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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鮮艷紅色外殼的嶄新女士摩托在職工小區3單元樓旁停穩。
方年熄火鎖車后,打開坐墊掏出背包,走進樓道。
聽到敲門聲響,關秋荷嘴上應了聲講說‘門沒鎖’,耷拉拖孩過來拉開門。
抱著胷倚在門框上,上下打量著風塵仆仆的方年。
“你這是怎么來的,一身灰。”
說著,關秋荷狐疑道。
“難道剛下樓下的摩托車聲響是你騎的?”
方年點著頭嘆了口氣:“路上運煤炭的重車多,灰塵重。”
他忘了曾經在05、06年摸摩托車時的樣子。
想也知道當時的興奮激動多過關注灰塵這些旁枝末節的事情。
今天一開始買了騎去外婆家時還沒感覺,等從維南走大坪一路向棠梨這十幾公里路時才體驗到烏央烏央的灰塵。
桐鳳境內山多路彎,很多地方相通,方年這樣走其實不大繞路,而且出了外婆家之后一路都是硬化路面。
現在棠梨附近還是有不少煤礦,到14年之后才因挖沒了、安全因素全面關停。
接著方年又說了句:“我去洗把臉,換身衣服,等下過來。”
關秋荷嗯了聲。
她一直惦記著方年周五臨走時說的那半截話,講有事情說。
還好她不是強迫癥。
否則的話,估摸著電話早就追到方年家里去了……
……數分鐘后,方年輕車熟路的坐到501唯一的那條單人沙發上。
“剛給你泡好的。”關秋荷指了指茶幾上冒著熱氣的茶。
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說說吧,是什么事情要跟我細談。”
方年望了眼關秋荷:“這幾天你有關注股市嗎?”
“沒有,不過聽到過一些消息。”
關秋荷道。
“28號大盤探底1664點,接下來的兩天又開始慢慢的漲了起來。”
說著看向方年:“你是想再進去股市抄底?”
說話間,散開的頭發掉落了一些,關秋荷伸手擼了把,順便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個抱枕。
方年不意外關秋荷會這么問。
正常人的思維都會這樣。
甚至方年都知道,在關秋荷這個大姑娘看來,自己一直在浪費學習以外的天分。
聽他談股市,隱約間還有點欣慰的意思。
方年略作沉吟,斟酌著用詞:“算是這么回事。”
“事實上,我想做一次中長線。”
然后干脆直白的說道:“我認為這次怎么買都可以掙錢,所以問問你的意思,要不要一起入市。”
關秋荷眉頭微皺:“你這次很有信心?”
“是的,藍籌股的話,隨便買都會掙錢,據我觀察,大盤會在近期內上到1900點。”方年認真說道。
接著冷靜解釋:“這兩個月以來的新聞都看過,從9月份到現在,金融危機愈演愈烈,我相信國家層面不會坐視不理。”
“尤其是最近的形勢……”
方年沒有瞞著關秋荷的意思。
現在一些消息門路多的人,和一些有遠見的人,其實都知道國家層面正在醞釀措施。
而在即將到來的11月5號,國家層面的會議上研究部署進一步擴大內需、促進經濟平穩較快增長的措施。
會議認為,世界經濟金融危機日趨嚴峻,應采取審慎的宏觀經濟政策應對復雜多變的形勢。
最后會議確定了當前進一步擴大內需、促進經濟增長的十項措施。
即俗稱的四萬億計劃。
方年記得很清晰,大盤從10月28日探底后,12月初大盤漲到了2000點,累計二十多個交易大漲300多點。
閉著眼睛去買藍籌股,除非運氣差得離譜,否則基本虧不了。
不過也只是虧不了或者小掙,要想在股市上撿錢,便需要眼光和信息了。
這些方年通通不需要,他有記憶掛。
之所以這次想拉上關秋荷,是方年想還人情。
若是放在‘百歲宴’之前,方年可能會提兩句,但不會如現在這么鄭重其事。
關秋荷對他不錯,有一些直接的原因,諸如她缺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她缺一個飯伴,在異鄉她形單影只等等。
更多的是本性上的問題,或許是因為家里那本經難念,反而會對陌生人溫柔以待。
有句話說過——將最壞的脾氣留給了親人。
可方年是受益者,而最開始的那次勸說、五萬塊、義務操盤、蹭吃蹭喝、感冒照顧等等這些都是人情。
方年是想要還的。
至于朱建斌,他的投資智慧,只適合買個保值的房產,而且現在他也沒錢了。
未來房子漲到兩百來萬,朱建斌或許會想起來感謝方年同學……
……聽完方年的分析,關秋荷陷入了沉思,抬頭看向方年時,臉上帶了些欣賞。
“你打算做多久的中長線?”
方年沉吟著回答:“算下來應該是20個交易日上下。”
“也就是說整個11月份?”
接著關秋荷又說。
“如果我不想進場的話,你可以告訴我你看好什么樣的行業嗎?”
聞言,方年眼皮一挑,斟酌著回答:“這么說吧,告訴你沒問題,但不能告訴第三者。”
頓了頓,補充了四個字:“信息無價。”
關秋荷默默點頭,臉上的欣賞又多了些。
客廳陷入短暫的安靜。
方年不著忙的喝著茶,面色平靜,掛著微笑。
關秋荷眉頭微微蹙著,面露思考。
好片刻后,關秋荷問了句:“你準備多少錢去炒股。”
方年坦誠道:“一百萬,手上有五十幾萬,明天起點會將游戲版權收入的五十萬轉給我。”
“嗯?”
關秋荷意外的挑了下眉:“你把后續的稿費都交給家里,蓋房?”
方年點點頭,沒吱聲。
關秋荷想了想,臉色冷靜的道:“現在我全部的閑散資金是700萬,短時間內只會有這么多。”
“我拿500萬出來,借給你200萬,剛好每人300萬,跟你入場。”
“剩下的200萬,以備不時之需。”
方年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又配資?”
方年搖搖頭,平靜道:“想過,但風險太大,不搞。”
他確實想過要不要配資,可是他記得的股票本身的交易量有限,低谷時期每天可能就幾千萬資金的交易。
若是以杠桿的形式入場,難免會被有心人盯上,導致竹籃打水一場空。
而且接連使用杠桿,更不保險,信息時代,很多東西很難不留痕跡。
方年不太需要特別多的錢,目前最大的需求也就是去申城買一套住得舒服的房子。
頂多留一小部分錢在合適的機會想辦法持有比特幣,當作一條給未來的退路。
關秋荷一臉有趣的看向方年:“既然這樣,你不是更需要這兩百萬?”
“說實話,錢誰不想要呢,但我怕越欠越多,還不清。”方年坦誠道。
聞言,關秋荷笑了起來:“你剛才的信心呢?”
接著關秋荷又說。
“我對股市和掙錢目前都不感興趣,之所以陪你進場,就當是玩玩,我隨時都會撤退。”
“其次只借給你兩百萬,還留兩百萬,也是在陷進去的時候,留有余地,關鍵時刻可以拉你一把,當做是你告訴我這么信息的投桃報李,也是我能給你的承諾。”
接著關秋荷嘆了口氣,表情復雜道:“我是怕,你的野望是被我給引誘出來的。”
“我陪你進場的另一個原因,是設身處地的勸你A股不是游樂場,它的風險超過所有的投資方式,而且你還不懂股票操作。”
方年認同的點頭:“對,A股不是游樂場,這也是我最后一次碰股票。”
有記憶掛是一回事。
世事難料是另一回事。
從2021年重返人生的方年可聽過太多次股市風云了,3000又3000,懂的都懂。
他只玩這最后一次股市撿錢的戲碼。
湊夠買房的錢,剩點投資一下比特幣,不圖大富大貴,圖給未來留兩三條退路。
而且要不是四萬億計劃,以及方年寫過重生文,他真記不住那么多的股市風云,往后就是有撿錢的機會,那也只能是事后恍然。
接著方年看向關秋荷,認真道:“所以不借錢。”
“盡管至今為止我都不知道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責任心還重,但……”
接著方年話鋒一轉,一本正經的道。
“你怎么就不想想我是不是帶你入坑?”
其實這個疑惑一直在方年心中,但關秋荷始終沒解釋。
尤其是那次在網吧門口那莫名其妙的責任感,盡管關秋荷后來解釋過,但方年壓根就沒信。
當然,這次之所以說服關秋荷入場股市,是方年真的想要還人情。
聽方年這么一說,關秋荷在心里松了口氣,接著沒好氣的道。
“我責任心很重?”
方年剛想點頭,關秋荷第二句話接踵而至。
“狗屁!”
“這點錢對我來說是玩玩,坑不坑的無所謂,不過對你可是全部身家,還是你好不容易攢下的,你要是栽進去了,我在棠梨上哪去找一個這么有趣,說話我能聽懂的飯伴?”
方年在心里撇嘴道:“女人的嘴,哄男人的鬼。”
這話他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但還是很認真的道:“謝謝荷姐,荷姐一生平安。”
關秋荷也知道方年不信,不過還是臉色玩味的道:“謝謝老板帶我掙錢。”
破碗求罵。
我知道,只要寫‘荷姐’,就會有罵聲,明明這是個我花了最多心思構建的人物,唉,菜逼不會寫是原罪,所以這章就長一些,輕點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