小羅慘死之事后,獨眼立刻下令秘密逮捕托米。果不其然,第二天黑山就沒了。

根據三方機構聯合調查,他們認為主導圣旗攻擊英國的,很可能是黑暗會一名叫戴維斯的人。戴維斯本是北愛爾蘭共和軍高級軍官。05年北愛軍放下武裝之后,戴維斯還策劃了多起恐襲,成為首要通緝犯之一。隨后戴維斯進行了整容,更換了身份,到蘇格蘭活動。據說其策劃和安排了蘇格蘭14年的脫英投票,結果反對脫英的人民占據多數,蘇格蘭最終并沒有脫英。目前他仍舊在活動,希望借助英國脫歐來達成第二次投票。一旦蘇格蘭脫英,北愛也將隨之而起,發動脫英投票。

英國皇室對脫英的態度是:我可以懇求你不要脫英,但尊重民眾的意見。官方態度也是如此,并沒有對支持脫歐的政客秋后算賬,否則不會開放投票。戴維斯因干涉民意,挾持蘇格蘭政客,宣揚仇恨等原因成為蘇格蘭和英格蘭司法機構的通緝對象。但是這些年來英國人一直找不到戴維斯,一個原因是戴維斯在民間有很多追隨者,一個原因是戴維斯已經更名改姓,改頭換面。

根據最新民意調查,蘇格蘭民眾多數人愿意留在歐盟,而14年的投票并沒有涉及英國脫歐問題。一旦在近期內蘇格蘭議會通過第二次投票提案,最終結果很可能與14年的結果相反。數月來,蘇格蘭已經曝光了兩起政客丑聞,英國方面認為兩起丑聞和戴維斯有直接的關系。

圣旗攻擊倫敦,目的是為制造民族之間的仇視與混亂,讓蘇格蘭人民更清醒的看清楚英國的嘴臉。可惜每次襲擊結果都不盡人意,不僅沒有導致倫敦成為圣旗之都,反而損兵折將,讓圣旗元氣大傷。而戴維斯jing心養殖的黑山傭兵也沒有取得預期效果,除八槍手導致了一定的混亂外毫無建樹。

根據托米的供詞,一對夫妻被秘密逮捕送到布萊頓附近的一處安全屋。丈夫是一名現役軍官,妻子是一名商人,托米作為黑山幕后老板X先生最信任的人之一,曾經為兩人處理一樁生活中遇見的麻煩事,這也是托米唯一提供有價值的信息。有意思的是,丈夫是菲爾提拔的軍官,妻子曾經是mi6的機要員,伊莎的下屬,據說妻子在mi6任職期間還和充滿男性陽剛魅力的獨眼有染。

兩人被送到安全屋后,菲爾以丈夫失蹤為由,派遣警探對他們生活進行了調查,搜查了他們的家和名下的不動產。獨眼原本打算邀請梁襲分析夫妻口供和物證等,以確定他們是否認識戴維斯。在梁襲拒絕之后,獨眼沒有堅持,與伊莎和菲爾商議,請著名偵探可蘭特協助調查。

未曾想可蘭特在昨晚前往安全屋的路上遭遇了襲擊,蒙面人通過胖子警探的手機信息,得知了安全屋的位置。在一個小時后,胖警官手機聯系到安全屋主管,告知自己被襲擊,安全屋可能已經暴露。主管按照程序立刻進行人員轉移,轉移過程中被埋伏在一百五十米外的狙擊手逮住機會,夫妻雙雙被擊斃。

胖警官本是mi6的特工,他是獨眼的老下屬,從入職開始就直屬獨眼指揮。獨眼回到國內接任反恐辦公室主管后,將胖警官安排在了刑偵部。安排胖警官沒有別的意思,胖警官體形不適合反恐辦公室的節奏,加之其專業知識和能力,和其本人的意愿,這才成為一名刑警。當然,獨眼有需要的時候,也會直接找胖警官幫忙。他可以說是獨眼最信任的人之一。

由于夫妻死亡,特別調查組完全斷線。剩余一條線索是有人出賣了信息,導致歹徒通過胖警官找到安全屋最后滅口。一條線索是已經整理清楚的夫妻物品。今天請梁襲來,最主要還是因為第二條線索,本著試試有不會懷孕的態度,希望梁襲從物證與口供中找到一些線索與信息。

梁襲半路換車,上了伊莎的車輛,一路上伊莎將情況告知梁襲,同時也解釋了為什么之前沒有向梁襲說明相關事宜。梁襲能理解,只有到了情報和信息沒有多少價值的時,他們才會找上自己。倒不是說他們不信任梁襲,而是有自己的規矩。再者,梁襲知道太多有價值的信息和情報,會將自己至于危險境地。

汽車行駛了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梁襲已經基本了解了所有的信息。讓伊莎失望的是,梁襲只問問題,沒有說任何結論與想法。

夫妻所使用的安全屋是冷戰時期的安全屋,那時候經常有一些科學家和學者逃亡。英國接收了他們之后,并不敢相信他們,于是有了這樣的安全屋。當時英國態度很明確,不確定你是不是劍蝶,但可以確定你是科學家或者學者,就算將你白養在安全屋,自己也不虧。

安全屋建設在山邊,顏色和外觀很簡陋,如同一棟三層的爛尾樓或者鬼屋,大鐵門銹跡斑斑,搖搖欲墜。鐵門上掛了私人領地的標牌。汽車從側面開進去,里面另有天地,鬼屋門面后門有一個小花園,小花園后面是一棟兩層,占地超過三百平的房子。昨夜的血案就發生在花園。夫妻在特工引領下,從房子內走出來。安全屋設計上出了一點缺陷,汽車不能直接開到房子前,他們要步行十五米左右上車,因為種植了花草,這條路并不規則。就是這十五米S型道路讓他們丟了性命。

伊莎下車后指向一百多米外的高處一片樹林,梁襲目測后問:“比房子高了兩百米。”

“差不多。”

有意思,這案子存在著大量矛盾信息,其中包含了對方可能是故意留下或者無意留下的信息。這是一個反偵查的高手,品味起來很有一點前市長遇害的感覺。難道又是深海團隊作惡?深海團隊被滅了七七八八,七七八八中沒有人有計算機背景,可以肯定深海駭客沒有死亡。或許是因為深海技術實在太好了,好到黑暗會都舍不得滅口。在團隊內或者團隊外,有一名策劃師,最少策劃了前市長遇害案。當時梁襲沒有頭緒,還是請了計劃大師錘石出馬才找到對方計劃中的破綻。

通過側面信息,梁襲連起了所有的線。問題核心是那個叫戴維斯的人,這家伙是反英極端人士。有過多年軍旅生涯,是蘇格蘭和北愛極端人士的jing神袖領。此外這件事還和英國脫歐,蘇格蘭和北愛脫英有直接關聯。

戴維斯應該是混進了黑暗會,或者黑暗會因為需要吸納了戴維斯。這解釋了第一個問題:法國沒有嚴密組織的恐襲次數很多,圣旗則一直在針對英國進行襲擊。類似蘇格蘭的例子在歐洲并非個案,諸如西班牙的埃塔要比北愛軍兇狠的多。梁襲一直以來懷疑圣旗有針對性的對英國進行襲擊,死盯著倫敦,一定有其自身的目的。

第二個問題:約翰之死。約翰受邀對黑暗會進行調查,這種調查并不奇怪,歐洲司法機構和歐盟司法機構一直在調查黑暗會。約翰為什么會死呢?因為約翰獲取關鍵信息。很可能就是戴維斯。所以約翰讓梁襲順著圣旗挖掘,指揮圣旗襲擊戰略的正是戴維斯。

假設約翰得知戴維斯的身份,為什么不告訴司法機構呢?為什么歹徒能知道約翰得知戴維斯身份呢?只有一個解釋,約翰聯系了錯誤的人,導致不僅沒有揭破戴維斯身份,還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對方放火的原因,就是要盡可能的毀滅約翰收集的信息。所以特別對密室使用了T2。

戴維斯是幕后的大BOSS,在約翰到戴維斯之間肯定還有一個人。

梁襲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久,在伊莎詢問之后,梁襲才和伊莎進去,問了一句:“先死的是丈夫還是妻子?”

伊莎:“妻子。”

梁襲問:“你有讓人查妻子和公主學院有關系嗎?”

伊莎回答:“沒有關系。”

梁襲道:“再挖深一點,試試又不會懷孕。”說到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伊莎有些隆起的肚子,伊莎忙拉好外套風衣。

一樓的餐廳變成了臨時會議室,獨眼抽著雪茄,翹著腳,悠哉的吐著煙圈,他放在桌子上的左腳電子腳鐐非常明顯,梁襲好奇問:“防水嗎?”

“你的問題太沒有深度。”獨眼看了梁襲一眼:“喜歡的話,回頭送你一個。”

梁襲和已經到達,坐在一邊的菲爾問好,畢竟是朋友的父親,是長輩,心理上多少有些壓力。菲爾點頭:“坐吧。幫梁襲準備一份食物。”他知道梁襲被他的人從餐廳拉走。

除了他們外,屋內有四個人,都是警衛打扮,但他們穿著又不一樣。獨眼的警衛穿的是夾克羊毛衫廉價地攤貨,頭發很普通,很不顯眼。菲爾的警衛西裝得體,戴著口罩,人高馬大,不怒自威。

“餓肚子腦子更清醒,你們先出去吧。”獨眼對警衛下逐客令:“mi5幫我從法官處特批了18個小時,我今晚還得趕回去蹲監獄。”獨眼說完,斜眼看伊莎坐下:“你是胖了還是懷孕了?”

伊莎回答道:“下個月我結婚。”

菲爾不為所動,獨眼震驚,伊莎先開口,一指獨眼:“閉嘴,否則老娘弄死你。”

獨眼攤手:“就算需要越獄我也一定參加你的婚禮。”

菲爾的秘書,一位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從廚房出來,將幾杯咖啡送到桌上,自己從廚房后門離開,關上門,站立在門前。

閑雜人員離開后,大家看向梁襲,獨眼提醒:“到你說話了。”

梁襲點頭道:“昨晚案子有很多怪異之處。第一點,歹徒襲擊了可蘭特乘坐的汽車,從警探電話中得知安全屋的位置,這可以理解。但是歹徒燒車之前,把三個人都拖到了安全處。”

獨眼道:“說不準干壞事的是司法人員,干壞事時還帶有一點憐憫之心,不想傷害同仁。”

梁襲道:“一個小時后,安全屋遇襲。”

獨眼點頭。

梁襲問:“兩個小時后,有一輛汽車經過,幫助可蘭特報警。如果真有憐憫之心,為什么在襲擊安全屋之后,不順便聯系警方或者救護車呢?歹徒怎么就知道三個人沒有內傷,沒有內出血呢?我基本肯定,歹徒并非有意救他們,而是出于反偵察的考慮。但是又不能排除歹徒故意布置是為了掩蓋歹徒為司法人員內鬼的可能。”

一通繞口令后,獨眼翻白眼:“你說了和沒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