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精靈什么事?”他問。
惠惠:“低語森林也深受奇獸的侵擾,不少精靈流離失所,與悼木城的聯系又被阻隔,現在只能求助于水銀王室,可王室又能做什么呢?
“您面前的這位蕾妮女士是銀精靈的三王女,可惜沒有實權,但如果她能妥善解決低語森林的流民問題,是一筆不小的政績,我想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試想一下,如果我們把來自北地的人和精靈流民一起安置在低語森林,并且在那里建立一座工廠,就像當初金牙把造船廠開在鷹翼城那樣,豈不是就能避免維利塔斯人主動進入麥卡拉了?”
妙啊!
海涅明白了,這波約等于借殼上市。
而且他就有現成的可以用——翠葉庭不就能勝任這個工作?
另外,這樣一來就能將自己偽裝成“任人宰割”的狀態,將維利塔斯的注意力成功轉移到精靈身上。
非常行的主意!
于是海涅平靜地看向蕾妮:“既然閣下都能發現我的身份,那么想必我早已暴露了。”
蕾妮驚訝于對方的平靜,隨即頗為好奇地打量他:
“我似乎有些理解希婭拉的選擇了——怎么,不邀請我喝一杯嗎?”
飛艇上有一個小型吧臺,海涅也見過。
但他搖了搖頭:“抱歉,我沒興趣。”
“你甚至沒有問我的名字,是真的沒興趣,還是你早就知道?”蕾妮問。
海涅:“我并不知道,而且我對年紀比我大太多的女性的確沒有興趣。”
蕾妮的表情僵了一瞬,但精靈似乎對年紀這個話題不怎么在意。
她反而對海涅更感興趣了。
“我的年紀折算成人類的話,與那位侍奉者大人差不了太多。”她說。
“是嗎?”海涅故作驚訝:“那您看起來確實戰勝了時間。”
“你是說我看著比她年輕?”
“不,比她年幼。”
蕾妮終于意識到對方是拐彎抹角地說自己身材不好,沒有成熟女性的氣質。
她雖然還在微笑,但眼里卻帶了些惱怒的意味。
——看樣子有效果了。
海涅心想。
他剛才一直在向惠惠打聽這位三王女的性格。
而作為一個劇情黨,這個問題直接來到了惠惠的舒適區,她的話那叫一個多。
“這是一個相當高傲且自負的精靈。倘若從歷史角度用‘成敗’來衡量,她無疑是一個失敗者,可在我所回憶起的‘未來’中,失敗者層出不窮,幾乎找不出真正意義上的勝者。
“因此,盡管她未能超越自己所處的時代,卻也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建樹,換句話說,她的性格擁有足夠的能力作為支撐。
“所以,您不能表現得過于軟弱,適當地表現出神秘和有恃無恐會讓她愈發堅定自己的猜測——如果能捉弄她的話就更好了,這會是一次小規模的‘挫敗’,讓她短時間內記憶深刻。”
惠惠秒切同人惠模式。
海涅:“那我怎么演?”
惠惠:“您平時的樣子就可以了。”
海涅:“……行。”
“我記住你了。”
蕾妮深深看了海涅一眼,然后優雅地離開。
海涅忍不住問:“精靈都這么自戀嗎?她好歹幾百歲的人了。”
惠惠:“您有所不知,王室的精靈不必為生存操勞,因此大都是孤僻的藝術家,大部分時間都在獨處,無法走出自己的世界,所以不能按照人類的眼光去看——您可以把他們理解為社會經驗稀缺的怪人,在這群人里,蕾妮已經算正常的了。”
海涅:“好吧,那我可以從她那里得到什么?王室的財力應該相當雄厚吧?”
惠惠愣道:“您現在很缺錢嗎?”
海涅嘆了口氣:“缺啊,我缺充能石。麥卡拉正在高速發展,幾乎每分每秒都在燒錢。”
惠惠:“這一點您或許應該問問‘雷德’。”
與此同時,她立即問多多:
“話說你當時在磐石鎮旁邊的地下倉庫留的什么貨?”
多多:“充能石啊,我打算攢三年,等虛空災難爆發再用來著。”
我靠?
海涅想起了原元靈打印室旁邊被多多征用的倉庫。
他當初將馬甲里克·埃斯利的財產交給多多打理,每次接近秘法部的調查線時,多多就會花掉一部分從黑市進貨囤起來。
沒想到她囤的居然是充能石?
很快,他就從多多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的確是充能石。
只不過與市面上零售的充能石不同,它是未切割的工業能源塊。
充能石的價格隨著單位體積提供的能量增加而上漲。
這種工業能源塊的切割也不是物理意義上的,還有能量壓縮的過程。
因此這批石頭體積雖大,但總能量不多。
想想也是,如果那一倉庫堆的都是充能石,那已經有三個金牙的總財產了。
不過給元靈用的話應該不用顧忌那么多,這也算解燃眉之急了。
海涅又和倆人聊了會,等到飛艇平穩運行的時候切斷了通靈術。
沒多久柯林斯就出現在甲板上,他似乎從學徒那里知道蕾妮找過海涅,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一股貓捉耗子的成竹在胸。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沒有戳破。
很快,時間來到晚上,飛艇降落,魔法帳篷重新撐起。
海涅再一次前往希婭拉的房間。
這回那個學徒沒有跟著他,只是投來了怨毒的凝視便鉆進了消毒室。
他似乎是從外面回來,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之色。
海涅沒有理會,敲響房門。
開門的竟然是希婭拉。
“咦?”
進門之后海涅忍不住四下張望。
“她人呢?”
希婭拉白了他一眼:“別看了,小影去專為侍者準備的房間了。怎么,你還要借她的衣服?”
“那倒不用。”
海涅走上前,手掌貼在希婭拉腰間的赦罪之鏈上,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對方。
“我當然是來找你的。”
在希婭拉的感知中,一股詭異的波動包裹了赦罪之鏈。
那條銀蛇般的鏈子就像被人抽掉了骨頭,軟軟地垂下,從她腰上直接脫落,掉到了地上。
希婭拉一臉震驚:“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德烈教我的。”
海涅笑道:“看來這一招沒白學。”